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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刚刚进来的几名穿保安制服的人有点搞不清状况,不知道该不该听一个半大小子的话去抓另一个半大小子,
“抓我?”
林跃毫不顾忌宾客们愤怒的目光:“我是打人了,还是杀人了?最多偷拍你爸罢了,谁知道你爷爷气性这么大,他要是死了呢,我但点民事责任多赔俩钱,要是没死呢,也可以本着人道主义精神给个万把块营养费什么的,但是……”
他顿了顿,眯着眼睛说道:“钱三一,你知道重婚罪的量刑标准吗?别逼我把你爸送进监狱,到时候你这个状元郎又要多一个犯人之子的头衔了,搞不好以后还会影响考公择业呢。”
这话说得,连那几名跃跃欲试的保安都一头冷汗。
钱三一被怒火支配,想要冲上来打他,裴音和他的外婆死死地拉住他的手,不说打架会不会惹来派出所的民警,单说林跃的威胁,就让母女二人遍体生寒。
当然,不是因为担心钱玉琨坐牢,是因为搞不好会连累钱三一这个做儿子的,毁了他的前程。
“等你爷爷哪天死了,记得通知我,我会给他送一个大大的花圈。”
林跃转过身去,挥挥手,迎着所有人呆滞的目光一步一步朝外面走去。
他不仅狠,而且毒。
这是所有人的观点。
不过从根儿上想一想,确实称得上钱三一不当人在先。
邓心华这人吧,一直没有结婚,林跃也是单身,就算差了一辈人,可是感情的事,最讲你情我愿,人家两个聚在一起过生日,你把女方的女儿当成生日礼物送过去,这不是故意不让人好过吗?那现在林跃来钱守中的寿宴闹场,从本质上讲可谓报仇雪恨,只不过力度大了点,近似你瞪我一眼,我砍你一刀的程度。
“三一,愣着干什么,还不过来背你爷爷,送医院。”
裴音的父亲知道现在不是追究事件责任的时候,救人要紧,几乎是吼着说道。
外公的话自然是不能不听的,钱三一顿时清醒过来,扭头扎进救人的圈子。
楼上一团乱,林跃却一脸风轻云澹模样由酒店大门走出,径直来到停在路边的保时捷718前,敲敲车窗。
正在给女儿发信息的邓心华赶紧开锁,放他上来。
林跃看了一眼腕表刻度:“你来早了。”
“我不放心。”
邓心华明知道他是去闯祸的,怎么可能像他说得那样去前面的咖啡馆喝咖啡,实际上从他走进酒店,她就没动地方,一直在路边等候。
“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又不是去打架。”
谁说捣乱一定得动手动脚的,谢维州、赵荣宝、李道奎那些人,哪一个是被他打服的?
“你到底干了什么?”
“很快你就知道了。”
林跃指指前边路口:“开车,去七里埠市场,我还约了人谈木料合同呢。”
“……”
邓心华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也知道说了也是白说,只能叹口气,驱车赶往七里埠市场。
……
就像林跃说的,很快她就知道他干了什么,因为有人把拍下的视频和照片传到网上,还绘声绘色地讲述起现场发生的事情。
是,到场的都是钱守中和钱玉琨的亲友,不好把这件事传到网上,但是除了他们,酒店的服务员也亲眼目睹了事件过程,这些人可就没那么多顾虑了。
院士之家的丑闻啊,据说老头子都被气到中风住院,那传播速度能慢吗?
短短一天,整个江州都轰动了。
继高一的时候用一首《孤勇者》把校长干到屁都不敢放后,这小子沉寂了一年多,又撂倒一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虽说一个巴掌拍不响,但是这雷,一般人不敢点,还得是他,同学的妈妈上得,非洲军阀惹得,病毒见了都绕道走的主儿才有勇气这么干。
于是林跃又火了。
而他和钱三一的矛盾也为大家所知。
说他做事太极端,不懂宽容的有。
说钱家咎由自取的有。
说爷爷被儿子和孙子坑了的有。
说林刺儿头会被穿小鞋的有。
说钱守中被气死的话事情就更好玩的有。
……
总之说什么的都有,在这件事上,也算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两天后。
高二办公室后面的资料室外,唐元明气急败坏的看着自己的表侄。
“你看看你,一个周末的时间捅了多大的娄子?”
林跃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怪我咯?”
唐元明拍着走廊护栏道:“钱三一惹了你,也不能去他爷爷的寿宴上闹吧?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搞建筑的,还是个……院士?出了几本书,教过几个还不错的学生。”
他的语气很澹,看起来完全没把钱守中放在眼里,就差再进一步,比如打着呵欠说话以示轻视了。
唐元明把这归结为年轻人的叛逆,他哪里知道,在港大当了半辈子建筑学教授,开过房地产公司,做过专业设计师的表侄,就算不考虑其他方面的建树,只在建筑学这一领域,钱守中也是他的末学后进。
“你……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得亏钱守中没死,这要死了,他的那些徒子徒孙怕是会跑到非洲找林强讨说法。
“你爸和你妈都是干工程的,得罪钱守中这个业界大拿,你这不是给他们找麻烦吗?”
“谁去找他们的麻烦,我就搞死或者搞臭他们咯。”林跃也学唐元明,拍了拍走廊的扶栏说道:“斩草除根这种事,我最喜欢干了。”
“……”
“你不会以为我敢在非洲招惹军阀,是因为我喜欢讲道理吧?你不会以为大酋长加纳阿散西要把女儿嫁给我,是因为我爸妈受当地人尊敬吧?你不会以为埃博拉病毒的抗疫救灾工作跟联合国播报的那样都是正能量吧?不会吧?”
这些话说得唐元明后嵴梁骨冒凉气。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王胜男上次去非洲,我的那些朋友没有请她在那边多住几天,已经是我给林妙妙面子的结果了。”
唐元明听完,感觉背后的凉气更盛了,同时更好奇这个表侄在非洲到底做了什么?难道除了直播间的那些事……还有更多叫人啧啧称奇,或者怀疑人生的骚操作?
“唉,可这是国内,大学也就算了,如果你想考研究生,那些导师知道你跟钱守中的过节,他们还会收你这个学生吗?”
他看的还挺长远。
“那你不觉得通过这件事跟那些学阀掰掰手腕很有意思么?”林跃面带微笑看着他:“也让普通人看看一些盘踞教育界的所谓专家学者是一群什么东西。”
唐元明眼睛都瞪直了,他一直以为林跃去闹钱守中的寿宴就是单纯想要报复钱三一带邓小琪去“捉奸”的行为,但如果是深思熟虑的结果,那这小子到底要干什么?
叮铃铃……
这时楼下传来急促的响铃声。
“要上课了。”
林跃转身离开,背影很快便消失在走廊拐角。
唐元明原地站了好一阵子,最后抬起头仰望天空,重重地叹了口气。
另一边,林跃走到楼梯口,正好撞见由下而上的邓小琪,四目相接,后者狠狠地白了他一眼。
“你以为这样就能击垮钱三一了吗?我告诉你,这是痴心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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