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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情,还能影响到唐王李渊——这样的一个人,对于石之轩来说就是个大阻碍,是非除去不可的。
徐子陵知道他此时是避无可避,而倘若给石之轩发现他的真实身份,后果更是难以预料,所以他只能硬着头皮撑下去,以岳山的狂妄口吻冷笑道:“石之轩竟自动送上门来,倒是省去了老夫不少工夫。”
石之轩仰首望往天上明月,目光冷酷无情,语气淡淡地说:“你的换日大-法对石某来说只是小孩儿的玩意,岳山啊,错就错在你前来长安,否则应该还有机会再败给宋缺一次的。”
徐子陵尚未有机会回答。已是眼前一花——石之轩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来到徐子陵眼前五尺许处,两手翻飞、变幻出难以捉摸的玄奇招数,朝他攻来!
值此生死关头。徐子陵猛吸了一口气,强行把他体内翻腾不休的血气给全压了下去,随即背脊一挺,发拂衣飘,迎着石之轩往他眼前袭来的那双不断放大的手掌,徐子陵卓立不动,双拳上下击出。其中有微妙的先后之分,似是不含丝毫劲气,但事实上他体内的修罗阴煞功真气已积蓄至满溢的顶峰。蓄势待发!
石之轩的双目神光电闪,掌拍忽然改为前劈,横斩而来——因他已经看出徐子陵双拳的气劲正满蓄待发,故改为削入对方两拳之间。却不料徐子陵全然不去理会他那有如剑刃刀锋般的凌厉劈削。两拳真气骤发:只见两团高度凝聚且集中的真气随着徐子陵的拳劲凶猛吐出。竟在击中石之轩之前由分而合、二变为一,且改变少许角度,像只流星锤般往石之轩的胸口加速袭去。
如此怪异的拳招乃是徐子陵为救自己的小命而临危创造的,倒有几分内涵是他从婠婠那里偷师而来的,是以这招数还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魔性邪气:当徐子陵被掌劲劈中时,石之轩也无法完全躲开那诡异的至寒劲气——只听“蓬”地一声,两人几乎是不分先后地中招了。
幸好徐子陵避过了胸口要害,以肩头硬捱一记。而当掌风削骨的那一刻。他借肩臂的迅速摆动,巧妙卸去对方大半的真气。不过纵是如此,也够他好受的了:徐子陵应掌抛飞,落往丈许外桥顶的最高处。
石之轩多多少少也受到了些伤害,否则肯定已乘胜追击,此时他目光奇异地盯着徐子陵——这“岳山”硬捱了他这一掌,脸色竟能丝毫不变?!更重要的是,刚刚的那股诡异阴寒的劲气,真的是换日大-法吗?石之轩心念一转,当即决定再出一招:他腾起斜冲,以猛虎搏兔的姿态下扑,携着霹雳雷霆一般的气势冲向对手!
徐子陵暗叫要命,刚才他被打飞至半空时,其实已经忍不住喷血了,只是他不想示弱,便偷偷吐进袖里,才没让石之轩看到、错估了他的实力。徐子陵本来是想硬撑几招,然后寻机逃跑,只要飞进皇宫里,既可与李渊相见,又可依靠禁卫军逼退邪王,算是一举两得。谁知道邪王的攻势这么猛,环环相扣,徐子陵根本就找不到半分逃跑的机会,也全然无可退避!
他狠狠地一咬牙,便也跃起少许,再足尖点地,往桥坡下方腾身而起的石之轩疾冲过去:在此小命不保的关头,徐子陵的心神已完全沉入了井中月的境界之中,与天地合为一体,更重要的是,他与跃马桥也合为一体了。
此时徐子陵冲行的角度和轨迹,与跃马桥的坡度有种浑然天成的微妙契合,就像水流从高处冲下,与流经处合成一体那般——完全依乎天地至理,本身自有一股无可抗御之势。徐子陵的左右足尖交互点坡面,每一次落足,他的速度均稍有增加,劲力气势亦随之增强。他的这一击充满了一往无还的惨烈意味,带着一种不惜一切、务要拼个同归于尽的决死之心!
石之轩心下大震,这样的天赋和悟性绝非岳山所有——就他心神微乱之下,两人终于对掌!
“嘭”!这一招乃是徐子陵出道以来的最强一招,暗合“天道地势”,玄妙无伦,石之轩接招之后,冷哼了一声,身躯飞旋上半空之后,又投往岸边。
徐子陵空中翻腾好几下,才堕跌桥上,险险立定。然而石之轩的足尖一点地,又飘飞而至,那双锐目死死地盯着他。徐子陵心叫完了,现他的五脏六腑就像是完全翻转过来似的,全身痛极无力,不要说是石之轩了,就算来个不懂武功的壮汉,也可轻取他的小命。然而石之轩却没继续动手,而是桥头立定,如电般锐利的目光盯向徐子陵的身后。
一把阴柔悦耳的女声在徐子陵的背后婉转响起:“之轩啊之轩!你虽是目中无人,现在却不得不承认遇上了顽强的敌手吧?”
徐子陵心中叫苦不迭,虽说现在他的小命还在。但他的身前背后,正是魔门数百年来最杰出的两个物——邪王和阴后!若有半点差错,只怕他的好兄弟们会连他的尸体都找不到。但凭着他世界之子的无上运道。徐子陵趁机把真气运转周天,勉强压下伤势,开口说道:“老夫的事,不用小妍来管。今夜老夫和石之轩,只有一人能活着离开!”
祝玉妍一叹,似有无限感触,柔声道:“看来换日大-法仍未将你的臭脾气改变……”
石之轩不动声色地看了徐子陵一眼。敛去目中异色,蓦地仰天一笑,道:“你们两口子要卿卿我我。请恕石某没空相陪。”言罢疾往后退,瞬眼间消没在里巷的暗黑处。
祝玉妍盯着徐子陵的背影,轻轻道:“受伤啦?”
这话听起来像是关心,却令徐子陵的背上溢出冷汗。事实上祝玉妍虽有心联合岳山一起对付石之轩。却也担心另有变故。是以她也在犹豫:要不要趁此机会除掉岳山?于魔门阴后而言,杀掉她女儿的亲生父亲也算不得什么大不了的事。
徐子陵猛地转身,面对重纱遮脸的祝玉妍,勉强射出凌厉的目光,冷笑道:“为何不趁机杀死石之轩,你对他是否仍余情未断?”
祝玉妍娇躯微颤,终于还是温柔如水地笑了起来,说:“吃醋了吗?唉。小妍的心思大哥还不懂吗?我们终究是一夜夫妻百夜恩……大哥还是好生休养吧,只怕邪王不会放过你呢。”话毕飘飞而起。身姿飘忽地消失在了桥头另一端。因为徐子陵的面色始终半分不变,是以祝玉妍无法确定他还剩几分实力,与其杀掉他让石之轩捡便宜,还不如坐收渔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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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掉小命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一个重大的威胁,然而对于跟着沙家进入了长安城的刘煜来说,这种威胁几乎让他听得耳朵都快起茧了。
沙家想要尽快打开长安城里的局面、回归到上等的队伍中,破财是少不了的,但刘煜这个“从天而降”的神医就真的成了他们的王牌了——越是身份贵重的人,自然就越惜命。而病魔可不会赦免有财有势的权贵,所以神医走到哪里都是很吃得开的。
最开始还有病人敢对刘煜说出“治不好病就要你的命”之类的威胁话语,但随着刘煜打出了“气到病除”的气疗绝技招牌之后,他就从亲自上门为人诊病升格到了权贵们慕名而来,旁人对他的态度也越发恭敬了,还许诺了各种高官重禄……谁能猜到他的真实身份以及潜进长安的真正目的呢?那足可叫人把眼珠都惊出来。
随着刘煜神医的名号打响出去之后,前来求医的也就不在限于被沙家引来的朝堂权贵了,除了提前挂号的富商之外,更多的还是仗着自己身手好就无视时间不请自来的武林中人。可即便如此,在看到于深夜突然出现在自己榻上的婠婠之后,刘煜还是忍不住微微眯了眯眼睛。
虽然刘煜表面上还是显得非常平静,但那一丝丝的情绪波动还是引起了影后级别的婠婠的注意。她的一双美眸静静地凝视了刘煜一会儿,才娇笑着开口道:“刘军师很意外看到奴家吗?”她的尾音上扬而婉转绵长,似有疑问,又似有绵绵不绝的情意,这种深入骨髓里的魅惑,正是她修炼天魔功的特性,举手投足间都是摄心魄的诱魅力。
刘煜淡然应道:“婠婠小姐既然没有立时对我动手,又或是直接将我少帅军军师的身份传遍长安城,显然已表达了合作的意向,不是吗?”
婠婠眨了眨眼,并不答话,而是翻身坐起,随后赤足落地,仿若一个精灵般无声地飘近,及至身前,她的纤纤手指蓦地抬起,仿若利剑一般刺向了刘煜的咽喉!
刘煜抬掌一格,单掌连翻,就着婠婠的来势和她过了几招:他们两个都只出了单手,而且他们的过招不声不响,轻飘飘地不带半分烟火气……然而这其中的惊险却绝对不容小视,一指一掌都是妙至毫厘、直指要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