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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大山看向不远处的刘警长，好像丢了魂魄。
不，张书记肯定不是为老王来的！
如果老王真跟张书记这样的达官贵人有关系，灵堂怎么会那么冷清？
他站在原地，直到刘警长的车子开过来，才让到路边。
两辆警车开过去之后，是八辆轿车，每辆车头前都扎着白花。
紧跟着是六辆商务车和七辆客车，最后是一辆丧车。
看到丧车里那具黑漆漆的棺材，杨大山绝望了。
这口棺材是他和老王一起去丧葬店定的，印象非常深刻。
张书记真是为了老王来的，老王真跟权贵有关系……不是老王跟权贵又关系，而是菲菲的男友李天龙！
直到这刻，杨大山总算体会到了李天龙在灵堂那席话的份量。
不是冷清，也不是不能风风光光操办丧事，是不想跟凉薄之辈有什么关系。
“我混啊！”杨大山朝脸上狠狠来了下。
若没那么贪心，便跟李天龙挂上线了，抱着这条大腿，说不定能转正成为干部，现在不仅没挂上线，还得罪了人家，以后有好果子吃？
想到刘警长的态度和张书记的话语，杨大山一屁股坐在地上，脸上除了恐惧，剩下的满满都是悔恨。
车龙里的人冒着风雨下了车，分工很明确。
一拨直奔菲菲老宅操办丧事，一拨到村河沿挖墓穴。
墓穴选在大王营风水最好的地段，操办的标准照着颍州乡俗最高的标准来。
戏班子的戏唱起来了，灵棚搭起来了，生火做饭的人有条不紊的忙碌着。
今天的大王营无比热闹，村民纷纷从家里出来，聚在菲菲的老宅前议论纷纷。
言谈中除了掩饰不住的羡慕，还有恨不得赶紧跟菲菲攀上关系的渴望。
特别是姓王的村民，私下商量派个代表跟菲菲好好谈谈。
最近两年在大王营，姓王的话语权被姓杨的霸占光了，菲菲要站出来替姓王的说话。
菲菲的亲戚也来了。
刚到村口，他们便被村里的各色车辆震慑住了。
刚开始他们还以为大王营出了什么大事，到达菲菲老宅子前，他们方才明白这些人都是过来帮忙操办丧事的，能做到这步，不单要有钱，还要有权。
凭老王的能耐做不到，至于大王营的人头杨大山也不行。
姓杨的真那么能耐，大王营还能盛得下他？尾巴早翘到天上去了。
除了他俩，剩下的亲戚全在这站着，是谁帮菲菲操办丧事呢？
很快菲菲姑姑反应过来了，菲菲说她交了个男友，那么爆炸性信息来了——祖坟冒了青烟，菲菲摇身一变成凤凰，老王家要出人了！
这些亲戚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谈论内容无非是回忆跟菲菲相处的种种。
即便次数非常有限，也能彰显他们跟菲菲关系甚好，以后能搭上这条大船。
有些眼皮活络的亲戚开始给菲菲打电话，准备询问骨灰什么时候能运回老宅。
用实际行动以表示对老王的丧事很重视，对菲菲很关心。
只是他们的电话都没打通。
也是在这一瞬，他们这才想起作为亲戚应该去颍州城某个破落的小院看看，没有帮忙的念想，面子上要过得去。
结果呢，大家无一例外的连那个姿态都懒得表示。
他们很后悔，悔得肠子都青了，攀龙附凤的机会白白溜了。
这样的情况李天龙预料到了，所以走进殡仪馆之后，便让菲菲关了机。
进了殡仪馆还一个电话都没有，这些亲戚从今往后不用来往。
雨势小了，依旧再下。
菲菲披麻戴孝，抱着老王的骨灰盒从村口下了车。
鞭炮声就此响起，哀乐在雨中荡漾开来。
李天龙撑着伞，陪着菲菲朝老宅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