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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孙子相依为命的老太太(完)
楚云梨一本正经:“私自对百姓用刑会被入罪, 本来我们是苦主,真要审问了你们, 到时候你们倒打一耙, 我也只能认栽。”
门口立刻有丫鬟跑了出去。
年轻的姑娘急忙问:“难道你不想知道幕后主使?”
楚云梨笑了:“到了大人面前,你们自然会从实招来。”
“我们不会。”慧琴一脸认真:“到最后,你只会查到幕后主使身边的丫鬟身上, 至于真正的黑手则会安然无恙。”
报官的丫鬟已经离开, 楚云梨拨弄着手中的茶杯,不疾不徐道:“总之, 只要是害过我孙子的人, 谁也别想跑!”
衙门的人来得很快, 带走了姨侄俩, 祖孙俩身为苦主, 自然也要去。
马车中, 陈唯安偷瞄楚云梨神情:“祖母,你想让他们绳之以法?”
楚云梨闭上眼睛假寐:“无论是谁,做错了事就该被惩罚。”
陈唯安若有所思。
到了衙门外, 姨侄俩被拖上公堂, 楚云梨正准备进去, 忽而听到身后有人喊:“娘!”
楚云梨回头, 看到孔成急匆匆赶来, 跳下马车时还险些摔倒。
他跑到楚云梨面前,焦急道:“娘, 您饶过卢氏这一次, 以后我们俩当牛做马报答您的恩情, 成吗?”
楚云梨上下打量他:“我就得唯安一个亲人,凡是试图伤害他的人, 我都不会放过。至于你嘛……一会大人肯定会宣你进去,你还是别离开了,免得去了又被人抓回来。当着外人的面也丢人。”
孔成:“……”
也就是说,一会儿大人还会找他问案。
知情不报者,按同罪论处。更何况,制香这件事中,他甚至还参与了的。
想要脱身,只怕没那么容易。想到此,孔成满心惶恐。
他好不容易从一无所有的乡下穷小子混到如今的孔东家,是一万个不愿意沦为阶下囚的。
而唯一能让他免除牢狱之灾的,只有面前的岳母。焦急之下,他“噗通”一声跪下,还膝行几步,伸手就去抱岳母的腿求情。
楚云梨自然不能让他抱,往后退了一步,皱眉道:“你这是做甚?都到了公堂上了,有何冤屈直接告诉大人。大人会还你一个公道的!”
孔成:“……”
就是不能让大人来评理啊!
姨侄俩在制毒香一事中是最关键的一环,两人还狡辩了几句。可几板子下去,直接就招认了。
就像是先前慧琴说的那样,她们姨侄俩人都是听从了廖衣衣身边丫鬟的吩咐。
至于廖衣衣本人,从未亲口吩咐她们哪怕一句话。
卢氏很快被带上了公堂,对于下毒之事,她倒是想不认,可也怕挨板子,胆子本来就小,还没挨打呢,已经承认了动手的事。
容不得她不承认,那个制香的大夫也被带了来,有慧琴两人和大夫指认,再有她身边那个劝她三思的婆子作证,她说再多话,都只是狡辩而已,只会加重她的罪名。
最后,廖衣衣身边的丫鬟又喜承认是看不惯陈晴宜蔑视自家主子,从而找了人下毒手。
这期间,廖衣衣震惊失望,怒斥丫鬟……总之,事情终于大白于天下。
大人判了丫鬟又喜秋后问斩,挑拨卢氏又带着她去制香的姨侄俩也是同罪,孔成和卢氏判监三十年。制香的那个大夫还被查出手头握有不少毒物,曾经也害死过人,也是秋后问斩。
量刑很重,众人纷纷喊冤。
大人铁面无私,着人将他们带了下去。对着还留在公堂上的廖衣衣斥责道:“你管束不力,要谨记此次教训,回去仔细约束下人,不许再让他们做出这么恶毒的事。下一回,本官绝不轻饶。”
廖衣衣跪下磕头,态度恭敬:“民女一定谨记于心。”
周无垠也跟着被斥了几句。
退堂之后,楚云梨和陈唯安率先往外走,身后周无垠飞快追上:“晴宜。”
走到近前,他满脸歉然:“对不住。”
楚云梨面色平淡:“伤害已经造成,你这话太迟了。”
周无垠张了张口,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察觉到身侧有人偎依上来,他道:“稍后我就让人整理库房和现银,然后让人送到你府上 ,这些是我给我们的女儿的,你帮唯安收着,等他懂事之后再交给他。”
楚云梨成功看到追上来的廖衣衣听到这话,瞬间就黑了脸,当下道:“我不需要,你还是给想要的人吧!”
这“想要”的人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周无垠面色沉冷下来。
廖衣衣:“……”
她急忙解释:“夫君,我也不知道又喜为何会做那样的事。我要是说我从头到尾都不知情,你信吗?”
楚云梨并未离开,抱臂站在一旁,嗤笑道:“傻子才信。”
周无垠板起脸,问廖衣衣:“你看我像傻子吗?”
楚云梨又接话:“那可不一定哦。”
周无垠满脸无奈:“晴宜,你能不取笑我吗?”
两人有来有往,颇为有趣。廖衣衣醋了,揪着周无垠的衣衫强调:“陈晴宜,这是我男人!”
楚云梨讶然:“所有人都知道啊!就算不认识你们,只看就你们俩这距离,不是夫妻,也是奸夫□□。”
廖衣衣面色难看:“陈晴宜,你别太过分。”
“哎呦!”楚云梨上下打量她:“原来你也知道有“过分”这个词啊?当初你做下的事,比这过分多了,我说什么了?”
廖衣衣被怼得哑口无言,气急之下,抬手就要打。
楚云梨伸手去挡。
耳边却传来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只见周无垠狠狠一巴掌打在廖衣衣脸上。
廖衣衣一手被楚云梨抓着,她却没有收回,只捂着脸看着面前男人,满脸的不可置信,眼神里满是震惊:“你打我?”
周无垠咬牙切齿: “你该打!”他怒斥道:“我不止一次跟你说过,我亏欠晴宜母女,以后得弥补。你倒好,竟然冲她们下死手!谁给你的胆子?”
虽然打女人不可取,可周无垠这一巴掌实实在在挠中了楚云梨的痒处,其实她心底里也挺诧异的,叹息道:“想当年,廖衣衣刚来时,我说她是下九流出身不配做平妻,那时候你也对我动了手。”
虽没有这一巴掌重,却也打死了陈晴宜的心。
“现如今这情形调转,”楚云梨笑意盈盈:“廖衣衣,你心里什么感觉?”
廖衣衣死死瞪着她。
楚云梨笑得愈发得意:“我就喜欢看你恨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哈哈哈哈……”
她大笑着离开,后头的廖衣衣面色铁青。
周无垠还在嘱咐妻子以后别再动手,否则别怪他不留情面云云。
*
栗米镇偏僻,出了人命案子,简直骇人听闻。
随着卢氏被判监的消息和祖孙两人归家,关于陈唯安中毒之事传得沸沸扬扬。
大部分人都把此事当做闲话听,不过,总有人特别在意。
比如卢家。
卢氏嫂嫂简直要疯!
本以为小姑子和男人暗中藕断丝连毁了名声已经是最惨,没想到小姑子毒害原配嫡子的事,竟然会被拿到公堂上审问,还被传得这么远。
以后她的孩子还怎么出去见人?
卢母整日以泪洗面,卢家三妹的婚事更是因此受了影响,因此,没少暗地里骂卢氏。
受影响最大的还有孔家,孔老太太得知儿子入狱,当场急晕了过去。等再醒过来,得知事情属实,整个人大病一场。
以前孔家有事,镇上还有人去送礼,可是如今,孔家门庭冷落,谁也不肯和他们来往。
别的不说,孔成对于扶持自己的岳母也能下狠手,压根就是个没良心的白眼狼。这是品行不好,再和他来往,兴许会毁了自己的名声。
孔家的铺子更是无人问津,眼看事情急转直下,孔老太太撑起病体特意来找楚云梨和解。
几日不见,孔老夫人以前头发是花白,现在几乎全白,脸上皱纹深刻,满眼暮气沉沉,整个人苍老了不止十岁,进门后纳头就拜:“亲家母,还请你看在我们是唯安亲人的份上,给我们孔家留一条生路。”
楚云梨没有伸手去扶:“我这个人呢,最不喜欢别人跪求。”
闻言,孔老夫人急忙起身,站在原地手足无措,继续哀求:“我儿确实做错了,可他都是被卢氏给撺掇的,阿成以前为人厚道,人也孝顺,胆子小,别说杀人了,连杀鸡都不敢。若不是如此,您也不会一眼挑中他,对不对?那些年,我们俩亲家来往亲密,要不是卢氏,现在我们俩已经是好姐妹了。”
楚云梨面色漠然:“我以为,我已经手下留情了。”
孔老夫人噎住:“我家铺子里已经连续三天没有开张。”
“那是你们自己东西和品行都不好才没有客人,怪得了谁?”楚云梨一脸莫名其妙:“难道要我把客人捆到你们铺子里,逼着他们买东西?”
“这倒不必。”孔老夫人试探着问:“听说您最近新开了几家和我们孔家一样的铺子?要是你关了,他们买不到东西,我们的生意自然就好了。”
楚云梨摇头:“说实话,我活了大半辈子,还是第一回听到你这么不要脸的话。做生意各凭本事,你怎么好意思要别人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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