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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水里,憋着一口气,使劲地向前游。
游了老远,快到河中央水流急处,抬头望向对面的山峰,终归没有胆量游到那边去。
悻悻的折回头,返回去。
在河里游了大半天,冯润心情舒畅了不少。直到听到有鸡鸣声,这才从水里爬了起来。
抱了衣服,趁着夜色回宗庙去。
素不知,不远处的一棵大榕树底下的黑暗处,站着高菩萨和春生。两人在那儿已是良久,一直看着冯润,直至她离开。
“主子——”春生道:“你如此深爱二小姐,舍得如此让她离开?”
“不舍得又如何?她的心从来不在我这。”高菩萨叹了一口气:“这七年来,她对那个男人念念不忘,无数个夜里,梦中哭着叫他的名字。如果我不让她走,她会抱恨终生。”
春生忧心忡忡:“二小姐跟皇后娘娘关系不好,以前皇后娘娘还没进宫的时候,两人就水火不溶。如今二小姐到了宫中,岂不是被皇后娘娘欺压?”
高菩萨道:“这个我倒不担心。这些年来,她经历了大起大落,见尽人生百态,可以说得上是过尽千帆了,她早已不再是当初那个懵懵懂懂,单纯而无知的小姑娘。对待冯清,自是不在话下。”
他抬头望望天色。
又再道:“天就快要亮了。我们走吧,再不回去,时间就来不及了。春生,庄园和那些土地,我都落到你名下了。你跟秋儿和孩子们好好过日子,遇到事儿,要担当起一家之主责任。”
春生声音哽咽:“是,主子。”
两人也离开了。
翌日一大早,冯润便要出发前往洛阳。
随着冯润出行的,除了剧鹏双蒙和二十多个侍卫,御史中尉李彪和他的十几个随从,冯夙和他的几个随从。一行几十人,可谓是浩浩荡荡,热火朝天,人欢马叫。
冯润望眼欲穿,没见高菩萨来送行的身影。
倒是春生和秋儿带着他们的几个孩子来了。
他们向冯润磕头,三跪九叩,答谢冯润成全之恩。之后秋儿站了起来,走近冯润,悄声道:“主子,高公子说他不来送行了,以免心中伤感。他祝主子一路平安,还祝主子跟主上幸福美满,白头到老。”
冯润有些失落。
知道高菩萨心中怨恨她薄情。
随后冯润回心一想,鱼与熊掌不可两兼,有得,自有失。既然她选择了跟拓跋宏在一起,那就只有把高菩萨忘掉。从此以后,她与他,路归路,桥归桥,各不相干。
常姨娘也来送行了。
从怀里掏出一块用红绳穿着的光滑小石头来,递给冯润:“润儿,这是昨天从庙里求来的护身符。庙里的主持大师道行高深,这护身符是一块神石,由主持大师画上咒语,开光做法并赐佛诵经符。润儿,把这符带在身上,主持大师说能够驱邪免灾,祈福迎祥,还会给你带来平安顺意。”
冯润不忍拂她的意,带上了。
常姨娘看着她,忍不住又再红了眼眶,万分不舍。
冯夙兴冲冲跑进来,一边嚷嚷:“二姐,还没准备好?快要出发啦。”一转眼,看到常姨娘抹眼泪,挠挠头纳闷道:“咦?娘,你哭些什么?二姐到洛阳回到主上身边,你应该高兴才是呀,二姐荣华富贵了,你也能扬眉吐气了,以后再跟那些姨娘们吵架,必定把她们骂得大气不敢出屁不敢放一个是不是?”
常姨娘破涕为笑。
她吩咐:“夙儿,平城到洛阳路途遥远,一路上要好好保护你二姐,可知道?”
冯夙道:“知道啦知道啦!”小声嘀咕:“真是的!废话还真多,唠唠叨叨半天也讲不完!难怪爹不喜欢去你的院子里去,估计他就是怕了你这些没完没了的废话。”
常姨娘勃然大怒:“你这小子,胡说些什么哪?”
冯夙逃得远远的:“没说些什么。”又再道:“二姐,准备好了没有?准备好了就出发啦。”
冯润道:“娘,我走了。”
常姨娘点点头,眼圈又再红了。
平城距离洛阳远,隔了万水千山。
如果快马加鞭,日夜兼程,需要十天左右的时间;如果白天赶路,晚上歇息,没遇上风雨,则要二十多天时间。
众人骑马。
冯润和落依香寒坐马车。
马车宽敞,豪华,舒适。松木的车厢,上镂刻着梅兰竹菊的花纹,清雅生动别有韵味;地上铺着大红锦缎厚锦褥,踩上去软绵绵的,几个绘着各种花鸟为背景锦缎靠垫放在一旁。
一股特制的熏香味儿,幽幽地散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