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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仍旧骂,而且还是一边啃着地瓜窝头一边骂,竟把骂声当做了菜肴,嚼起来津津有味。
往上数十八代,已经跳出了费国的范畴,而是鲁国的桓公、季友的父亲。再往上跳几代,那就是要连同周天子、晋侯、燕侯、鲁侯全都捎带上。
大约此时的天下,有两族。一族血贵,一族血贱,甚至可能都算得上是两个物种:既不通婚,也算得上是生殖隔离了。
葵等人骂的正欢的时候,宫室的大门缓缓打开,孟胜等人从宫室里出来。
葵在前面,在义师服役的时候,孟胜也在军中讲过义,是以葵识得孟胜,便大声嚷嚷道:“他们同意了没?”
这一句他们,说的理所当然,便有些意味深长。
论血统,葵和国君二十代以上可能还是一个爹。
论国别,孟胜楚人而葵是费人。
论远近,葵在费都而孟胜多在彭沛。
可葵却理所当然地问了句“他们”,而且可怕的是在场的民众也都觉得这样问才是理所当然。
孟胜还未回答,只是脸色暗淡,便有小司寇站出来与众人道:“法古无过,循礼无邪。古制如此,不可变;礼法之尊,不可废。”
“既要行仁政,国君准备免除半年的赋税,你们不要作乱,早早回去!”
小司寇大声嚷嚷着,在几名近侍护卫的保护下,算是履行自己的职责,小司寇本身就有问“国人”政的权责,这种事也正应该他出面来说。
若是以往,免除半年赋税,或许民众会高呼万岁,以为仁政。
可之前徐弱等人描绘了变革之后那么美的场景,每个人这几天都沉浸在梦幻之中,原本想要个金子,如今却只得到了一坨屎。
虽然说屎也挺好,虽不能吃,但可以堆肥,又能积硝卖钱,可相比于金子那终究民众再傻也知道什么是大利什么是小利。
原本他们不知道大利怎么来,可现在知道了。
小司寇的这番话,顿时引来了一阵嘘声,国人将要呼喝之时,一个声音自远处传来,大声道:“缪矣!”
这个声音既不是孟胜发出的,也不是徐弱这样的在费国的墨者发出的,而是传自一辆马车。
马车上下来一位华服公子,身段偏偏,身着华服,腰间佩玉,胯间有剑,身旁还有四名持剑护卫,正是这几年一遇灾荒卫让便会借他的名字施舍众人的季孙峦。
季孙峦两腿有些微微颤抖,刚才喊出缪矣的时候,声音其实已经发颤。
好在身边的四名护卫前几日展现了与众不同的剑术,并说必会拼死以护。
卫让前几日又说,买到了火枪数百支、铁剑数百柄,并联络了民众,以此为后盾,又借季孙峦的名义在民众中广播一些支持民众的说辞,已经让季孙峦退不下来。
说完了缪矣,季孙峦长呼一口气,稳住了还在颤抖的双腿,在四名护卫的保护下站到马车高处,回忆着这几日一直在背诵的一篇文章,磕磕巴巴地说道:“法……法……法古……如如如何无过?若以稼穑论,古制漫天撒籽、刀耕火种,若法古,便要让天下饥馑,这难道不是过错吗?”
这一篇文章是卫让替他写的,具体是谁捉刀,季孙峦也不清楚,这几日一直背诵,就是为了今日能够在民众面前说出来。
只是他和那些在彭城沛邑学堂、集会中锻炼出来的墨者不同,并没有在千人面前发表演说的经验,猛看到这么多人,心中不免紧张。
先说了这么一句后,身边的一名护卫悄声道:“我会站在公子身前,公子演说的时候,若是心慌,便不看众人,只看我的肩膀。”
说完,这人按照之前早已经演练好的态势,站在了季孙峦的侧前方,既不能挡住季孙峦,又可以让季孙峦不至于看到太多民众。
季孙峦转了一下目光,没有那么多人了,心中便少了几分慌张,又深吸一口气。
之前背诵的那几张纸上,有很多的内容,具体对方可能会说什么,都一一列出可能,提前背诵,旁边的一名护卫只做题词之用。
季孙峦便在那时就感觉到有些不对,如今做护卫的,虽然可能都在义师服役过,粗通文字,但是一个口里能够动辄谈及诗曰、王曰的人,怎么可能做护卫?
可是已经被逼到这个份上,这些护卫就在身旁几步之内,自己若是说的不如人意,只怕便有血光之灾。
而且如今自己的名声在贵族圈子里已经臭了,成为了仇人,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不如就此机会谋个将来。
至于说卫让到底是出于朋友之义,亦或是另有目的,那已经不是季孙峦现在能够考虑的事情了。
他驳斥完了第一句话后,旁边那名护卫小声道:“且用利国利民之题。”
季孙峦机械地回忆了一下那些内容,便大声质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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