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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的,一抓一个准儿!”
江州欣赏地点了点头:“正是如此”
真的是东方檀么?如果是他,那他的势力如此可怖,区区一个知县升任的知府,又怎能奈何得了他?
像是看出了萝涩的担忧,江州宽慰道:
“余下的事,便不是你我操心的了,东方檀既然坐上了驻防将军的位置,那知府衙门的余有龙也绝不是偶然安排,我想梁家在童州城暗地里的势力,会帮他的”
听见梁家两个字,难免想起梁叔夜,她心中又涩又疼,垂下眸色淡淡道:
“那你早些休息吧,我明日炖些参汤与你补补精气,今日默写,一定很辛苦”
江州感激一笑,眸中平静无波,浮沉下的情绪,他隐藏的极好:
“好,多谢了”
*
翌日再考,贡院外头俨然是一股疲累的气氛。考生经过昨天的事儿,今日再入贡院,难免心浮气躁,想法颇多。
而且今日清查夹带抄本更为严格,众人叫苦连天,剥衣服还不够,简直要拿钢刷把皮刷下一层才罢休——确实查到了几个夹带作弊者,有一个将蝇头小字抄写大腿内侧,妄图用大裤衩子遮挡,也无情地被抓了出来。
第一场考试考了足足三日,待三场都考完,所有人都疲惫不堪。
考试卷封钉,一批又一批送入学政衙门等候阅卷。
琼林七子闷头在会馆睡了三日,才顶着熊猫眼,拖着疲惫的身子到饭厅觅食。
萝涩早早准备好了,都是滋补元气的药膳,众人用过饭后,一起到茶馆去等放榜的消息。
江州的茶馆离放榜处隔了不远,报信的衙差从北城的学政衙门领了名次,一边跑一边唱念,一路从北城绕到南城,他需得跑过整条南头大街才成。
故而在茶馆里沏一壶茶慢慢等,如若中举,必能亲耳听到自己的名字。
靠窗的茶座被炒了高价,毛豆儿有心阻拦,却架不住黄牛的来势汹汹,竟连自家少爷的桌位也没有保住。
江州见毛豆儿满脸愧色,摆了摆手:“无妨,坐哪里不是坐,咱们去雅间吧”
“可是少爷,雅间、雅间也有人了……”
萝涩敲了敲毛豆儿的脑门,取笑道:“捉蚂蚁熬油,臭虫身上刮漆,你个要财不怕寒碜的,你叫你家少爷坐哪儿去?”
毛豆儿冤枉的很,他拧着眉头道:“少爷,里头是解元郎东方询,我哪敢不让他进?”
“你胡扯什么?还没唱榜,哪里来的解元郎?”
“萝涩姑娘,你不比我更知道么?那日贡院考题泄露,却不见知府老爷惩治祸首,买题的照样买题,可见泄题之人背后的来头,大家都说这次头名必是东方询莫属啦!”
后头还有一句话他梗在喉头没好意思说,少爷这般胆大,当众揭发了考题泄露的事,恐怕连桂榜都上不了,遑论解元之位。
萝涩险些没被他气死,哪有这样胳膊肘往外拐的伙计?
正打算好好教育他一顿,倏然,边上的雅间里飘出一句话儿来:
“然也然也,你们且看投注榜,早没了江岳言的大名,热门只有东方兄一人罢了”
萝涩扭头看去,见从雅间里头走出两个人来,说话的是一个籍籍无名的酸书生,另一个则是风口浪尖上的东方询了。
萝涩再见东方询,险些认不出他来了。
从前的他虽然迂腐刻板,倒是勤恳老实,现在的他,眸色中皆是放肆的轻狂。
他手里掂着一柄折扇,一身簇新锦缎长衫,纺绸褂裤,白竹布的袜子,一双玄色贡缎双梁鞋。
见了萝涩,他拱扇作揖,客气道:“好久不见,姑娘可安好?听说你私配终身与无名之辈,小生甚感惋惜,一会儿桂榜唱名,姑娘悔则晚矣”
不等江州开口,萝涩已经抢先道:
“你这话错了,他姓江名州,字岳言,童州人氏,论品貌、论学识,你不及他万分之一。我信苍天有眼,学榜公允,桂榜解元花落谁家,恐怕你是开心的太早了吧?”
东方询没想到她非但不懊悔,还嘴皮子利索,丝毫没有给他一份颜面。
骨子里的自卑是任何锦绣都藏不住的,他气急败坏得一甩袖,点了点投注榜上的名字,恨声道:
“大势所趋,我才是众望所归,女子头发长见识短,你又懂个什么?”
“呵,投注榜上的名次就是大势所趋?”萝涩竟对他的盲目自大生出几分同情来。
“是,谁又会拿真金白银开玩笑?”
“好,这玩笑,我奉陪!”
萝涩说罢,从怀里掏出一张三百两的银票,甩到了毛豆儿的手上,拔声道:
“我押注江州中解元头名,三百两!”
“你!”
东方询气得手指发抖,他喜欢沽名钓誉,自作清高,别人下注捧他上榜,他表面不屑,可心里开心,哪知萝涩敢真金白银与他叫板,这叫他如何不气!
“好……好,一会儿放榜,三百两打了水漂,你便有的哭了!”
萝涩笑笑道:“走着瞧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