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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劫难逃
任雨泽是怀着黯然伤神的心情离开了冀良青的那里,他一路忧伤的回了自己的办公室,一个人坐在那里,连秘书小赵几次过来想要汇报今天的工作安排,任雨泽都挥挥手让他离开了,现在的工作还有什么意义和价值呢?
一件本来很正常的事故,却被人为的炒作起来,他们是一定要让把自己扫地出门的,自己还有什么对抗的法宝吗?
有,还有,自己应该和云婷之联系一下,请求她出面......,但很快的,任雨泽摇了摇头,算了,自己已经给她们添加了太多的麻烦,上次他们差点在省常委会上闹僵,为了自己而让北江省的高层们针锋相对,形成对决,值得吗?
自己算什么呢?
不过是这几年运气好,机会好,做了几件还算对得起良心的事情,难道就凭这些,就有资格让别人为了自己去搏击吗?自己的前程,未来和他们相比,根本就不值一提。{免费}
任雨泽在思考后,还是决然的放弃了他唯一的一个机会,他决定了,就这样等待吧,不去做无谓的挣扎,也不要让更多无辜的人卷进这个泥潭里来,既然是一枚苦果,那就让自己来吞食吧。
这样的选择对任雨泽来说真的很无奈,真的让他无比绝望!!
似乎只有自己知道这有多懊恼,多烦躁,多郁闷。
过去的任雨泽总觉得,人嘛! 努力工作就能争取更好的生活,看来啊,曾经的看法,错的太多太多,自己一直是这么努力,这么好强,自己的改变都无法想象,可惜经常都在期望中破灭希望。
还没来得及期待未来,就已经被现实敲起了警钟。
任雨泽不知道,以自己现在心碎还能支撑多久。
在遥远的省城里,一份关于对新屏市广场事故调查意见的报告在任雨泽离开了冀良青办公室没多久之后,就送到了省委书记王封蕴的手中,这个办公室也是当年乐世祥用过的办公室,但显然的,是经过重新的装修,地毯的颜色也由当初的暗红色改变成明黄色,而整个办公室的风格也轻快,简洁了许多。
过去乐书记身后的那副字还在,对面那那副画也在,但房子里放置了更多的花卉,绿绿红红的,让王封蕴的省委书记办公室显的生机勃勃。
不过从科学的角度来讲,办公室放花是很有好处的,比如芦荟、吊兰、虎尾兰、一叶兰、龟背竹是天然的清道夫,可以清除空气中的有害物质。有研究表明,虎尾兰和吊兰可吸收室内80%以上的有害气体,吸收甲醛的能力超强。芦荟也是吸收甲醛的好手,可以吸收1立方米空气中所含的90%的甲醛。
而紫薇、茉莉、柠檬等植物,5分钟内就可以杀死白喉菌和痢疾菌等原生菌。蔷薇、石竹、铃兰、紫罗兰、玫瑰、桂花等植物散发的香味对结核杆菌、肺炎球菌、葡萄球菌的生长繁殖具有明显的抑制作用。
当然了,王封蕴是没有太多的功夫来照看这些花卉的,他手里正拿着这个报告在看,一下子,王封蕴就再一次的看到了任雨泽的名字,稍微的摇了一下头,王封蕴甚至有点想笑一笑,这个任雨泽为什么总是会成为一个焦点呢?看来啊,自己的判断一点都没有差错,任雨泽已经成为了北江省一枚至关重要的旗子。
这份报告目的也很显然的,就是政府那面的人想要借此事压一压任雨泽,杀鸡给猴看,用以打击过去乐书记的势力,至于报告上说的什么调查组,王封蕴书记在清楚不过那些猫腻了,就自己也当过多次调查组的组长,怎么调查,让谁来担当责任,那不是靠调查来完成的,要根据需要。
这次的情况也就更为明显了,苏副省长他们的需要就是让任雨泽来背这个黑锅,所以调查不调查,结果都是可想而知的。
王封蕴书记看着手里额报告,思考着,作为一个北江省最高权利掌控者,他还是有力量来否决这个调查报告的,只要他轻轻的在上面写上几个字,诸如‘请谨慎处理’,或者写上‘暂缓’,在或者写上“教育为主,处罚为辅”等等字样吧,应该都是可以改变调查组想要让任雨泽受到处罚的既定轨迹。
一个省委书记,在这样的一些事情上,还是有绝对的权利的。
所以在王封蕴书记思考了很长时间之后,他拿起了签字笔,却在报告上面写上了两个大字:同意。
写完之后,王封蕴书记似乎很欣赏自己的书法字样,看着报告微微的笑了笑,就招呼自己的秘书进来,把报告返回给政府那面了。
王封蕴想, 既然任雨泽是一颗棋子,一颗关乎北江省整个高层建筑势力角逐的棋子,那么自己也完全可以用一用这颗旗子,让这颗棋子在北江省的权利风暴中起到它应有的效果。
既然王书记都在上面批示了,苏副省长就没必要在继续耽误了,很快的,省政府就组织了一个包括省建筑设计院和省办公厅在内的一个调查组到了新屏市,
苏副省长亲自来了,他们住在过去任雨泽没有搬家前住的竹林宾馆里,而且还立下了很多规矩,诸如新屏市领导不得随意前往探视,不得宴请他们等等,看着挺像那么一回事的,他们每天都是忙忙碌碌的,跑工地,跑几个相关部局,收集资料和证据,忙的不亦乐乎。
新屏市的官场也受到了难以避免的震动,因为所有的迹象和消息都开始朝着不利于任雨泽的方向在发展,大家都已经看到了这次事情的结果,任雨泽将毫无疑问的要为此次事故负责了。
任雨泽也是一样的明白了这个结局,但作为任雨泽,他没有办法来改变别人的想法,特别是调查组此次前来,只是和他简单的谈过一次话,剩下的时间都是在找寻着对他不利的证据,任雨泽只能被动的等待,这样的调查不比其他的调查,因为很多事情都是在模棱两可中,不存在什么真理和对错,一切都看从那一个角度来看待这个问题了,换句话说,也就是说你有问题,你就一定会有问题。
任雨泽的心情当然是可以想象的,所有人看到他的眼色都有了微妙的改变,少了一份真诚,尊敬,多了一份同情,可怜。
这众多的目光中,还夹杂着庄副市长派系中人那嘲笑和幸灾乐祸的目光。
前来找任雨泽办事的人也明显的少了起来,虽然现在还不至于门可罗雀,但至少是冷冷清清的,任雨泽的工作安排了大幅度的降低了,他更多的时间是在办公室里闲坐着,喝着茶,想着心思,备受着心里的压力和煎熬。
他已经不再报什么希望了,如果说一个仕途中人受到一次处分和打压还能东山再起的话,那么连续的两次打击一定会让这个人的前途黯淡,这里不是游戏场,没有人会给你更多次的机会,一步错,步步错,还有成千上万的人在削尖脑袋往上串呢,谁能给你让道?
任雨泽已经开始为自己的将来思考了,他们会怎么对待自己,是平调到一个不起眼的单位坐副手,还是像上次一样,再给自己降上半级?
任雨泽无法想象后面将会出现的结果,因为他不是神,他是人,他唯一知道的就是他们一定不会放过自己。{免费}
对这样的局面,任雨泽也实在是无力反抗了,他只有满眼的忧伤和满心的悲哀。
他机械的端起了一盏茶,看着那漂浮在水面的茶叶,他的忧伤的想,以后自己会不会就这样远离权利,远离自己的梦想了,应该是那样的,自己会像一具行尸走肉般的生活在这个世界,没有 希望,没有了幻想,只能靠那些年叱咤风云的回忆来应付落寞的人生。
任雨泽轻轻的把茶盅端到了嘴边,门外响起了几声敲门,任雨泽抬起寂寞的眼神,就看到了凤梦涵,看到了凤梦涵眼中的哀伤。
“我来看看你,陪你喝几杯茶。”凤梦涵像一片晚霞一样飘到了任雨泽的身边,她的脚步很轻,她的动作很柔,像是担心自己会惊扰到任雨泽的梦。
“坐吧,如果你不怕沾到我身上的晦气,我很乐意。”带着一抹苦涩的微笑,任雨泽招呼了一声凤梦涵,帮她拿出一个茶盅,添满了茶水。
凤梦涵直接的就端起了茶杯,说:“你身上有的都是正气,没有晦气。”
任雨泽没有说什么,只是一口喝掉了整盅的茶水,手拿着空杯,若有所思的看着。
凤梦涵的心就开始流血了,多好的一个男人,多好的一个领导,就这样要黯然消失在新屏市这块古老的土地上了,而自己对他的满腔情怀,恐怕也会缠绕自己的一生一世,自己从此之后还会在爱上别人吗?恐怕不会了,假如任雨泽过的好,过的幸福,美满,快乐,自己或许会慢慢的淡忘他,但越是他身负着浓厚的戚伤,越是他蒙受着不公的对待,自己就更难忘怀他曾今的笑容。
“你不能就这样放弃了,你应该在拼一下,或许还会有机会?”凤梦涵忍不住说。
摇一下头,任雨泽疲惫的说:“哪又怎么样呢?躲过了一次,躲过了两次,但终究有一天躲不过去的,我累了,随便他们去吧,我只想好好的睡一觉。”
眼中已经闪动着结晶的凤梦涵使劲的摇着头说:“不会的,不会的,你比他们都强大,你能抵御他们每次一的进攻,你能永远在这个地方屹立不倒的,我相信你。”
淡淡的,任雨泽说:“我不相信我自己了,我太累了,不想在这样争斗下去,这样的感觉真不好,心累。”
任雨泽看了一眼凤梦涵,她还是那样的美,在她的黑发明眸和柔情似水中,任雨泽看到了她对自己的关切,任雨泽就记起了多年前上中学的时候,坐在前排的那个女孩,她也是这样,黑色的长发、美丽的眼睛和温柔的表情。
任雨泽从侧面见证着放后面这个东方美人的身影,他曾今是那样的欣赏和渴望这般美丽的女子,尽管现在凤梦涵于自己而言,早就遥不可及,但是任雨泽在面对凤梦涵的时候,心中还是有一种奇异的温馨。
他抬手,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伸了过去,轻轻的拍了拍凤梦涵的手背,说:“不要太在意我,你要好好的过好自己的生活,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找个婆家了,假如以后我们有机会再一去工作的话,我可是希望看到你过的快快乐乐的。”
凤梦涵感受着任雨泽的轻抚,抬头凝视着天棚,语调轻轻地诉说着:“你说得好轻松啊!我走在你坐过的办公室,做过你走过的走廊,都会傻傻地寻找你的足迹,判断哪个脚印是你的,我便把脚放到你的脚印上,我希望你攥紧我的手不放------品尝这种想象来的甜蜜幸福,我的眼泪就止不住地流下来,我怎么可以过的好呢?我怎么会爱上谁呢?”
凤梦涵早就想对任雨泽说说她心里的话了,她过去一直不敢,现在她轻如微风地说着这些话,凝视着屋顶陷入沉思地说着这些话,每一字,每一句都给予任雨泽深入骨髓、透彻心扉的感动,无论任雨泽自己承认不承认,凤梦涵的话还是让他品尝到的全部的柔情,碰撞与激荡他生命的活力。
但任雨泽不能流露出一点点的情感来,他很快的就收回了自己的手,他不敢给凤梦涵一点点的暗示或者机会,任雨泽说:“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关注,真的感谢,但你知道吗,我最大的希望是你能过的好好的,不会受到任何人的伤害,特别是不要受到我的伤害。”
“你会伤害我吗?”凤梦涵收回了目光,她的脸颊已经有了泪水。
任雨泽沉重的说:“会的,有时候不经意的爱也会造成巨大的伤害,所以.....。”
“所以你就一直的躲着我,一直的冷淡我,回避我,是吗?知道吗,任雨泽,你上次请办公室的同事吃饭不叫我,你知道那天我有多难受吗?我一个人在家里哭了整整一宿,为什么会这样啊?”
任雨泽没有想到会这样,不错,有几次本来任雨泽都想叫上凤梦涵的,但为了回避,为了躲避自己可能带给凤梦涵的伤害,他最后都刻意的疏忽了凤梦涵,但今天才知道,自己那样做,一样的带给了凤梦涵很多痛苦。
任雨泽真的有点迷茫了,他不知道在该如何去做,他叹口气,说:“凤梦涵,不管我做什么,我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不要伤害你,仅此而已,请你忘记我吧,或许这次事情结束,我就会远离新屏市,那个时候希望你能忘记我。”
凤梦涵痴痴的说,“不,绝不会忘记,不管你会走到那里。”
任雨泽摇了一下头,他知道自己说服不了凤梦涵的,算了吧,她想爱就爱吧,反正自己恐怕在新屏市也不会待太久了,时间是流水,时间的清风,时间会慢慢的冲刷掉凤梦涵这并不理智的感情,等待吧,明天就会有结果了。
不错,今天任雨泽和所有相关的人员,包括市委政府的相关领导,都已经接到省政府调查组的通知,明天一早到政府召开事故分析会,确定事故原因,确定事故责任人。
看来他们已经收集好了所有的让自己无法逃脱的证据了,明天,就将是自己的一个黑色时间之窗,从明天起,自己一直以为足够辉煌的道路就要走到终点了。
下班了,任雨泽没有离开办公室,他想一个人好好的坐坐,也希望可以调剂一下自己的情绪,不要把这种忧伤带回家去感染到了江可蕊,做男人就要坚强,莎士比亚有说:女人,你的名字叫脆弱! 那么,男人的名字又是什么呢?应该就是叫‘坚强’。
男人有痛得忍着,有泪也得憋在心里,他们知道自己必须坚强。他们总是会说:没事、这有啥、我是男人得撑住。
为了自己所爱的人,男人必须表现出坚强的个性;为了自己心中的理想,男人总是要不停底拼搏。同时,又要承受“高贵”性别的压力——去附和、去抚慰女人的小脾气、小要求。
做成了男人,就没有别的选择,要做就做一个坚强的男人吧!这是一种执著,是一种劲奋。任雨泽尽量的让自己此刻不要去想明天的事情,让自己想一想自己走过的快乐和幸福,想一想自己也曾今有过的辉煌和灿烂。
但显然的,任雨泽在长时间的酝酿之后,还是没有完全达到自己想要的那种心情,他不得不放弃了,还是回家吧,回去自己慢慢的舔舐自己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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