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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枯木村以北十来里处,。林子里全是高大的青松树,因此得名青松林。此林面近高山,背靠黑河。曾有一方士路过此地,一指青松林言道:“面水靠山之势乃灵聚之地,必出人杰也。”不久后,便有一家贾姓大户把林子买下取木建房,住了下来。
入住不久,此户人家果真出了大贵,取功名于进士及第。而后,三代进士,成了十里八乡内唯一的书香世家。因而,村民便把青松林视为风水福地。
而现任贾先生,本名贾异。也就是厉福胜口中的老先生,在十多年前,更是了不得,考得举人功名,还上了金榜,在外为官十余年。后来,告老还乡,搬回了贾家老宅。村里人都尊称为贾先生或老先生。
厉福胜吐了一口烟雾,点了点头,道:“就是这位贾先生。”
何秋闻言喜道:“那感情好,娃子当了书童,咱家就是寒门,年税可以少交八成呢!”
这个时代,门户等级极为森严,普通百姓为贱籍,书香世家为寒门,官员为贵户。其表现着重体现在年税上,贱籍为八成,普通百姓一年劳作上交年税后只能维持饿不死。寒门为两成,算是社会中上等阶级。贵户为国家主权阶级,年税只要一成,通常为官宦世家与皇亲国戚。
等级划分以文化程度为标志,寒门可识字,贵户可为师收学。
官家以铁血手段,唯护着这一等级划分标准。这样一来,庞大的家国机器就完全掌控在贵户高层手中。贱民想出人投地,唯有投身寒门博取功名,而后投靠贵户。
厉福胜抽了一口旱烟,有些犹豫地说道:“可是,贾先生点名只要厉娃子,这娃皮性你也知道,若是惹了先生不高兴那可咋办。我想还是算了的好。”上层阶级对下层百姓有着绝对的生杀大权,要是有个不高兴,只要吱会县府一声,便可随意行事。厉福胜自然担心家人。
厉娃子在屋子内一直留意着爹娘的谈话,他年纪虽小,然而性格却一点也不像乡下娃娃,自懂事以来一直向往着外面的世界,总想着出去闯闯,见见世面。只是一直被爹娘管着,如今,他到过最远的地方也就是黑河岸。现在,好不容易有离家的机会,他又怎么能错过呢,听老爹要放弃这个机会连忙插话:“不!爹爹,我去。”
“嚷嚷什么。”厉福胜瞪了厉娃子一眼说道:“成不成还没准数,听说还有好几个娃都要去,谁能让贾先生看上就选谁。”
何秋一听,说道:“咱厉娃子精灵,准被选中。”
“你懂啥,三姨他娃也去,人家本就是寒籍,还能轮到咱们不成。”厉福胜想起这唯一占点亲的亲戚就懊气。
厉娃子的三姨也就是何秋的表妹,嫁给了城里一户姓李的秀才,在大昭国考上秀才,等于定准了一生富贵。因此,这位三姨自嫁人后,性子多了分傲气,开始冷落厉福胜一家,时间久了,对这穷亲戚更是冷嘲热讽。
还好,宗族中落,好些年没进行祭祖等事,也就没了联系。若不是这回贾先生突然招收书童,厉福胜还真记不起还有这么一家亲戚。
“咋滴,她家不已经是寒籍了吗,怎么还跟咱抢。”这表妹刚嫁人的那几年,可没少给自家找不自在,何秋想起就生气。
厉福胜抖了抖烟锅子,说道:“人家娃子要考童生,上头又没人关照。自然想攀上贾先生这棵大树,好让她家娃子仕途顺利点。”
“哼!她可没少给咱家使绊,咱这回,怎么也不能让她好过。”何秋极是记仇,冷哼一声,转头对屋里的厉娃子说道:“厉娃子,你一定要选上,让娘长长脸。可不能输给你表兄。”
三姨的娃,也就是厉娃子的表兄,曾见过几面。人家爹是秀才,自幼读书识字,在他们这些乡下娃子面前飞扬跋扈,不可一世。因此,厉娃子对这位表兄印象很是恶劣,早就想整整他。只是碍于身份,才没有施为。
现在贾先生选书童,可不会因为寒门就有优势,在平等的条件下,厉娃子自信能胜过表兄一头。因而听了何秋之言,当下拍胸口说道:“娘放心,娃子不会丢你们的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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