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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的佳词,多是雄奇奔放中参杂着沉郁悲凉,让人在体会失国之痛的同时,又能催发出听众心中那种奋发图强的爱国情怀。。。而遇仙楼这两月流出的新词,多属这种格调,与时下流行的靡靡之音、无病呻吟的词风曲风大相径庭,直引起京城不少文士的侧目,甚至刮起了一阵“乐”派词风。这不连李师师都惊动了,不惜放低身段,向遇仙楼的乐东家求词。
但从遇仙楼流出的新词中,唯有一首《钗头凤?红酥手》的曲调大异,这首词乍一出场,便深得东京城中不少有故事的痴男**们疯狂追捧,直感觉这短短数十文字,完全唱出了自己埋藏在内心深处的心声。
而这首词正是王伦当日在王庆面前,借用的陆放翁的一首作品,乃是这位大词人一生中极其少见的,对男女之情大发感慨的不世佳词。
这首词记述了陆游与原配唐氏被迫分开多年后,在禹迹寺南沈园的一次偶然相遇的情景,表达了他们眷恋之深和相思之切,抒发了陆游怨恨愁苦而又难以言状的凄楚痴情。而这首词所表达的意境,就是源自当初陆母棒打鸳鸯,对两个明明如胶似漆的年轻男女,最终却不能走在一起的泣血控诉。
话说这座雅间中的年少妇人,就是被这首曲儿吸引,已经连续来遇仙楼多日了。她每天都点不同的歌妓,上来就只听这一支曲儿,歌妓们虽然见过不少嗜爱此曲的客人,但还没见过如这个貌美妇人一般的,只是她给的赏钱丰厚,又同是女人,故而大家也都乐得伺候她。
这貌美妇人一般都是下午来,傍晚走,每次排场都不小。光丫鬟和家人都不下十来人,除了一个贴身丫鬟跟她进包房,其他奴仆都候在一楼听相声,那架势绝不是一般官宦之家养得起的。
“今儿有点吵闹,不听了,这就回去罢!”那妇人听完这一曲,面上露出一丝倦色,对贴身丫鬟吩咐道。
“奴家也觉得败兴,吵吵闹闹的,太不像话!”那丫鬟起身收拾着。捡出几锭大银,照例赏给歌妓们,众女接了赏钱,都是赔笑道:“可能有不知轻重的酒客打搅了夫人的雅兴,奴家几个这就跟我们掌柜的说说,请他来给夫人赔礼!”
“开封府那个姓滕的不是就在楼下坐着,怎么连个场子都照看不住?夫人,要不要奴家去说他两句?”那丫鬟说道。
“你说他一句不打紧,到时候滕府尹知道了。少不了要跟我父亲和公公赔礼,说来说去还是要说到我的头上,定要怪我抛头露面!你说无端惹这些事做甚么?”那妇人摇头道。
“是奴婢多嘴了!”丫鬟不想事情背后还有这么多周折,吐舌道。
那妇人轻轻一笑。望着众歌妓道:“我高价替你们赎身,便到我府上唱曲可好?”
几个歌女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姿色最佳的女子面色尴尬道:“能到夫人府上唱曲,自是奴家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只是将来我们东家再出了新词。只怕就不能唱给夫人听了……”
那妇人的丫鬟见状道:“既然你东家会作词,一起买了回去!”
众女闻言都不敢做声,这丫鬟口气实在太大了。一会儿称滕府尹的儿子为姓滕的,一会又要连自家东家都买了,看来不是失心疯就是跟的主人真有底气。
那妇人见歌妓们都不敢再言,叹口气道:“罢了,他们东家咱们是买不起的!买走了,谁给李行首作词?”
那妇人说完,妖妖娆娆的离了席,众歌妓不敢怠慢,连忙开门送客,这女子几句话轻巧几句话便露出自家深厚的背景,众歌妓不禁在心中感叹,都是女子,为何命就这么不同,她是生来被人伺候,而自己们只能生来伺候人。
好容易送走这贵客,刚才出言答话的女子有些心计,四处找人问掌柜的下落,听说东家就在隔壁,大着胆子敲门进去,乐和果然就坐在里面,和一个道士正把玩一把黄金剑鞘。
乐和见自家店里歌妓进来,道:“这里不用你伺候,先下去歇着吧!”
“不是东家!”那女子连忙摆手,一口气就把刚才隔壁贵妇的抱怨都说给乐和听了,乐和眉头微微皱起,下意识望了望对面的道士,见他依旧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架势,也没多说甚么,只是跟这歌妓打听那贵妇的身份。
那歌妓想讨好东家,以便将来能多得两首新词唱唱,当下直把能说的都说了,实在没的说了,最后连自己的推断都说了说来,道:“奴家记起来了,那位夫人好像对她官人甚是不满,言语中多是不屑,应该是夫妻间不大协调……”
那道士听到这里不禁大笑起来,笑得这个歌妓满脸噪红,乐和摆了摆手,道:“我都知道了!李行首跟我要了一首词,就着你现在去送给她吧!”
见是给李师师卖好的事情,那歌妓不禁大喜,连忙从乐和手上接过宣纸,满怀憧憬的拿着新词去了。等这女子走了,那道士大笑道:“莫非这女子也是你们山上的?这般会打探消息!”
“哪里!道长见笑了,她原是这遇仙楼的镇店之宝,我们买店子的时候,顺便把她留了下来而已!我们的事,她们一概不知!”乐和摇头道,说完见这道长只是笑,又道:“李道长既是我家寨主的师兄,可不能害了小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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