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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都差不离,是因为三金做了太多亏心事,山虎看不顺眼,这儿子打是打不过的,骂了也没用,就只能一老子一儿子瞪眼了,三金呢,一辈子都想着证明给你爷爷看,是老头子你错了,到头来,等山虎躺下了,三金才知道,他即便没错,但也没对,是他输给了老爷子,但再说什么,山虎是肯定听不到了,子yù养而亲不待,三金这些年上坟,哪一次有好心情?也就今年,跟你不知道说了什么,回来后心情才好些。跟我这个老太婆唠嗑的时候总算有了真正的笑脸,不容易呐。听三金说,你们学校的校长答应做独立董事,是因为你,说起这个,三金是真开心,xiǎo八两,知道为什么三金不管如何都不重视xiǎo鸽子吗?不表扬不贬低,什么都吝啬得不给一句?却偏偏跟你打冷战了那么多年,总少不得一些冷嘲热讽?”
赵甲第摇头,赵三金脑袋里的想法,他娘的比娘们的心思还难以预测,他猜不到,也不想去揣度,这些事儿,还是留给金海实业无数的jīng英去头疼,他不乐意。
老佛爷把孙子的手捂暖了,然后赵甲第就反过来捂着她的手,自然而然,水到渠成。她望向远方笑道:“这是因为三金知道xiǎo鸽子以后再如何能闹腾,撑死了,无非就是第二个赵太祖。前提是全部由着他去安排,但问题在于黄芳菲那个jīng明却短视的nv人不会答应她的儿子去吃苦吃灾,她恨不得把赵砚哥一辈子护在祖荫里,什么都一帆风顺,接班继承,荣耀上位,做那替王朝开拓疆土的第二代皇帝,她将来有一天就好做那吕雉或者武则天,她啊,还是太嫩了,人生不得意之事十之**,偶尔被她抢到了一二,就以为剩下**都是如意的,这不马上就被打脸了,现在估摸着正束手无策,人前装镇定,人后躲起来慌神,我都想问她一句累不累,想想还是算了,她好歹这些年给咱们家做了点正事,就不在她伤口上撒盐了。”
赵甲第完全无话可说。
老佛爷感慨一句:“还是xiǎo八两好,做人像山虎,行事却有三金的风格。这场风波在我看来,来得好,现世报总比那轮回之苦来得舒坦,三金这些年太顺风顺水,是该停下来反省一下。让他好好冷眼旁观一下外头身边那些人的嘴脸,板dàng识忠臣。”
老太太呢喃了好几遍板dàng识忠臣,却始终没有说出那句与之对应的“疾风知劲草”,草,赵家大宅那位几乎所有人都视作童养媳的nv子,不就带了一个草字吗?老太太起身后,最后说道:“早点休息,这段时间就多跑跑北京天津,多走走多看看,总是好事情。不需要担心nǎinǎi,nǎinǎi身体好着呢。对了,xiǎo八两,不管冬草做了什么,都别怨她,这是三金和我们赵家欠她的,欠齐武夫的。这事儿,解铃还须系铃人不管用,指不定还得靠xiǎo八两。”
揽狂澜于即倒?
扶大厦之将倾?
还是近乎单枪匹马悍然破局?
老佛爷没有说透。或许是怕给最宠溺的孙子太多不必要的压力。或许是压根没有这个想法。
赵甲第坐在凉亭,一坐就是好几个钟头,几近凌晨1点,失眠的赵砚哥溜出来,看到赵甲第还在,就跑过来一起发呆,似乎唯有在哥身边,才能安心。赵甲第把垫子让给了他,而他只是咧嘴笑了笑,没拒绝,当然,没忘记从客厅摸来一包烟给赵甲第。兄弟俩坐了一会儿,赵甲第问他饿了没,赵砚哥点头,赵甲第起身去主楼厨房,没兴师动众,只是煮了三碗加荷包蛋的泡面,把韩道德喊上山顶,一起埋头解决掉,韩道德一吃完就撤,他明天一大早还要开车载着大少爷返回北京,得养足jīng神,这位大叔没有住宅子客房,也没有去工业区酒店订房间,就在车里狭xiǎo空间窝着,他觉得很舒服。赵砚哥吃满了泡面,抹嘴,心满意足,当年儿童时候的他去北京金海总部,在赵三金办公室啃了一个星期的方便面,可没这滋味。
赵甲第把他送到房间mén口,让他早点睡,睡不着就看点书,理由是流氓也要与时俱进,肚里有文化,家里有钱读书是可以不用功,也不担心以后没钱花天酒地,但这不算什么,屁大的富家子弟都做得到,但做别人做不到的,才是真的牛b,这就叫不走寻常路,美眉都好这一口。赵砚哥对这一套教育是打心底乐于接受的,比他妈那一套板着脸语重心长远远来得有用。
赵砚哥进mén前,转身厚着脸皮要了几根烟,然后仰着脑袋,因为这位远近闻名的xiǎo混世魔王发育极佳,个子蹿得很快,所以倾斜角度不大,认真问道:“哥,我啥时候才能跟你一样?”
赵甲第哑然失笑道:“一样什么?”
赵砚哥沉声道:“一样天塌下都不怕!”
赵甲第笑了,摸了摸这个虎头虎脑的弟弟,道:“以后你妈肯定会跟你说一句话,你记清楚了,每逢大事有静气。我教你的是就算你做不到,也要假装做得到。等到习惯成自然,城府也就出来了。”
xiǎo学还没毕业的赵砚哥张大眼睛,就跟被世外高人丢了本听上去牛叉至极的秘笈却是本无字天书的蛋疼娃,问道:“静气?哥,这是啥东东?”
赵甲第被逗乐,给了一板栗,“去查字典,或者问xiǎo八百。”
赵砚哥摸了摸脑袋,火速进房间上网去查资料了。赵甲第在书房呆了一会儿,撕下书桌上《灰sè帝国的崩塌》的下册尾页,将口袋里那张黄芳菲写下的名单放在一起,来到凉亭,躺在长椅上,没了童养媳姐姐的大腿,有些不惬意不舒服,但太多习惯,总是需要慢慢修改的,不管情愿与否。赵甲第闭着眼睛,却睡不着,这已经是第二天要通宵,耳畔突然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睡不着了?赵甲第猛然坐起,看到黄凤图老爷子那张古井不波的沧桑脸庞,轻轻点头,有些赧颜。老爷子没有坐下,只是站在一旁,千年不变的装束,始终不变的站姿,在赵家大宅默默无闻呆了二十多年的老人竟然主动递给赵甲第一根烟,他自己并没有chōu烟,而是缓缓说道:“你这会儿挺像赵鑫,当年遇到大事,一些看上去明明过不去的坎,他就是喜欢单独呆着,也不chōu烟,也不喝酒,没谁知道他在想什么,哪怕过命的兄弟齐武夫都不愿意去打扰。回想起来,一眨眼功夫,赵鑫就由黑道上无法无天的赵阎王变成了做生意赚钱的赵太祖。”
今天黄凤图老爷子的健谈让赵甲第十分仓促,这显然要比躺着没特殊枕头更不习惯。因为老爷子沉默寡言是出了名的,就跟nǎinǎi对待他之外所有远近亲疏的词锋刻薄不相上下。
看到赵甲第的茫然,老人呵呵一笑,终于还是坐下,依然保留当代硕果仅存武者的严谨刻板,而赵甲第也顺势chōu起烟,烟是他送给老爷子的,浙江那边出产的利群香烟,烟草不好不坏价钱不上不下的那一种,稀拉平常。
“最近发生的事情,我都听说了,你的表现过关了,于是我这才出来跟你说这些东西。”
阅尽人事的老人语气平静道:“我看过很多人很多事,也听过很多话很多道理,但一上年纪,大多都忘了,只不过有句话倒是没敢忘,是当年拜师学艺准备出去闯的时候师傅说的,顺境能够看一个人的先天品xìng,逆境能够看一个人的后天品行。品xìng,品行,一字之差,却悬殊千里,哪个更重要,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赵山虎喜欢你这个孙子,除了你是他的孙子,还因为你像他,是个好人,有着很多老一辈人的品xìng,我这个老头器重的,跟赵山虎不一样,是你的品行,当年,亲眼见到废旧工厂那一幕的,只有我,当时我就跟赵三金说,这xiǎo子是檀不是杉,是一块好料,他如果不肯雕,就让我来,结果你就被赵三金丢去了外头读书,没爹疼没娘爱,这都是好事。这些年,我算是懂了,由我来教,你最多就是一个武夫,但让陈平安来,你就有望成为国士,立功立德立言,都有可能。你也许想不到,陈平安对你是给予很大厚望的,去年年尾他临行前,甚至不惜用‘怀珠韫yù’来评价现在的你。xiǎo八两,老头子我今天就把话放在这里,要在商场上帮你,我做不到,但要伤人杀人,这把老骨头,做起来肯定比陈世芳郭青牛几个都要轻松。东北纳兰王爷?就是当年贴身手下十几号人全部被我拧断胳膊的那个?”
这一日,二十多年不问世事的老爷子,黄凤图。
出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