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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样的:十年前,他俩的自留山分在一起,毛竹林一年比一年向外扩散,两家的毛竹相互交错生长,慢慢地山界线分不清了,朱福上山砍毛竹,叶良却说朱福砍了他家的毛竹,俩人大吵起来,还差一点动手打架,最后被人劝住了,朱福请我去山上把界线重新划分,我有点为难,因为我确实不懂他们之间的界线,所以我把所有村干部叫上山,在他们双方的协商同意下,我们再次划清了他们毛竹山的界线,当然,后来叶良在省城做生意挣了钱,没时间管理竹山,把竹山贱卖给他堂弟了。”
“朱福会不会因此怀恨在心?”
“应该不会吧?这事是经过村两委开会决定划界的,朱福当场在协议书上签字,签字时他没有半句怨言。”
吴江陷入沉思。小克翻开走访笔录,发现朱福已经被他和吕莹莹询问过了,他说当时在家睡觉,难道他说谎?为什么要说谎呢?
小克把情况向吴江说明,吴江觉得朱福很可疑,于是他们一起向朱福家走去,一定要问个明白。
朱福在家门口洗面包车,他看见他们又来找他,愣了一下,但瞬间恢复平静,他请他们四人在客厅里坐,吩咐他老婆去泡茶。
资料显示朱福今年38岁,一个儿子16岁,在21中读高一,他除了干点农活之外,就靠面包车运货或者拉客维持生计,日子过得很一般。他五短身材,头发已经半白了,但眼睛很有神,看样子像是个精明人。
因为小克已经找过他,便由小克来询问:“朱福,你没对我们说实话,1月29晚上12点以后你没有在家睡觉吧?”
“我真的在家睡觉。”他淡定地说。
“可是有人看见你在那天12点多从外面开车回叶岭村,这你怎么解释?”这是小克根据叶信田的说法判断的,虽然不能确定,但可以用来试试。
“那么迟了,还会有谁没睡觉?不可能吧?谁说的?”朱福还在强辩,但他的脸色变得苍白,额头上微微出汗。
“这不能告诉你,你坦白吧,那天晚上你开车去了哪里?去干什么?”小克的眼光严厉地盯着他。
“我真的在家睡觉。”
“我们怀疑你把叶良推到水田冻死,你有谋杀叶良的嫌疑,这是要判处极刑的。”小克大声说道。
“不不不,我没有谋害他,我怎么会谋害他呢?”
“因为十年前,你和他争竹山界线,俩人发生了争吵,你斗不过他,因此怀恨在心,一直想找机会报复他,那天晚上你约他在三棵树湾下车,乘机把他推到水田里冻死……”
“荒唐!我怎么可能因十年前的小事杀他呢?这可是要砍头的……好吧,我坦白……那天晚上我去半岭村收购山羊,那天半岭村的黄民打电话给我,说他捕猎到一头大山羊,我准备出高价买下,送到省城的菜市场去卖,从中挣钱。山羊是国家一类保护动物,我和黄民只能在夜深人静时交易,所以,昨天你们来询问我时,我怕被你们知道我非法买卖山羊,只能对你们说谎。1月29日晚上11点过后,我便开车到半岭村去收购山羊,我和黄民把山羊过称算完钱之后,悄悄地把山羊装上车。因为时间还早,怕路上被人看见,黄民请吃宵夜,12点半过后了,他才让我回家,于是,我开车回村了。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如果我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朱福直愣愣地望着小克,好像申明他的话绝对是真的。
“半岭村在哪里?”他们从没听叶信福说过周边有个半岭村。
“半岭村在叶岭村和西边村的中间,离叶岭村5.5公里,是个只有11户人家的小村,在三棵树湾下面500米处,有条泥沙小路通往半岭村,很少人知道那个小地方。”
“你的车路过三棵树湾时看到叶良了吗?”
“看到了,他穿着红色夹克,非常醒目,我以为他被的士司机扔下车,所以,我把车停下,叫他上车,他叫我少管闲事,我拿热脸贴在他的冷屁股上,觉得十分无趣,便加大油门走了。”
“你没有问他为什么一个人在路上吗?”
“没有,我一开口,他就凶我,好像他有钱很了不起似的,我当然不会再理他,第二天,听说他死了,我怕被人怀疑,这也是我说谎的原因之一。”
为了查实朱福是否说谎,他们叫叶信福带路,去找黄民。进半岭村的泥沙路确实很小,只有3米宽,长3.5公里,路面被雨水冲得坑坑洼洼,警车在路上行驶颠簸得像摇篮。
他们在黄民的竹林山上找到他,黄民承认朱福所说的完全属实。因此,朱福因为十年前的小事杀人的动机不充分。谋杀叶良的前提条件必须让他喝醉,而朱福没有时间。即使朱福有同伙配合,也无法使叶良在三棵树湾下车,叶良绝对不会把朱福的话当话,因为他在叶良眼里是个不起眼的小人物。
吴江和周挺找到了当晚陪叶良喝酒的罗香兰,罗香兰是叶良的前女友,她说想和叶良重温旧梦,但是被叶良拒绝。她便借酒浇愁,不停地喝,叶良过意不去,也陪她喝醉。那晚罗香兰醉得一塌糊涂,被叶良送到宾馆睡觉,之后,叶良拦下左利民的车回家了。罗香兰不是刻意灌醉叶良的,当时是罗香兰主动向叶良提出分手,投入别人的怀抱,她没有杀人动机,何况事发时她宾馆睡觉。
重案组用了将近一个月深入调查,但是没有线索,最后以叶良喝醉意外摔到水田里冻死把案子暂时搁置,但是没有结案,他们做好随时启动侦察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