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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盒,快步走到佛殿内无人处打开。洁白莹润的玉玺,上面的精雕盘龙,栩栩如生,“这便是传国玉玺?”
拿到玉玺的那一瞬,他有些犹豫。
按理说,玉玺拿到手了,应该交给皇帝,这才是正道。
不过——谢蕴想了良久,竟是拎着木盒子去了茂王府。
踏入茂王府的那一瞬,他又迟疑了片刻,看上去犹豫不决,处事没有半点谢环的干练果断。犹犹豫豫,极尽优柔寡断之风。
入夜时分听得谢蕴归来,赵誉便瞧了孙启一眼,各自心知肚明。
想必是谢蕴明白了白日里赵誉对他说的那些话,若君不是君,臣不是臣,这谢家才能有一线生机。否则谢环已远嫁大夏,而谢家备受皇帝苛责,早晚是要出事的。
多年前的灭门覆辙,是谢蕴心中的痛,他是绝然不敢再让自己苟延残喘一次的。
十年的边关磨砺和艰辛,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明白。
“让他去书房。”赵誉疾步朝着书房而去。
孙启颔首。
谢蕴提着木盒子进来的时候,赵誉正在书案前执笔挥墨,浑然不察外人到来,最后还是孙启走上前,低哑的道一句,“王爷,谢侯爷来了。”
抬头见到谢蕴铁青的面孔,赵誉笑着放下手中狼毫,“侯爷这么快就从宫里出来了?皇上对侯爷可有什么嘉奖?”低眉看见他手中的木盒子,眉头微蹙,“这是——”
谢蕴扑通一声跪地,“请王爷笑纳。”
“你这是——”赵誉快速上前,孙启关上门窗。
“皇上懦弱无能,好猜忌,视谢家为眼中钉肉中刺。谢某不愿再侍奉君前!”谢蕴一本正经,“王爷也该明白,太后早年失德,与东方越不清不楚,甚至于公主的身份,也是个疑问。既然公主生疑,那么皇上的血统也许——”他抬头,眸色微沉,“没有传国玉玺,皇上就不是正统。”
赵誉轻叹一声,将谢蕴搀起,“本王懂你的意思,只不过如今天下大定,你这一跪可真叫本王为难!”
“王爷!”谢蕴义正词严,“谢某听说,太上皇在世时,曾也有意让王爷继承大统,只不过后来生了变故才会让先帝继承皇位。可是王爷,君不正,臣何以为纲?王爷这些年一直闲散,实则无心名利,此乃君王之度也,着实让谢某钦佩。”
“本王不愿理睬朝堂琐事,只想弄点花花草草,了此残生罢了!只不过上一次,睿王实在是不争气,为了一介男宠而举兵谋反,本王不得已才出手。”赵誉惋惜,“不过本王确实不想当皇帝,只是想让天下百姓过的好一些!”
谢蕴将玉玺奉上,“王爷这份爱国爱民之心,才是为君之仁德,王爷!君子当有所为,有所不为。当可为之,理应义不容辞。”
“王爷仁德,理应坐拥天下。”孙启跪地。
谢蕴诚恳的盯着赵誉,“王爷?”
“唉!”赵誉轻叹一声,“本王——容本王考虑考虑。”
谢蕴颔首,“此乃大事,王爷考虑也是理所应当。”说着便将玉玺留下,“但凡王爷举兵,谢某一定鼎力相助!告辞!”
语罢,谢蕴没有停留,甚至于都没有回头,走的这样干脆。
好似做了某种义无反顾的决定,算是一条道走到黑的决心。
赵誉望着桌案上的玉玺,冷笑了两声,伸手慢慢抚上莹润的玉玺,“虽然是假的,但做工还是跟真的相差无几。当年本王也不过是粗略见上一眼,倒也没能看得仔细。只可惜,假的终归是假的,再怎样也不会变成真的。”
音落,朱成被带了进来,身上血迹斑驳,跪在了赵誉跟前。
“做得很好。”赵誉冷笑两声,“没让谢蕴看出是假,也是你的本事。”
“你什么时候能把贾大海救出来?”朱成俯首。
赵誉拂袖,孙启安然退到一旁。
“怎么,当年自己做的事,如今老了却来后悔弥补,有用吗?”赵誉俯身蹲在朱成跟前,“若不是你的出卖,当年的孔宣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如果你早点告诉我贾大海的踪迹,也许他也不会下落不明。”赵誉伸手挑起他的下颚,让他直视着自己的眼睛,“人哪,就是不能站错位置,一旦错了,那就步步皆错。”
“你到底想怎样?”朱成垂眸,别过头去。
“当年你们几个,可是先帝跟前的红人,一个个身怀绝技。可没想到,也有这样的下场。”赵誉轻叹一声,站起身来,“本王不想怎么样,来日本王取得天下,你想怎样就怎样,本王都能满足你。只不过现在,你必须听本王的吩咐。否则贾大海一死,你便再无赎罪的机会。”
“本王知道,你不怕死,可你就不怕自己所担心的人,也跟着死吗?本王说到做到,如今这天下,尽在本王掌控之中。本王要谁死,谁就得死,包括疏影。”
朱成眉骨微挑,重重垂下眼帘。
“你想清楚,贾大海到底把传国玉玺放在了哪里。”赵誉冷斥,“本王可没有那么多的耐心,继续与你们纠缠。”
“我会想清楚的。”朱成口吻低沉,仿佛无奈到了极致。
“滚吧!”赵誉冷哼。
极致朱成离开,孙启才道,“王爷觉得,他知不知道玉玺的下落。”
“他们三个当年义结金兰,并为殿前三将军。孔宣的武功最高,朱成的轻功最好,而贾大海的城府是最深的。所以贾大海如果拿了玉玺,就绝不会让别人知道,哪怕是朱成。保守秘密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让任何知道。即便杀了朱成,咱也别想知道玉玺的下落。”赵誉冷笑,“本王偏不信,撬不开贾大海的嘴巴!”
“是!”孙启颔首。
黑漆漆的清梧宫。
指节分明的手,百无聊赖的摆弄着烛火,迷人的桃花眼半垂着,烛光摇曳,在下眼睑处打着斑驳的剪影。眸光幽邃,晦暗不明。就像这烛光,看似微弱,可你若是靠近,足以让你粉身碎骨。
墨发轻垂,风过窗棂,撩起他的鬓间散发,幽然摇曳。
褪去玄袍,只着单薄的素色中衣,墨发白裳,相得益彰。
在这静谧的世界里,烛光散着七彩炫色,地上落着颀长的身影,他微微抬眸间,自生一派风流。轻叹一声,伫立窗前,若神祗一般傲然绝世。
“如何?”他低问,声音微微暗哑。
外头有人低回,“分毫不差。”
他点了头,“极好!”
自然是极好的,一切都照着原定的计划,分毫不差的进行着。清梧宫,锁不住涅槃的凤,拦不住栖梧的凰。总归,是要飞出去的。
转瞬间,房中烛火熄灭,万籁俱寂的世界里,再无半点声音。
安静得,让人心颤。
这漫天的繁星,都不及她明眸璀璨。
同一片天空下,夏雨躺在少傅府的屋顶上看星星,翘着二郎腿,嘴里哈着白雾。冷是冷,可心是暖的,便也无恙。
“少主?”寻梅拿着披肩上来,“大冷天的躲这儿做什么?”
“你说赵老九在宫里,是不是也在看星星?四四方方的宫闱里,能看到的星星是不是特别少?”夏雨笑问,“肯定不及我在外头看见的多。”
寻梅一笑,“不知道。”
夏雨坐起身来,双手支在双膝上,托腮远眺繁华的街市,“所有人都好热闹,可没有赵老九,这京城也没什么好玩的,没有什么能让人开心的事。”
“少主端了那么多的乌托国暗哨,还不高兴?”寻梅笑了笑,“他们费尽心机,弄得那么隐秘,可少主顺藤摸瓜,一个个都给连锅端了,还端得这样悄无声息。”
“方才抓到的那个,没吐实吗?”夏雨问。
“阿奴还在审讯,受了刑也没说实话。”寻梅轻叹,“这些细作,都是精心挑选的,想必没那么容易说实话。”
夏雨翻身下了屋顶,少傅内安静得很。这一片都是厢房,平素少傅府就没什么客人,所以奴才们也都不会过来,夏雨在这儿住着,也不怕被人打扰。
昏暗的房间里,一名男子被五花大绑,身上有不少鞭痕。
阿奴的鞭子,都沾了盐水,抽到哪儿疼到哪儿。
便是如此,晕死了好几回,这乌托国的细作也没有吐实。
“姑娘,没用。”阿奴吐出一口气,“这细作怕是有些地位,不似那些小喽啰。”
“去抓一只蜘蛛过来,不要太大。”夏雨坐了下来。
寻梅一怔,“要蜘蛛作甚?”
“你先去抓,待会告诉你。”夏雨笑了笑,继而瞧了阿奴一眼,“去找根羽毛过来,要上好的,柔软的。快去!”
阿奴也是不解,不是问供吗?怎么还用得着羽毛呢?
心头虽然不明白,但二人还是照做了。
夏雨吃着花生米,一边道,“把蜘蛛放进他耳朵里。”
听得这话,那细作也是愣了,寻梅笑呵呵的将蜘蛛放进了那人的耳朵里,而后笑问,“少主,然后呢?还要做什么?”
“把他鞋脱了,拿羽毛挠他脚底板。”夏雨津津有味的吃着花生米,坐在床褥上笑嘻嘻的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来,坐着看戏,这叫痛并快乐。”
寻梅也跟着坐了下来,阿奴蹙眉,瞧一眼手中的羽毛,便让人脱了细作的鞋袜。
羽毛很柔软,触及脚底板,细作整个人都一哆嗦。
人一哆嗦,蜘蛛受了震动,赶紧往耳朵里爬。
人的耳道是很柔软,稍有点外力,就会疼痛至极。何况蜘蛛的脚上是带着倒钩的,这一路爬向耳蜗,当真疼得要命。
可疼归疼,脚底板传来的瘙痒,有又让人止不住发笑。
嘴巴被封住,想笑笑不出来,耳朵里疼痛难忍,想哭又哭不出来。这又哭又笑的,直接将人折磨得够呛,眼泪鼻涕一把抓,还不如痛痛快快的大刑伺候。
“好看吧?”夏雨问。
寻梅抓了一把花生米在手中,点了点头,“比大刑伺候好看。”
夏雨转而问阿奴,“阿奴觉得呢?”
“前所未见,闻所未闻。”阿奴蹙眉。
夏雨倒是饶有兴致,“这样还不说?哎,你什么时候想说了,就点头哈!”想了想瞧一眼花生米,“阿奴,再去拿点花生米,都不够吃了。”
“少主最近很饿吗?”寻梅瞧了她一眼。
听得这话,夏雨顿了顿,“有、有吗?”她蹙眉,“最近是挺饿,估计太忙的缘故。”
阿奴转身出门,那细作已经受不住了。
“少主怎么想起这样的刑罚,太奇怪了。”寻梅道。
夏雨笑道,“你们练武的时候,我在当梁上君子,顺带着爬爬山,打打猎,所以跟你们不同。蜘蛛这种东西我大小就玩,它们就喜欢钻黑洞,越黑越往里头钻。一旦进入耳朵里,会让人生不如死。蜘蛛的创伤面很小,但是它的存活力很强,挠得人生生疼死又没办法。蜘蛛一直都活在阴暗的世界里,所以用阴暗的东西对付这些见不得人的过街老鼠,是最好不过的!”
寻梅点了头,“好像有道理。”
“是很有道理!”夏雨撇撇嘴,那细作已经在点头了。这眼泪,把衣襟都打湿了,哭得那叫一个声情并茂!下了地,夏雨瞧了寻梅一眼,“准备一下,明天继续抓老鼠。”
“是!”寻梅俯首。
空荡荡的院子里,一切都静悄悄的,少傅府本来人就不多,梁以儒走后就更冷清了。
一个人坐在栏杆处,双腿悬空,漫不经心的晃动着,“其实——赵老九你知道吗?我一点都不喜欢杀人。我知道,异国入侵是件很危险的事,屠杀细作也是势在必行,为的是天下百姓。可赵老九,我也是天下百姓,你能不能回来护着我?就护我一人好了!原本,我就不是什么大度之人。”
她垂首自言自语,空寂的夜里,是最容易沉浸在思念里的。
“如此自私?”低沉的音色,突然从身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