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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就气晕了头。
邢嬷嬷等人连忙拦阻,一行人乱作一团。刘煜被吵的心烦气躁,掀开被子趿鞋,顺手拿起桌上一只茶杯,走到门边看了一会儿热闹,瞅准时机砸出去。
像疯狗一般胡乱啃咬的杜鹃惊叫一声捂住额角,鲜血顺着指缝汩汩而出。众人骇然后退,转头望去,却见一身量消瘦,脸色苍白,眼神漠然的小儿斜倚在门口,殷红的嘴角带着恶意满满的微笑,身上穿着雪白空荡的亵衣亵裤,活似一抹阴魂。
“要拼命怎得不来找我?人是我砸的。”他边说边踱步进来,走到床边探了探杜鸣鼻息,十分遗憾的摇头,“怎么没死?要不我给他补一下你再闹?”说着便拿起床边的脚凳,作势要砸。
“大爷不要!”杜鹃连忙扑上去,欲抢下脚凳却被躲开了。鲍姨娘顺势踹了她一脚,然后护在儿子身前。
“不是要找姨娘拼命吗?我给他补一下,也好叫你师出有名!”刘煜冷笑。
“煜哥儿,快把凳子放下!多大个事,犯不着要生要死的。”赵嬷嬷厉声呵斥。
刘煜淡淡瞥了赵嬷嬷一眼,放下脚凳,姿态悠闲的落座,三两下解开头上布条,露出太阳穴血糊糊一个大洞,还用手指抠了抠,扯落几缕连着皮肉的发丝。鲜血顺着他侧脸淌入衣领,白色亵衣染红了大片,屋子里飘荡着浓浓的腥味。
仆从们纷纷掩鼻垂头,不敢多看。瞧那狠抠几下的动作,旁人都觉一阵剧痛从骨头缝里渗出来。那伤不在别处,可是人最柔软的要害太阳穴啊!也不知上辈子烧了几柱高香才大难不死!
饶是见惯了大场面的赵嬷嬷也不禁害怕起来。这孩子顶着一个足以致命的伤口笑的如此云淡风轻,遗传至鲍姨娘的艳丽五官因染了血而透着一股阴森邪气,叫人毛骨悚然。
这样的伤势放在别人身上那绝对是致命伤,可是在拥有超级再生力的刘煜来说,却并不算个问题。要不是他心有成算,有意控制再生力的作用,再加上和林煜还没有彻底融合,他早就恢复如初了。
刘煜现在的情况并不是简单的“魂穿”。而是运用他身为源星负面大意志代言人的天赋神通,将他的本体能量化,然后转入林煜的体内。对林煜进行从身体到灵魂的全面吞噬。
林煜虽然只是一个稚童,但他毕竟是上千世界的土著,身体和灵魂都早已适应了这里的环境,而从大千世界这个能量等级相对较低的世界穿越过来的刘煜,想要在不惊动本世界天道的情况下完全吞噬林煜的身体和灵魂,自然是需要一段不短的时间。
“煜儿,快把伤口包上。你不要命了?!”鲍姨娘惊叫,抢过布条就要给儿子包扎,却被对方威慑性十足的眼神制止。
“的确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太阳穴破了个大口子,差点死掉而已,比不得杜鸣,额头蹭了那么大块皮。”刘煜一边说。一边轻柔的捻下嵌在杜鸣皮肉中的一块碎瓷片。随手扔在地上。
杜鹃怕的浑身发抖,却丝毫不敢出声,更不敢上前。对自己都能如此狠毒,何谈对旁人?
“是我错了。”当大家以为这小儿还会做什么更恐怖的举动时,刘煜竟无比乖巧地一笑,干脆利落的认了。还不等大伙儿松口气,他又徐徐开口,“若杜鸣不幸去了。我就撞死在门前的石狮子上为他偿命!我算是个什么东西?不过奴才生的贱种,怎么能比杜鸣尊贵?往日上学。他骑马,我拎书袋走着;他写字,我磨墨;他吃点心,我看着;他坐着喝茶,我立着添水;他没了银子只管往我荷包里掏,惹了祸只管往我头上推,我还得管叫他一声杜鸣哥。我哪里比得他身份贵重,给他赔命是应该的。”属于林煜的不甘和怨恨在胸腔翻腾。
小小的孩子染了一身血,明明一副快昏倒的样子,偏还要硬撑,看上去十二万分的可怜。没经受天长日久的隐忍,哪里会有如此激烈的抗争?
杵在门后的林如海听到这里再也按捺不住,踹开房门怒气冲冲的吼道,“刁奴!竟敢如此对待主子!死了倒好,不死我亦要掀他一层皮!给我扫出去!仔细脏了我的地儿!”他最是恪守礼教,虽然不待见这个庶子,可也容不得他被一个奴才欺辱。
刚刚听闻鲍姨娘母子把人砸的头破血流的时候,他本来十分震怒。林家对奴才向来宽厚,万没有私自打死人的理儿,但杜鸣未死杜鹃却拿住鲍姨娘索命,且刘煜的控诉字字泣血声声含悲,那孤注一掷、万念俱灰的模样委实叫人心惊肉跳,可见平日里受了多少罪。到底是林家的种,却叫一个奴才糟践,往日不知道也罢,知道了林如海自然要维护。
刘煜垂头,眼里荡着讥讽的笑意。鲍姨娘连忙帮儿子包扎好伤口,跪下谢老爷做主。
赵嬷嬷这才回过味来,连忙吩咐人把昏迷不醒的杜鸣抬出去,狠狠瞪了一眼还要开口喊冤的杜鹃。刘煜不耐烦应付林如海,躺在鲍姨娘怀里装晕。林如海忙叫人去请大夫,关照几句便说有事去了书房,闹腾的小院终于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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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鹃披头散发的跪在贾敏门前,脸上还挂着两行泪。
“你快回去吧,太太正给煜哥儿重新挑选小厮呢,待会儿还要对账,没空搭理你。老爷亲自发了话了,不准杜鸣再进林府,能保住一条命已算大幸,你还要怎得?你没见煜哥儿那个样子,红白的脑髓都露出来了,人看着也有些疯魔了,若不是平日被杜鸣欺压狠了,他一个胆小懦弱锯口葫芦的主儿,如何能做出那等事体?”赵嬷嬷俯身去拉杜鹃。
听闻“煜哥儿”三个字,杜鹃脸上露出深切的仇恨。
“你恨他?焉知他不恨你?他是主,你是奴,再恨又能如何?我看煜哥儿好似伤了脑子,行事大变。你日后离他远着点吧,切莫去招他。快起来,你家杜鸣在外边最是需要人照顾!这是太太赏的银子,给他找个好大夫,什么时候大安了你再回来。”赵嬷嬷塞了十两银子过去。
杜鹃犹豫片刻,重重在门前磕了个头,说了句“谢太太”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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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近身,刘煜一觉睡到半夜,起来的时候摸摸纱布,那血肉模糊的创口已愈合了大半,感觉肚子里空乏的厉害,立马翻身下床,扬声喊道,“来人,我饿了!”等了好几分钟没人回应,他又唤了两声。
外厢房一阵响动,还有小丫头互相推诿之声,过了老大一会儿,才有一名睡眼惺忪的小丫头掀帘子进来,边打哈欠边道,“大爷先喝杯茶,彩霞给您热粥去了,很快就来。”
鲍姨娘没能力没根基,在林府里地位卑贱,连稍有脸面的奴才也多有不及。她的小院看着仆佣成群,但真正忠心的也就从小奶大林煜的邢嬷嬷和粗使丫头小丸子,旁的丫鬟小厮各有来历,伺候起来自然不会那么用心。
闻见绿茶清新的香气,刘煜勉强压下心头的不满,拿起茶杯闭眼深吸,然后小小呷了一口,咂摸着舌尖露出回味无穷的表情。
“好茶!”他心满意足的喟叹。到底是高能量世界啊,这普通的茶叶中竟然也蕴含着一丝灵气,对人体——至少是对大千世界的人体来说,其补益的效果简直堪比三百年的人参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