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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还没喝,这个镇长已是红光满面,加之有高速路筹备组的一个女同志坐在身边陪酒,他更是兴奋异常,无论从语言、酒风,还是举杯的潇洒动作上,都能够看得出是我党一位“酒精”考验的领导干部。
作为东道主,不要看他官很小,但酒权在握,开局就提议为圆满完成项目的前期准备工作,先敬各位领导三杯,名曰:三生万物。
接着,和桌上的每一个人单喝了一杯,名曰:一心一意;随后,又开始和王主任个别交流。
王稼祥喝酒也是豪爽,三杯、六杯、九杯……你来我往,煞是神勇,真是棋逢对手、酒逢知己,把华子建他们都看傻了。
在镇长花样百出的煽情下,桌上的人多数被他给灌多了,桌面秩序有点乱套,不知不觉之中,华子建也已半斤下肚,虽然有些头晕脑胀,但不上脸,不走板,不多话,神态自若,越喝越深沉。
这镇长确是海量,在酒桌上单打了一圈之后,又盯上了身边的那个女同志,非要和人家连喝三杯,这同志不会喝酒,再三推辞,镇长借着酒劲,一再坚持。
“三杯太多,就喝一杯吧。”王稼祥给女同志解围道。
实在推辞不过,女同志只好勉强喝了一杯。
镇长眼睛瞟着女同志,又讲了个“一个女处长,两个处座”的黄段子,把满桌子的人笑得前仰后合,段子原话十分精彩,华子建喝的有点多了,没记住。记得大意是:省政府领导到基层调研,轻车简从,只带了省政府机要局的一位副局长和省政府办公厅的一位女处长。、
传真电报发到市政府,要求做好接待工作。
接到传真电报后,市政府接待办主任不敢怠慢,立即拿着传真向常务副市长汇报。
副市长放下电话,接过传真电报正要批示,忽然发现人数不对。
就问接待办主任:“来市里的人员核对过了吗?”
“核对过了,一共四人,领导三人,加上一名司机。”接待办主任回答。
“不对吧,刚才机要局长说是一个局座,两个处座,不会错的,你再核实一下。”副市长疑惑地看着接待办主任说道。
接待办主任云里雾里,明明核实过了,没有错误呀。还是再核实一遍,以免出现漏洞。于是,让秘书科长和省政府办公厅确认。
一会儿,秘书科长来报告说,传真电报是正确的,没有错误。
接待办主任晕了,不敢去向副市长求证,只好亲自问省政府办公厅一处的处长。这位处长听了先是一怔,接着哈哈大笑说:“对,对,是一个处长,两个处座,因为那个女处长是个老处女,没结婚,还是处女座嘛!哈哈……”段子讲完,全桌人哄堂大笑,弄得那女同志满脸通红,因为确实她还没有结婚呢。
后来大家就乘着酒兴,就喊要唱卡,就喊叫要小姐,华子建倒是吓了一跳,他不是没找过小姐,在政府部门干,干到科长主任的有那个没唱过卡?没要过小姐陪唱卡的?但是,那都是小范围的,几个人偷偷摸摸的。尽管唱卡要小姐也不定做那种事。
然而,像这种大场面,十几二十人的大场面,似乎还没人敢这么大胆。那路秘书长摇晃着脑袋说:“唱卡有什么?叫小姐有什么?喝酒跳舞有什么?今天大家放开一点。”
做东的主人忙附和,说:“对,对,路秘书长就是思想解放,我们要思想解放一点。”
刘副市长也说:“这不算思想解放,其实大家早解放了,只是都藏着掖着,今天就来一次真正的思想解放,不藏着掖着。”
其实,吃了饭,吃了酒,许多人都在想还会不会有下一个节目,还会不会叫小姐唱歌跳舞,喝破玩色盅。心里嘀咕着,又说不出口,现在有人把他们心里话都说出来了,气氛立时活跃起来。
有人说:“换一个房间,这房间太小了。”
有人说:“这酒店有个小厅,可以坐五六十人。”
华子建现在也不好扫大家的兴趣了,只能“哈哈”大笑,说:“你们这帮家伙,一个个都是行家。”
有人就说:“华市长,以后要多点组织这样的活动!”
有人就说:“华市长,我们成天闷在办公室里,你要经常带我们出来施放施放!”
华子建说:“可以,可以,只要有机会,一定多组织这样的活动。不过,你们别给我玩出火,玩出火,我一样不放过你们!”
这个晚上,华子建差点被那些人灌醉,他们还是一个个敬他,说还没见过这么关心他们的领导。
华子建说:“你们怎么打起内战了?要敬酒应该敬东家,是他出钱我请客。”
做东的那个镇长忙说:“钱也是你华市长给的,大家敬的没错”。
这个晚上,华子建想自己再不能像以前那样了,再不能太多考虑了,再不能让自己心里苦了。华子建想,别人怎么看我就怎么看我,我何必要去在乎呢?我不得志的时候,我心里的苦谁管?我得志的时候,哪里没有人嫉妒我?以前,我不是也曾很努力地不想要人家误会吗?不想让人家嫉妒吗?但是,我做到了吗?我还不是一样让人嫉妒,还不是一样吃了那么多苦?
这边正玩得热闹,小姐也都是热腾腾的刚上来,华子建的手机却响了,看了一眼显示屏,竟是柯瑶诗的电话。
华子建感到有些意外,自己只从上次那酒后和柯瑶诗发生了关系之后,一直都没敢在和她联系,因为华子建的心里总有一种很惭愧的感觉,觉得自己有点无耻,有点趁人之危,自己就帮过了人家一个小忙,最后怎么就发生了那种事情呢?
但电话还是要接的,柯瑶诗在电话里说,她心里很沉闷,在酒店里,问华子建有没时间?能不能来一下?
华子建一下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他想推说已经晚了,自己离那酒店也远。
但是,华子建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去一下,至少自己应该对她做一次郑重其事的道歉,华子建就答应了,说自己过去。
他站起来,向大家告辞,华子建说:“大家玩开心点,我现在有点紧要的事情要办”,有人要送他,他说:“不用了,他打的回去。”
柯瑶诗在那酒店二楼的咖啡厅等他,那是一家位于城区边郊的酒店,很僻静,那酒店的咖啡厅里几乎就没客人,华子建一进来,就看见柯瑶诗了,柯瑶诗依然美丽,依然风韵,依然那样的迷人,柯瑶诗问:“有没有影响到你了?”
华子建摇摇头,笑了笑,问:“没有,我本来和同事们在喝酒的,没有正事。”
“奥,这样啊,那就好,不耽误你就好。”柯瑶诗有一种见了面,不知该说什么的感觉,似乎两人在突然之间已显得陌生了,找不到交谈的话题了。
隔了好一会,华子建才问:“最近都还好吧?公司运作怎么样?”
柯瑶诗笑了笑,说:“还行吧,谢谢你上次帮我。”
华子建低下头说:“不用客气,应该是我给你道歉,那天我喝的多了一点,实在对不起,希望你可以原谅我?”
柯瑶诗用充满了浓浓柔情的眼光看着华子建说:“我从没有怪过你,或者应该这样说,是你应该怪我吧,是我让你感到了内疚。”
华子建就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他看着柯瑶诗,心中长长的叹出了一口气。
柯瑶诗说:“我其实很崇拜你的,真的,你是一个少有的人,你还是一个很有能力,有品味的男人,我喜欢你这样的男人。”
华子建感到有点尴尬,于是他让自己装出了一副很随意的样子,说:“你在奉承我吧。我都快被你奉承得轻飘飘了。”
柯瑶诗摇摇头,很认真的说:“我会奉承你吗?对别人,我可能会说些奉承话,只是对你,我一直说的都是心里话。”
华子建的心里跳了一下,很快,他又觉得自己多心了,柯瑶诗这么说,也是一句很普通的话,自己不应该想得太多,他问:“你呢,说说你的事,你为什么现在还是单身,还没想要嫁人吗?”
柯瑶诗脸就红了,说:“你怎么提这个事?我最怕人家跟我提这个事。”
华子建说:“你不能逃避现实,再不嫁人,你可能就嫁不出去了。”
柯瑶诗说:“我本来就没想要嫁人!”
柯瑶诗看着他,她那双亮亮的眼睛定定地看着他时,让华子建感到一种莫明其妙地心颤,忙就避开了她的眼睛。当然,在华子建不需要女人的时候,他能够约束自己,能够不要自己去想这些事,可是面对柯瑶诗这样的女人,华子建此刻还是有点心跳的感觉。
他在想,假如自己没有帮过柯瑶诗什么忙,假如自己和她只是单纯的交往,或许自己真的会喜欢她的,因为她身上所有的韵味都和当年的秋紫云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秋紫云给人总是有一种可以决断的感觉,而柯瑶诗多了一份小鸟依人。
柯瑶诗不知他在想什么,只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异样,只觉得他们不应该再这么坐在这咖啡厅了,她想,那么,他们应该怎么样呢?柯瑶诗不知道,一点不知道,那一刻,柯瑶诗不知自己该怎么办?
他们两人就陷入了沉默中,彼此都低下了头,各自喝着自己手中的咖啡,应该说柯瑶诗本来今天是想要和华子建重温旧梦,再感缠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