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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外面像是下雨了,听得见淅淅沥沥的声音,任雨泽打开窗户,看见外面果然下起了蒙蒙细雨,远处那路灯散发着迷离暗淡的光,偶有汽车驶过,溅起一溜水雾,看着此情此景,任雨泽陡然而生的是人生的漂泊不定和残酷无情,此时,已是万家灯火,城市缤纷的霓虹灯光更让任雨泽心烦意乱,愁绪满怀。
关上了办公室的门,任雨泽才惊讶的发现,秘书小赵和自己的司机都在旁边的秘书办公室里等着自己,任雨泽本来以为他们都已经早就离开了,但他们没有走,一定也没有吃饭,就在旁边默默的守候着自己。
任雨泽有了一种感动,他没有拒绝他们的想送,虽然只是很近的一点路程,搁在平时,任雨泽都是自己步行,但今天,他没有回绝他们的关切和好意,他坐上了车,一直让他们把自己送到了自己住的楼下。
没有敲门,任雨泽用钥匙自己打开了房门,任雨泽就一下子看见江可蕊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托着下巴,就那么满腹心事的望着远方,望着望着,眼中泪花汪汪的。
江可蕊突然的看到了任雨泽,她倏然一惊,一面招呼着任雨泽,一面转过头去,很快的抹了一把眼泪,任雨泽就低头装着换鞋,装着什么也没有看到的说:“怎么不看电视啊,你不是最爱看那个什么什么叫贞子的连续剧吗?”
江可蕊就转过头来,笑着说:“今天不播啊,一直等你回来呢。”
任雨泽一拍脑袋,说:“早知道我回来早一点。”
江可蕊诧异的问:“你还没吃饭吧?”
任雨泽一点都没有胃口,就摇了下头,说:“我在机关吃过了,你还没吃吗?”
江可蕊说:“我本来是等你回来吃的,这样吧,你陪我吃。”
任雨泽一下就感觉眼角有些湿润,他知道他的这个谎言并没有骗过江可蕊,任雨泽赶紧低下头,点上一颗烟,狠狠地吸了一口,让缕缕烟雾遮掩了自己眼中的忧伤。
江可蕊很快就摆好了碗筷,任雨泽也盛上了两碗饭,和江可蕊慢慢的吃了起来,江可蕊在饭桌上尽量的给任雨泽说着一下笑话,后来江可蕊对任雨泽说:“一会我给你通报一个重要的消息。”
任雨泽问:“什么消息呢,现在不可以说吗?”
“现在不能说,要等你吃完了饭才说。”江可蕊摇着头。
任雨泽就笑了笑,说:“那行吧,我这个人是很有耐心的。”
两人吃完了饭,简单了收拾了一下,任雨泽和江可蕊就坐在了沙发上,任雨泽记起了刚才吃饭时候江可蕊说的一个重要消息,就问:“现在可以告诉老公你的消息了吧。”
江可蕊轻轻的靠在了任雨泽的怀里,说:“这个消息或许来的太不是时候了,我怕会影响到你。”
任雨泽抚~摸着江可蕊的肩头,说:“没什么的关系的,什么消息我都能接受。”
江可蕊拉住了任雨泽的手,把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小声说:“这里面有东西了。”
任雨泽取出是有点不解的想着,那里面肯定会有东西啊,怎么会没有呢?肠子什么的......突然的,任雨泽一下睁大了眼睛,一把就扶起了江可蕊,急促的问:“快说,快说,是不是我们有孩子了?”
江可蕊笑了,这是今天晚上任雨泽唯一看到江可蕊发自内心的一次笑,她的脸上也泛起了红晕,看着任雨泽说:“我中午到医院去检查了,是有了,已经一个月了。”
任雨泽感到有点眩晕,他慢慢的就裂开了嘴,接着就传出了笑声,再接着,他就一下子抱住了江可蕊,他想吻她,还想摸她的肚子,他一时都自己不知道应该先做那个动作了。
江可蕊眼中又有了泪花,她看着手足无措的任雨泽,心中就充满了幸福,不错,这个消息对任雨泽来的太是时候了,它应该能够抵消任雨泽全部的悲伤吧。
这是上天赐予任雨泽最好的一份礼物,可以让他不再为眼前的委屈而忧伤,让他有了一个希望和寄托,让他知道了他存在的价值。
任雨泽在手忙脚乱之后,终于明白了自己想要做点什么,他低下头去,轻轻的,温柔的,小心的掀起了江可蕊的衣服,把自己的脸,耳,嘴唇都贴在了江可蕊的的肚子上,他想听听那个小小的任雨泽在江可蕊的肚子在做什么,他轻柔的用脸蹭着江可蕊的肚子,突然之间,任雨泽就感到了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他有点陶醉了。
什么市长,省长,见他的鬼去吧,什么权利,陷阱,滚它的蛋去吧,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情能比的上江可蕊肚子里的孩子呢?
没有了,绝对没有了,就算现在把自己一撸到底,那又算的了什么?自己依然会很幸福的,自己的骨肉在未来还会像自己一样,去为老百姓谋利,去为这个国家奋斗的。
想到这里,任雨泽感到了无必的轻松,他抬起头,问江可蕊:“为什么他不踢我,也不动一动呢?”
江可蕊一下就笑了,说:“傻子,他才一个月,只有拳头那么大,什么都不会做。”
任雨泽摩挲着江可蕊的肚子问:“那么儿子什么时候能动?”
“还需要几个月吧,对了,你怎么就知道是儿子呢?你很希望是儿子吗?”江可蕊显然是有点紧张的问。
任雨泽愣了一下,从内心来说,他当然希望江可蕊肚子里的小宝宝是个儿子,但一向多谋的任雨泽马上就想到了江可蕊的心态,或者自己还要骗骗她,自己不能给他施加太多的压力。
任雨泽说:“只要你你生下来的,不管是女儿,还是小子,我都会喜欢的,男女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我们两人的结晶。”
江可蕊稍微的松弛了一下,说:“我希望女孩。女孩是妈妈的小棉袄。”
“好吧,那就生个小美女出来。”
“你有没有想过给他起个什么名字。”
任雨泽就笑了,说:“很早很早以前,我都想好了,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我们都叫他小雨吧。”
江可蕊露出了很神往的目光,嘴里念着:“小雨,小雨......。”
窗外的雨还在下着,任雨泽已经早早安顿江可蕊休息了,他对她说以后每天都要早点休息,自己再也不会在家里抽烟了。
但江可蕊休息之后,任雨泽还是没有遵守自己的承诺,他来到了客厅的凉台上,看着外面的雨丝,点上了一支烟,黑暗中,只有任雨泽那点点的烟火在一闪一闪的放着亮光。
夏夜的雨气中渗透着清迈之气,小雨的滴答声,如一首轻妙的音乐,滴在任雨泽的心头上,一滴一滴,慢慢如磬音摇醒任雨泽昏眠的心智,当雨点打在任雨泽身上的时候,他仰面,凝视细细的雨幕,忘记周围的环境,心灵,自然地百感交集。
脸上的雨丝滑下,滴落地面,然后划下一道水渍,任雨泽苦笑一下,因为百年之后,自己能留下的,也许还不如它。
任雨泽默默站立着,看着雨幕,一如既往地安静细碎,洗礼尘世的浮躁,任雨泽在刚才疯狂的快乐后,又回到了平静中来,一点跌回了现实中的任雨泽,就必不可免的想到了工作和自己目前的处境,他站在凉台,就想到了明天会议可能出现的情况,任雨泽的脸上多了一份肃杀和冷凝。
第二天依然在下雨,而且雨势比昨天还要大了许多,新屏市的天上已经被乌云遮盖的严严实实了,从天而降的雨水把天地连成了一条线,大雨也懂得,今天注定会有一个人蒙受政敌的迫害,所以它不想给这里的人们送来一点阳光,让天地间变的阴沉压抑,黯然伤神。
在这样一个大雨天气,任雨泽总有种忧伤的感觉,心情也随之下沉,任雨泽从小都不喜欢阴天, 这种感觉让任雨泽感到孤独、失落,本来他不应该是这样的一个人,他应该充满了阳光和快乐,但是,这些年走过的风风雨雨,已经逐渐的磨灭掉了他许多快乐的心境,他变了,变的深沉而寂寞。
风在凌厉地来回穿梭着,突然一阵北风吹来,一片乌云从北部天边急涌过来,还拌着一道道闪电,一阵阵雷声,刹那间,狂风大作,乌云布满了天空,紧接着豆大的雨点从天空中打落下来,打得窗户啪啪直响,又是一个霹雳,震耳欲聋。一霎间雨点连成了线,哗的一声,大雨就像塌了天似的铺天盖地从天空中倾斜下来。
就是这样的一个天气,任雨泽走进了政府会议室,他来的不算最早,也不算太晚,至少省政府调查组的人都还没有到来,全市长意外的提前来了,他阴沉着脸坐在那里,谁也不看,只有当任雨泽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他的眉头杨了杨,一丝愧疚在他脸上一闪而过。
全市长知道,自己是对不起任雨泽的,他一直对自己毕恭毕敬,也从来没有应才而傲,他总是小心翼翼的配合着自己,而自己却就这样背叛了他,唉,没有办法,谁让我们是在这个地方相遇,这里,就是一个适者生存,不择手段的地方啊。
任雨泽还看到了很多双默默注视着自己的眼神,他回避着这些眼神,此刻的任雨泽是不需要同情和怜悯的,但他还是在那众多的眼神中看到了几道哀伤的目光,那是王稼祥,还有凤梦涵,他们在为自己忧伤吧?
任雨泽不忍多看他们的眼神,他坐了下来,掏出了笔记本,把自己的手表和笔都拿出来,轻轻的放在了桌面上,略微的低下头,目光空洞的看着桌面。
冀良青也来了,他刚一走进,就用眼光找到了任雨泽,冀良青腮边的肌肉**了一下,眼中是惋惜和无助,这个任雨泽就这样让他们整到,太可惜了,太可惜了,不是那个王老爷子曾今说过他是一个大运之人吗?但为什么没有显示出来,难道还要让他继续遭受一些磨练吗?
对,不错,应该是这样的,不是常说天下降大任者,必先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吗?任雨泽也应该是这样吧?但万一王老爷子算不不准呢?那是不是任雨泽就会从此消失在北江省的政坛上。
冀良青无奈的暗自叹口气,坐了下来,他和任雨泽相隔还有几个人,但冀良青还是从兜里拿出了香烟,远远的,给任雨泽扔了一根,笑了一笑,自己也点上一支,抽了起来。
任雨泽点上了冀良青扔过来的香烟,点上 火,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后使劲的呼出,像是要把心中不抑郁和不快都一吐而尽。
会议室里所有的新屏市前来的参会的人员都到齐了,会议室里也很安静的,今天谁都知道这个会议的严肃性,没有人嬉笑,没有人交头接耳,每一个人都在静静的等待着,或许他们也都油然而生的有了一种兔死狐悲的伤感吧,在这个当今风险最大,利益最高的权利之场,谁又能保证自己永远一帆风顺呢?落马只是在那不经意的一瞬间。
任雨泽抑郁寡欢的坐在那里,下意思的看了看桌上的手表,时间已经过去10分钟了,但检查组的人还没有过来,这让任雨泽有点焦躁,这样的等待对他也是一种煎熬,不就是一刀吗?早点砍,晚点砍,都是一砍。
冀良青也抬腕看了一下时间,有点不满的说了一句什么,眉头也皱了起来,转过脸,对一直苦着脸的全市长说:“怎么回事,还不过来,你联系一下。”
听到了冀良青的话,全市长才蓦然一惊,抬起了头,愣怔了一下,赶忙看看自己的手表,就拿起了电话,很快拨通了调查组一个比较熟悉的成员的号码:“喂,我全凯靖啊,你们出发了吧,奥,还在酒店啊,那.....好好,我知道了。”
放下了电话,全市长对冀良青说:“他们马上就过来了,嗯,可能是雨太大吧?”
“雨大又不让他们走路,真是的。”冀良青发了一句牢骚,就招手,让自己的秘书过来,说:“把今天的文件拿出来,我看一会。”
秘书小魏赶忙从包里掏出了几份待批的文件,递给了冀良青,冀良青就掏出笔来,自己看了起来。
这样一等又是10分钟的样子,过道里才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应该是检查组的人到了,所有人一起看向了会议室的门口,有的人都站了起来,包括全市长,庄副市长,但任雨泽纹丝不动的坐着,冀良青也装着看文件看的认真,没有听到脚步声,只有当检查组的人都走进来以后,冀良青才合上了文件,看了一眼他们。
在检查组的后面,苏副省长走了进来,他的步履坚定,目光犀利,这个时候,连冀良青也只能站起来了,任雨泽也站了起来,一起看着苏副省长。
苏副省长很简洁的打了一个手势,让大家坐下,而眼光像猎鹰般从会议室的左侧,快速的扫到了右侧,但每一个与会者都感觉到苏副省长的目光曾今在自己的脸上停留了一下,所有人都有点心跳加速。
苏副省长坐了下来,在会议室完全安静之后,他才表情冷峻的说:“同志们,今天的会议议题想必大家也能猜到,就是关于新屏市花园广场重大人员伤亡事故调查的分析会,你们也知道,我们调查组来新屏市已经三天了,该跑的地方也都跑了,该问的情况也都问了,该落实的情况也都落实了.........。”
任雨泽知道,开始了,他们的刀就要落下来了,于是他就看到了庄副市长抑制不住的微笑,他还看到了冀良青的秘书小魏眼中闪过一种奇怪的光芒,任雨泽无法判定那是一种什么意思,他就从小魏的脸上把目光滑了开去。
调查组的副组长说话了,这是一个苏副省长多年的部下,现在是省安监局的副局长:“同志们,对此事事故,省委,省政府都很关注,专门成立了一个事故调查组,目的就是一个,找到事故的根源,杜绝事故的再次发生,至于根源是什么呢?我们已经找到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停顿了一下,目光就自然而然的锁定了任雨泽,他在任雨泽的脸上停留了那么2.3秒的时间,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继续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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