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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才女,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所不精。然而她们并不一定是生活中的强者,陈莺儿就是这样一个女子。原本官宦人家的小姐,父亲先遭贬黜后被暗杀,母亲求告无门悬梁自尽,临终之际,她将女儿许给了金陵布商周家的大少爷为妻,这一年她十三岁。
生儿育女是上天赋予女人独特的使命,陈莺儿倒也争气,婚后不久即传出怀有身孕的消息,添丁进口乃宗族社会的一大盛事。只因为儿子从母亲肚子里早出来两月,乐极生悲,喜气洋洋的周府瞬间变得冷清下来,充斥耳边的只有旁人议论纷纷的声音。此情此景,不能不让人联想到那张充满内涵的照片:一对白人夫妇诞下了黑皮肤的孩子,白人妻子鼻青脸肿。
没有娘家人撑腰,性子软弱的陈莺儿在府中地位一落千丈。
由来只有新人笑,有谁听到旧人哭?夫君另娶贤妻,陈莺儿含着泪搬到了府中最不起眼的角落里,做最苦最累的活计却没有工钱,毫不夸张的说,她连老妈子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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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夫人有孕,怀足了十个月,诞下儿子,似乎为了故意刺激陈莺儿,她那儿子取名周纯,小字明聪。
两个孩子相差不到两岁,一个锦衣玉食,一个破衣烂衫,前者聪明的过了头,后者何止愚蠢,简直弱智,成天只知道嘻嘻傻笑。唯一令陈莺儿感到慰藉的是痴痴呆呆的儿子总能认出母亲,也知道孝顺母亲,母子俩相依为命,十五年的时间一晃而过。
弱智儿子身形瘦削,十五岁却像十三岁,七八年时间三字经的前四句愣是没背下来;周明聪人高马大,十三岁却像十五岁,读三字经比陈莺儿的弱智儿子强不到哪去,纨绔子弟的做派却是样样精通,十二岁那年就学会了玩姑娘。
少年人不懂得“小撸怡情,大撸伤身,强撸灰飞烟灭”的道理,短短一年时间他玩遍了母亲房中大小丫鬟,也不知怎么个原由,他打主意打到陈莺儿身上。
弱智不是傻,陈莺儿的儿子知道周纯欺负母亲,不要命的扑上去厮打,可两人压根不是一个重量级的,被周纯推了一个跟头,他后脑勺重重的磕在了门槛上。
鲜血染红了地板,周纯吓呆了,回过神来撒腿就跑;陈莺儿骇得腿都软了,跌跌撞撞的扑过去抱着面如金纸、气若游丝的儿子放声痛哭,哭过之后她又哀求府里管家替儿子找郎中。
老管家心善,请来郎中瞧病,老先生望闻问切之后化作一声叹息:“人死不能复生,小娘子请节哀……”
郎中话未落地,陈莺儿白眼一翻萎顿在地上。
“这是哪儿?”
陈煦缓缓睁开眼睛,茫然的看着这粗陋的屋子。老郎中张着嘴干指着陈煦,愣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他大叫一声“诈尸了”,撒腿就跑,动作矫健的完全不像老年人。
“诈尸?”陈煦更加茫然,“我的样子很像尸体吗?”
老管家摇头叹息,“可怜的孩子,”顿了一顿,续道,“先把你娘扶起来,她也是苦命的女子。”
孩子?娘?陈煦伸出手,当真是孩子的手,再看看地上的女子,脸上无一丝血色,喃喃自语的叫着儿子,他莫名的感到心在刺痛,为什么会是这样?
陈煦只记得他是一个名叫“暗龙”的杀手组织的顶尖杀手,因厌倦了那种朝不保夕的生活,为逃离组织他精心策划数年,最终却功败垂成。死亡也许是一种解脱,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陈煦如此想到;现在他没有死,难道那一切不过是一场梦境?组织应该没兴趣搞这种恶作剧吧?
“硬件”虽然没变,“系统”已被重装,这种转变非人力可以逆转,陈煦渐渐接受了这看似荒诞的事实以及新的身份。
周府的“白痴少爷”变聪明了,最高兴的人是陈莺儿,她晦暗的人生终于看到了希望的曙光。辛苦劳作之余,她手把手的教儿子读书识字。
儿子的聪敏远超母亲期望,书本上晦涩难懂的文章只需要讲一遍,他就能倒背如流。
“煦儿,娘还没教你呢,你怎么就会了?”
“没教都能会,天底下还有比娘更好的先生吗?”
读书是脑力活,对陈煦而言,目前最迫切的是锻炼身体。这具身体的孱弱程度出他意料,某次方便的时候,他甚至体会了什么叫“手无缚鸡之力”。
每天天不亮,陈煦就在树下打拳,前世他学过很多拳术,最拿手的却是太极。太极拳可以防身御侮,克敌制胜;亦可以调气养心,延年益寿。
真正的太极主张以虚灵、松净、静谧的方法来修己,行功时全身血管松弛,毛孔开张,骨骼顺当,心平气和,运动量极大而消耗量极小,陈煦早已领悟太极真髓,练起来得心应手,短短几天时间,他身体已有显著变化。陈煦生的俊俏,随着气血渐盛,他愈发显得唇红齿白,好几次都被人当成姑娘。
陈煦知道周府不怎么待见他,如果只他一人,天下何处不可往?何事不可为?他根本用不着夹着尾巴做人。在没有能力保护母亲之前,他不愿母亲随他颠沛流离的吃苦。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周纯大少爷色心不死,接二连三的骚扰母亲,第一次忍了,第二次也忍了,第三次他忍无可忍,再退一步,后边就是万丈深渊,于是乎,他敲断了周大少的两条腿。
周府简直沸腾了,周纯母亲不依不饶的想要一报还一报,老太爷勃然大怒定要家法伺候,陈莺儿茫然无措,她只是“咚咚”的磕头,祈求老太爷、老爷、夫人原谅儿子。
“娘,此处容不下我们,离开就是。”陈煦冷然看着周府的老老少少,他强硬的搀起母亲,“他们不值得你跪,谁也没有资格,母凭子贵,总有一天我要让他们匍匐在您的脚下。”
人不是为自己而活,陈煦掷地有声的话语绝不是信口雌黄,这是他对母亲的承诺。
男儿一诺千金!
陈煦母子缓缓离开,府中一干人等谁也没有阻拦,老太爷眼神复杂的看着陈煦的背影,创下周家偌大的家业,看人入木三分的他竟然读不懂陈煦;作为父亲的大少爷则低下了头,陌生儿子的目光让他感到了由衷的敬畏。
这一年是大燕皇朝神宗皇帝在位的第三十二个年头。
第1章母子骑驴入北平
深秋时节,天高云淡,望断南飞雁。
通往京城的官道上,落叶萧萧,两个纤弱的身影仿佛在随风摇摆,女的二十八九岁年纪,布裙荆钗掩不住她秀美的容颜,手中牵着缰绳,缰绳的另一端拴着一头毛驴,驴背上驮着被褥行李。
大燕主要的交通工具是马以及马车,马匹的血统与主人的身份息息相关。骑汗血宝马招摇过市跟后世开着劳斯莱斯上路警察不敢拦截一个道理,至于驴子,甚至连奥拓都不如,充其量不过一老年人代步车。
在陈莺儿心中,儿子是第一位,驴子第二,最后才是她自己。按照她得想法,儿子骑在驴背上,她自己走路;陈煦当然不同意,母子俩谁也说服不了谁,结果“母子相争,毛驴得利”。
“煦儿,你走累了吧?让小黑驮着你走。”
陈莺儿娇喘微微,轻拂额前秀发,她抬头看看太阳,拉着儿子的手问道。从金陵到京城,两个多月的时间锻炼不辍,陈煦远比之前强壮,但脸颊仍不丰腴,尤其突显了一双眼睛,他看起来很像卖萌的萝莉。
陈煦也会累,不过他所谓的“累”是以母亲的体力作为衡量的标准,每当母亲快走不动的时候,待她再坚持一小段距离,他就会叫停。
“娘,前边有茶棚,咱们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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