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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就像是个乞丐,可这些张金宇的化验单、病历却保存得非常干净,他用捡来的透明所料带把每一页纸、每一张化验单、每一张ct、核磁片子都包裹好,就算是七年前的这些东西看起来也很新。
张家旺这个简朴的农民用他力所能及的方式保存这些东西就是希望有一天那位医生看到它们能从中找到治好儿子的办法,这种在其他人开来简陋或者有些可笑的保存方式证明了一种最可贵的感情——父爱。
视频中张家旺小心翼翼的在摄像机前翻着这些东西,嘴里倾诉着他七年求医问诊的经历,他去过京城、去过明珠市,全国各大医院他都去过,为了省钱给儿子治疗,他每到一个地方第一件事就是找工地,他没什么手艺,也没什么文化,他有的就是一把子力气,搬水泥、搬砖头、和水泥,他就会这些体力活,找到工地他恳求工头收留他,给他个工作。
很多工头得知了他的情况都会收留他,在民工们的简易宿舍中给他跟儿子一个居住的地方,他有了栖身之所后白天会带着儿子去医院,晚上就干活赚钱。
但这么多年他也遇到过一些不近人情的工头,这些人怕他儿子死在工地上说什么也不收留他,这时候他只能先带儿子去火车站、汽车站乃至于公园、立交桥下跟那些乞讨的人挤在一起,没工作他只能靠捡破烂为生,但就是这样穷困他也没去乞讨,这个简朴的农家汉子记着他父亲的一句话——有手有脚的想吃饭就去卖力气,去讨饭丢祖宗的脸。
在这七年里张家旺父子两个人遇到过很多好心人,富有同情心的工头,热心肠的工友,帮助过他的乞丐,给他钱的医生、护士,帮助他的好心人,同时他也遇到过有些良心让狗吃了的人,他被骗过,被一些混混打过、勒索过,甚至被拉进过传销团伙,还被人教唆去偷、带着他儿子去大街上乞讨。
张家旺在穷在潦倒也没偷过,更没把儿子当成是赚钱的工具推到大街上利用其他人的同情心乞讨钱财,其实他如果这样做真的不会如此累,更不会老得这样快,还弄了一身的病,现在的人虽然冷漠,但好心人还是很多的,当他带着儿子出现在大街上乞讨的时候肯定会有好心人帮助他给他们父子两个人钱物,他跟儿子的事情相信也会有人发布的网络上,看到这些消息的人也会帮助他,当媒体介入的时候会有更多的人捐款。
这样张家旺就有钱了,用这些钱他可以很舒服的继续带着儿子去全国各大医院看病,但他没有这样做,因为他感觉自己有手有脚的,完全可以凭力气赚钱给儿子看病,他不想接受别人的施舍,他想保留一个人最后的尊严。
这个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的汉子让人佩服、让人尊敬,让苏弘文听得心里发酸,韩瑾这个很有同情心的女子看到视频后再一次落了眼泪。
视频最后张家旺憨厚的笑着,他说谢谢苏大夫能给他儿子看病,谢谢中海市人民医院能收留他儿子,他说他不想要捐款,他说他又在工地上找了个活,工头人不错,让他搬水泥,干一个晚上给他八十块钱,他说这钱很多了,以前也就给五十,他说拿到钱后就可以给儿子买一只老母鸡炖了补补身体,他说儿子好久没有喝到鸡汤了。
看到这里苏弘文红了眼眶,他移开头不敢在看,他怕落下泪来,而在这时候韩瑾早已经哭得稀里哗啦了。
最后苏弘文还是继续看视频,张家旺依旧在笑着,他对着摄像机鞠躬,说感谢这七年里所有帮助过他的人,他说真希望儿子的病能好,这样他就可以回家了,他已经七年没有回家过年了,他想自己的老父亲、老母亲,他想自己的婆娘,他想家里那条大黄狗,还想家里的那片地。
韩瑾突然紧紧握住苏弘文的手用一种哀求的语气道:“你一定要治好他,我求你了。”
苏弘文仰起头不让眼眶里的泪水落下来,然后伸出手拍拍韩瑾的手声音有些哽咽道:“我会尽最大的努力的。”
韩瑾摇头道:“你别说这个,我想你给我一个肯定的答案。”
苏弘文此时感觉很为难,因为他现在实在是没这个把握,但他最后还是给了韩瑾这个承诺,韩瑾破涕而笑道:“谢谢你,后边还有一段视频,你看了可别哭。”
苏弘文转过头偷偷擦去眼角的泪水道:“我怎么会哭?不会的,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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