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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先通知梁。这样,他就可以抓住这个机会,大做文章了。果真,今天上午十一点,他先于梁接到了电话。
“所以我想,我们下午就召开一个常委扩大会议。”郝书记有些激动地说,“你主持会议,我作发言。你要配合我,把他们的嚣张气焰打压下去。然后抓住机会,为我所用,你明白吗?”
“好的。”周市长听话地说,“一切听从你的安排,我会全力配合你的。”
所以现在,他们要一吹一唱地演下去,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郝书记的白脸唱不下去了,他就要出来唱红脸了:“呃,叶书记和茅书记说得对,我们还是抓紧时间,做一些务实的事情,讨论一些具体的措施,譬如,对蒙丽集团的处置办法,我们先讨论一个初步的方案。郝书记,你是处置小组的组长,可以先说一下你的想法。当然,这不是定调子,而是先构建一个框架,抛砖引玉嘛。你说了以后,大家再进行讨论,形成一个具体的实施意见,向上汇报。”
他这个红脸唱得非常圆滑:两面不对罪,既把事情往下推进,又巧妙地把得罪人的头炮推给郝书记开。
到了这个时刻,这种场合,郝书记再狼狈,也不得不出面开头炮:“好吧,我先说一下我的想法,抛砖引玉吧。”
为了增加说服力,他必须拉大旗,作虎皮:“其实,我在接到省里领导的电话时,试探过他的意思。根据省里领导的意图,我认真考虑了一下,形成了一些不成熟的想法,在这里说出来,请大家讨论。”
罗晓明的心提在嗓子眼里,一眼不眨地盯着郝书记。
郝书记扭了一下身子,姿态潇洒地将两个臂肘撑在会议桌上,声音铿锵地说:“蒙丽集团是韩少华利用手中的权力,社会关系和贪贿来的资金,与情人龚小雯一起创办的私营企业,其实质是我市骨干国营企业——天宝实业集团的一个畸形的延生企业,所以我认为,我们政府完全有理由没收它,然后把它改制成一个集体性质,或者国有性质的股份制公司。在改制前,我们一方面要加强警力,尽快把韩少华抓捕归案,交给淮扬政法系统,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对他进行审判。另一方面,我们要马上派人去接管蒙丽集团,进行财产清查和登记工作,然后提出改制方案,全面整顿蒙丽集团。”
罗晓明与冯书记和丁局长面面相觑,心里十分紧张和不安。他担心郝书记拿龚小雯做文章,继而达到攻击他们的目的。
果不其然,郝书记话锋一转,就转到了龚小雯身上:“为了尽快抓到韩少华,掌握韩少华的犯罪证据,我建议,我们马上去医院,把他的情人龚小雯控制起来,防止她逃跑,毁灭罪证。等她的伤势好转一些,就把她抓到淮扬,进行审讯。我相信,从她的身上,我们一定能找到韩少华的犯罪证据。至于对她如何处置?要根据具体情况,以法办事。有罪的,譬如,协助韩少华一起损公肥私,跟他一起违规操作项目,等等,一定要依法进行制裁。如果她是受害者,又能主动举报韩少华的犯罪事实,那么,我们要根据具体情况,给予减刑,或者免以刑事处分。”
“但她毕竟是韩少华的情人,参与了蒙丽集团的创办和运营,已经不再适合当蒙丽集团的法人代表和总经理,也不应该再留在蒙丽集团,而应该让她另谋出路。对蒙丽集团中所有韩少华的人,还有龚小雯的人,要一律清退,重新更换领导班子,重新招聘员工,把蒙丽集团改造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国有或集体性质的股份制企业。至于法人代表和董事长派谁去,我们可以在政府领导干部中进行物色和选拔。”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只有郝书记一个人的声音在响亮地回荡。
罗晓明的心纠结成一团,眉头也皱了起来:怎么会这样啊?这不是要把受害者,功臣龚小雯置于死地吗?这是一个可怕的阴谋,无耻的陷害。
不,我不能眼巴巴看着他陷害可怜的龚小雯。他在椅子上扭着身子,冲动得想站起来,说明事情的真相,反驳颜的言论,提出自己的看法。
但冯书记给他使着眼色,示意他要冷静。罗晓明才压制住冲动,没有站起来反击。
“丁局长,会后,你们马上派几名得力的干警,去武汉把龚小雯控制起来。”郝书记迫不及待地转过身,对丁局长下达命令说,“等她身体好点以后,再把她带到淮扬,进行异地审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