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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莫问管家也很是敬重。
再听山楂和葡萄一说,林老爷和林公子都对身体不好的老管家关心有加,还特地喊了莫问管家来给他看病,所以,林老爷和林公子应该是宅心仁厚的人,这一点,从他们对待下人的态度就能看得出来了。
收拾好了以后,山楂和葡萄就问周琳琅是否要先躺下休息,周琳琅摇摇头,坐马车坐的时间久了,她反而躺不住,更想散散步松松筋骨。
“或者杨夫人想写信给杨百夫长?写了信,奴婢交个管家,管家会安排人送到青桐县的军营里的。”山楂朝着周琳琅挤眉弄眼的,“杨夫人都离开家这么久了,想必也是想家里人了吧?特别是杨百夫长啊,怕更是牵肠挂肚了吧?”
“你就憋着劲儿的取笑我吧。”周琳琅抿唇笑着,“我是想他了,但是,我才不当着你们两的面给他写信,要不然,你们偷看了,会一直取笑到看不见我为止。”
“奴婢们哪里敢~”山楂和葡萄相互看了眼然后低声偷笑着。
“那杨夫人您不想休息,不如在林宅走走,林宅的景色要比青桐县那个别院好看多了,若是杨夫人不需要奴婢们作陪,奴婢们就去给杨夫人准备衣裳和晚饭了。”
“你们去忙吧,我在这附近走走看看,一会儿就回来。”
周琳琅也知道山楂和葡萄这会儿肯定会因为她的到来忙碌一阵了,所以也没有非拉着两人陪着她。
山楂和葡萄走了以后,周琳琅在听风院转了转就出了听风院在四周走动了一下。
如山楂和葡萄所说,这里的风景确实不是青铜县那个林家别院能比的,虽然已经是深秋了,但是,这一路走来,还是群花怒放。
仔细一看,竟然是带着刺的月季。
一簇簇红色的,粉色的,竞相开放,周琳琅闻着月季的浓香走上一条两边种满月季的小路,新奇的看着两边用月季所建造的花墙一路往前。
倒是没想到,到了路的尽头,竟然就看到一坐院子,名为沉沨院。
院子的墙很矮,院子的门也没关,就站在院子门口周琳琅就能看到里面的一番美景。
“这难不成是一个特地弄出来做观赏月季的园子?”周琳琅直接走了进去,暗想,等她回了周家村,要是能将自家的房子也扩大,到时候,也弄一个这样的院子,然后找林公子要点这样的月季苗,种在自家的院子,到了这个季节,花色妖冶,花香味浓,能在花园里晒晒太阳那也必然是特别享受的一件事。
这个沉沨院比周琳琅住的听风院都要大了好几倍,进了院子,顺着长廊走,就能看到一池开败了的荷塘,荷塘里还能看到一大群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鱼在里面畅游,荷塘非常的大,荷塘的边上,还停靠着一艘小木船,上面无人,想来是是荷花盛放时候用来进入荷塘赏花的。
“等荷花一开,这里肯定漂亮死了!像一片花海一样。”周琳琅自言自语的嘀咕了一句,等回去了,她也挖个池塘种点莲花!夏天看花,花后吃莲子和莲藕,也是一件妙事。
下了长廊又走了十几米周琳琅有些意外的看到了屋子,看着屋子的门是开着的,周琳琅这才意识到,这个沉沨院可能不是观赏用的园子而是住人的院子,也不知道住着什么人,她这样冒然的进来,说起来,当真是无比的失礼。
不过,想着,这样一个处处是花的院子,多半是女子住的地方,周琳琅便抬步朝着前面走了过去,想着,都闯进了人家的地方了,总要见到院子的人道个歉再走才好。
周琳琅首先就是进了开着门的屋子,进去了以后才发现,这间屋子似乎是书房。
墙壁上挂满了字画,周琳琅虽然说字写的不好看,画也画不出什么精髓来,但是,并不影响她欣赏。
墙上挂着的字沧桑中好像带着几分凌厉,而画,多半是风景,有的是一簇盛放的月季,有的是长廊那荷花,或者是一些山水,但是,总能从画里感觉出一种岁月沉淀的苍老感。
“这些字画的主人应该是年长的长辈了。”周琳琅拍拍脑袋叹了口气,“无意闯入别人的院子,还偏偏好死不死的进了书房,我这是……”
人家要是当她是贼,她都有口难辨了。
周琳琅正准备转身离去的时候,视线却被桌案上一副展开一半的画吸引了过去。
看着样子,应该是画的主人正在看画或者正准备看画然后临时离开,匆匆忙忙的卷了一半就离开了书房。
这幅画是周琳琅在整个书房里看到的唯一一副人像画,画的是一位身穿淡蓝锦纱的妙龄女子,女子手里捏着一朵荷花和一簇月季,巧笑嫣然,女子的神态被作画之人画的是惟妙惟肖,周琳琅仿佛都能感受到画中女子那时候脸上所洋溢的喜悦之情。
从画上来看,画中女子必然是一位美人,眼含秋水,明亮有神,恍如一颗明珠。巴掌大的脸,肤白红润,如她手里那一簇红月一样漂亮的红唇,微微上扬,笑意难掩。
看到这么一幅画,周琳琅又得翻了之前的猜测,住在这个院子里的,看来不是一位女子,而是一位男子了,多半是画这副画像的人了。
画中女子连一丝随飞扬的头发都被画的清清楚楚,可见,作画之人对画中女子的感情颇深,才能将女子的一眸一笑深深烙印在心底。
这院所种的月季和荷花,怕是就是画中女子所喜爱的花了。
一个女子,一生,能被人这样牢牢记着,也是一种幸福。
周琳琅有些羡慕的嘀咕了句,“等杨承郎那家伙从军营回来以后,也得让他去好好学画,到时候,也给我画一幅!”
别人家大男人,都这么浪漫,她家夫君,在浪漫这个技能上,基本还是处于待开发的状态。
“不知道这位夫人看的如何了。”
身后,突然传来的话,将周琳琅吓了好大一跳。
周琳琅猛的一转身,心有余悸的朝着大门口看去,就看到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站在几步之外正微微拧着眉头看着她,不怒自威。
周琳琅意识到老者的不悦,连忙退开几步,道,“不好意思,我路过沉沨院的时候看到一路的月季花就被吸引进来了,本来以为沉沨院是观赏月季的园子,见院子门没关就进来了,等下了长廊以后看到屋子才意识到这里不是供人观赏的院子,想着过来给这里的主人道个歉,见这屋子门开着就进来了,没想到这里是书房,也没人在,一时间没忍住,就多看了这些字画几眼,不过你放心,我没有碰过这里的任何东西。”
周琳琅有些着急的解释着,想想自家穿的一身寒酸,屋子的主人要是嫌弃被自己碰过的字画会生气应该也是正常的。
那老者看周琳琅有些紧张,半响才恩了声,收起了凌厉的气势,倒也没有要多追究的意思。
“杨夫人初来林家,林家大,还是别一个人到处乱走,免得迷失了路。”老者突然开口说了一句。
周琳琅心下一惊,这个人是谁?竟然就知道她的身份?
他那一番话,听着好像是好意提醒,可那老者周身的其实过于压人,不傻的人都听得出来,那是警示。
“我知道了。”不管如何,周琳琅是知道,她乱闯别人的地方,别人不高兴总是对的,“那个,我就不多打扰了,告辞。”
周琳琅丢下话,脚下生风,飞快的就一路小跑离开了沉沨院。
一边暗道,以后的日子,除非必要,不然,她是一步都不离开听风院了,林家深宅大院的,还真不是像公园一样可以随处逛逛。
周琳琅回到听风院的时候,山楂和葡萄已经回来了,两人手里拿着一些新衣裳似乎在争执哪一件最好看,看到周琳琅进来,就直接问了周琳琅。
“杨夫人,你快来看,这些衣裳,哪一件最漂亮!”
“都好看,都好看!花花绿绿的,你们穿肯定很漂亮!”周琳琅有些后怕的拍拍胸口,然后朝着山楂和葡萄勾勾手指,低声道,“刚才我不小心闯进了一个叫做沉沨院的院子,那个院子里住的满头白发的老人是谁啊?那气势看着有些吓人。”
“什么!杨夫人,你闯进了沉沨院?”山楂和葡萄一听受了好大的惊吓,“沉沨院就是老管家住的院子,听说老管家如今也就五六十岁了,不过,这个年纪,白发苍苍是不是有点夸张了?”
“真没有夸张,真的是满头的白发,看着何止五六十岁的样子?”周琳琅摇摇头,竖起了两个指出七的样子来,“看他一头白发,你们说七八十我都信,不过,看他的精神状态似乎倒是也不像特别老的样子,五六十岁,也差不多。不过,全管家看着和和气,但是,他看着有些凌厉,不高兴的时候,不用发脾气骂人,就随便往你身上看一眼,你都会觉得怕。”
“好端端的,您怎么就闯沉沨院去了!”山楂一跺脚,“哎呀,也不知道老管家会不会生气告状到少爷和老爷那里去,要是少爷和老爷知道您惹老管家不高兴了,还不知道要怎么生气了。”
“那个老管家奴婢不是早说了,是一个怪人,一个男人,种了一院子的红色的粉色的月季花,那花香浓的,好远都能闻得到,从有月季的地方,全管家就不许我们靠近了,说会打扰到老管家。”葡萄扁扁嘴,“不过,那花可真是漂亮,可惜我们不能靠近。”
“是很漂亮,反正开那么多,偷偷摘一朵回来插在水里欣赏,老管家肯定也不会发现。”周琳琅吐吐舌,“我回去以后,也种几颗欣赏。”
“那样的事情,府里可没人敢做,老管家爱花如命,谁真是要动手摘了,怕是老管家真的会生气了。”山楂和普通吐吐舌摇了摇头,“这月季在我们临安城里一年可是能开好久呢,从春天开到现在一直还在开呢,漂亮极了。”
“能开那么久?”周琳琅一听就更喜欢了,“那我一定也要种上一些,你们想要,等你们回青桐县以后,我送给你们。只要种了以后,能天天开那么多花,你们天天来我家摘都可以!”
说完,周琳琅又忍不住为那个白发苍苍的老管家解释了一句,“老管家虽然爱花如命,但是,他爱花是有原因的,大概是想睹物思人吧。我在老管家的书房里看到一幅画,画中有一位美貌的妙龄女子一手拿着月季一手拿着荷花笑的很是高兴,沉沨院里有一个很大的荷塘,所以,老管家不是一个怪人,应该是一个痴人。那画中女子可能是老管家的过世的夫人,老管家就是通过看花来思念他的夫人吧。”
“不是夫人,老管家一辈子没有娶妻,也无儿无女。”山楂和葡萄摇摇头异口同声道,“应该是心爱的女子,但是却没有娶到的。”
周琳琅了然,“说不定是这样!我看那画中女子穿的极好,身上佩戴的珠宝首饰也很精致,价格不菲的样子,老管家不过是一个管家,所以,那个他深爱的女子所以因此没能嫁给他。”
听完周琳琅这么一说,山楂和葡萄有开始心疼老管家了。
“以后奴婢们再也不说老管家的坏话了,老管家太可怜了。”山楂吸了吸鼻子,“就因为门第约束,未能和深爱的女子在一起,但是他却终身未娶,果真是一个痴情人。”
“奴婢要是那个女子,有这么一个爱我的男子,管它什么门第呢,奴婢就嫁了。”葡萄感慨了一句。
“说得容易做的难。”周琳琅道,“女儿家嫁人,事关整个家族的荣誉和脸面,如果是一个世家女子,最后嫁给一个在别人家当下人的管家,这说出去,那个女子的家人可还有脸面?堂堂大家闺秀,最后成为别人管家婆娘了?”
这又不像二十一世纪没有奴籍这样的情况,有钱有权人家的女儿嫁给穷小子,家里人虽然觉得脸上没关,但是也不至于被全世界取笑啊。
这个时候奴籍在世家人眼里,就比如二十一世纪人眼里坐过牢的犯人一样,他们吝啬给这样的人宽容和宽厚,跟别提机会了。
“杨夫人说的也是。”葡萄叹了口气。
“对了杨父,这些衣裳你看看可有喜欢的,若是有的话就留下,没有的话,这几天让绣娘再去赶制一些。”说完老管家的事情,两丫头感慨了好长时间以后这才想起还有重要的事情,“这些衣裳都是做给杨夫人的,到时候要去面圣,总得稍微收拾收拾一下,蓬头垢面的,那就是失礼,不将皇上放在眼里。”
“这些花花绿绿的是给我的?”周琳琅躲开了两步,“我不穿!我皮肤黑,让我穿这些花花绿绿的像什么样子啊?简直和唱大戏的似得,我不要,我自己带了衣裳来了!”
周琳琅将自己包袱打开来,拿了几身衣裳出来,道,“这些衣裳都是新的,还没有穿过的,料子也不差,很软的,我皮肤黑,穿素色就好,低调点,别穿的像一只黑乎乎的花孔雀招摇过市。”
“杨夫人,您可真有趣!”两丫头忍俊不禁扑哧的笑了出来,“这多好看的衣裳,到了你嘴里就成了花孔雀的羽毛了?可你这些衣裳是不是太素了点?而且,怎么都是宽宽松松的,没点腰身,这就是有了三四个月身子的妇人都穿的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