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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杨脸唰的一声白了。
以杀马特为首的村痞听到要查故意杀人案，脑子嗡的一声炸了，直到几十个身着警服的人走过来，把他们塞进警车，还在蒙圈中。
镇上的故意杀人案跟他们真没关系，只是一旦查起来……
偷鸡摸狗的事谁没干过几件？届时怎么定性不好说。
老杨站在原地愣了老大一会儿，陪着笑脸道：“刘警长，大家伙儿可能损害了刘营镇的形象，让镇政府领导在上级面前丢了人，再怎么也不能这么整吧？”
刘警长摇摇头，点着老杨的胸口：“这不是丢人不丢人的问题，这是要整治刘营镇的治安状况，时代变了，收起你那一套。”
这话就像一道晴天霹雳，让老杨慌了神。
扶了扶警帽，刘警长又问老杨：“哪个是杨世贵？”
老杨指着蹲在房檐下神色慌张的老人：“他老实，不会犯事啊。”
“我没说他犯事！”刘警长瞟了眼老杨， 补充道，“能跟你掺和一起的，有几个老实人？”
说完这话，刘警长掏出手机，拨通电话后恭声道：“张书记，杨世贵找到了。”
电话刚挂掉，一名身着灰衬衫两鬓斑白的中年男子顶着雨跑了过来。
撑着雨伞的眼镜男见他都顶风冒雨了，赶紧把伞收起来追了上去。
老杨看到中年男子的那瞬，紧张得身子骨都在抖，好像傻了似的。
张书记！这名身着灰衬衫的中年男子是颍州一把手张书记。
这种级别的领导，老杨只能电视上的地方新闻见见，平常哪能接触到？
“哪个是杨世贵？”中年男子问刘警长。
“张书记，他就是！”刘警长在张书记面前也有些紧张。
张书记瞟了眼屋檐下的一批老人，又回头瞅瞅刚刚被推进警车的村痞，皱了皱眉头。
“刘营镇的治安状况要抓，思想教育也要抓，告诉你们的书记，这个工作你们做得很不好，要改！”
刘警长赶紧点头：“张书记，我会如实向领导汇报！”
张书记嗯了一声，走到快要吓傻了的杨世贵跟前，蹲了下来，笑道：“老人家，我想请你帮个忙。”
杨世贵看看张书记，又瞅瞅打着伞的老杨，一声都不敢吭。
老杨狠狠瞪了眼杨世贵：“老糊涂了？首长跟你说话呢。”
张书记扭头看向老杨，面有愠色：“你是谁？”
“张书记，我是大王营村党委书记杨大山。”老杨撑着伞到了跟前，脸上带着献媚，“这雨太大，您金贵，不能淋着，到屋里说吧。”
“如果你是市管干部，我现在就撤了你，用这种语气跟群众说话，党性觉悟和原则哪去了！”
老杨手一颤，雨伞砰的一声落在地上，看看满面怒容的刘警长，又看看脸上尽是雨水的张书记，颤声道：“张书记，我错了，我一定加强学习……”
“一边儿去，没你的事！”刘警长恨不得把老杨一脚踹开。
大约凌晨时分，刘警长接到市局局长的电话，说张书记要去大王营办点私事，并特别强调，不得对县政府领导汇报，不要走漏任何风声。
刘警长挂掉电话的时候，紧张得不知如何是好。
张书记一行县里不知道，万一有做的不好的工作被张书记看到，县委书记肯定挨训，届时能饶得了他这个小警点的警长？
幸好今天下雨，路上没出大问题，哪想杨大山在村口玩了这一出。
刘警长正郁闷的时候，老实巴交的杨世贵终于开口说话了。
“首……首长，有……有什么事，你直接吩咐。”
张书记从眼镜男手里接过雨伞，帮杨世贵挡着风雨的同时好声商量。
“私事哪有吩咐一说？有个朋友要买你村河沿那块地，你要同意呢，就报个价咱们签转包合同，不同意，就当我没说过。”
张书记来大王营就为了一块地？
刘警长想想后面的豪华轿车前别的白花，似乎明白什么了。
杨大山站在风雨中，完全被张书记的话惊呆了。
颍州一把手顶风冒雨过来，为了向村民买块地？这事太离谱，说出去没人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