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葫芦倒闲了下来,微笑问秦溪道:“咱们进去找紫茄姐姐可好?”
秦溪环住他脖子,点头道:“嗯,我要吃糖炒栗子。”
葫芦小声道:“小溪,咱能不能不说吃?”
秦溪天真地问:“不吃,干啥哩?”想想又道,“嘴巴吃东西的!”
葫芦彻底收声,也不跟她争论,嘴巴除了吃还能用来说话。
进入内院,秦溪被众女眷接了过去,一个个都稀罕的跟什么似的,紫茄红椒香荽等人更是夸赞她记性好,说的也好。
秦溪很是得意,趁机要了许多吃的。
青蒜和绿菠见了十分羡慕。
大半个月养下来,这姐俩脸上有些肉了,皮肤也光洁许多,显出不俗的容颜来。
绿菠就道:“红椒姐姐,明儿去接新娘子,我也想去。”
红椒忙道:“接新娘子是哥哥们的事。等接回来了,你不是要和青蒜做撒花童女么?也好重要的。你母亲都亲自帮你新衣裳绣花哩!”
青蒜忙点头,喜悦地说道:“我晓得。我今儿都没穿那套红的,娘说明天穿。”
绿菠听了就美滋滋的。
红椒又叮嘱她们,明儿千万不能慌张,要跟秦溪今儿一样才好。
姐俩对视一眼,用力点头。
腊月二十清晨,郑府人丁早早起来忙碌。外面寒气逼人,下人一个个缩着脖子,闭住气息。只有十分忍不住了,才张口狠吸,然后喷出浓浓的一团白雾。其喘气的形状,虽是冬天,倒跟夏天似的急促。
各屋廊檐根下,凡沾了水的地方,都结了厚厚的白冰,冰面上细碎的纹路形若菊花,踩上去咯吱响。
葫芦昨晚熬得晚了,比人后起床。
然一睁开眼睛,竟觉神志清醒,毫无朦胧之意,且心中满满都是说不明的期盼,浑身都是劲儿。
他看看身边还在睡的青莲和小表弟刘平,微微一笑,迅速下床穿衣。
青莲和刘平是来压床的。
因京城的习俗是以几岁的小男娃压床,而清南村的习俗则是未成婚的少年压床,最好是新郎的亲弟弟,郑老太太便作主说,干脆两个都用。
于是,青莲当仁不让是要来的。
然小于五岁的男娃娃张郑两家都没有,幸好葫芦舅母带了小儿子——刘蝉儿的弟弟刘平,他才两岁,就由他充当压床娃娃。
葫芦正穿新衣,早有刘氏命人抬来了大木桶,放在床后帘内,倒了许多热水进去,又洒下各色花瓣,让他沐香汤。
葫芦微笑着,顺从地洗了,然后满脸红光地出来。
接着,舅太太和李敬文娘等都来了,为他梳头、穿衣裳。
正忙着,床上的青莲被惊醒了,揉揉眼睛,看见一屋子人,忙爬起来。
忽然“嗳哟”一声,对着还在睡梦中的小表弟大喝,“刘平!”
小刘平被他吓得一哆嗦,从睡梦中惊醒,“哇”地一声哭起来。
刘氏急忙走过来,问道:“咋了?青莲,你叫这么大声,看吓着弟弟了。”
青莲生气地掀开被窝,示意娘看,一边道:“刘平尿床了。我裤子都叫他尿湿了。”
刘平虽然脑袋迷糊,也知道闯祸了。
依照他以往的经验,娘定会掀翻他屁股,“啪啪”打几下,一边骂“讨债鬼”“不省心”啥的,一边扒了他的湿衣裳,换干衣裳,换好了往旁边一摔,再收拾床铺。
于是瘪嘴不敢哭了,怯怯地看着刘氏——他怕姑姑打他哩!
手无意识地摸到床上,好些花生、枣子,想起昨晚的事,大家都高高兴兴地,让他当压床娃娃,他却尿床了,看来甭想拿红包了。
众人却都笑起来了,嘴里说着吉祥话,拥过来替他们兄弟换衣裳收拾床铺。
葫芦见青莲湿了一条裤腿,暗想幸亏表弟睡床里,不然自己可就要受罪了。
刘平见没人骂他也没挨打,又听说尿床是好事,才放下心来,又想起昨晚说的,忙爬到大表哥枕头底下翻寻,嘴里乱嚷“红包,红包哩”。
闹嚷声中,葫芦已经穿戴停当:一身大红衣裳,喜气昂扬,衬得他眉目黑亮,英姿勃发,却少了些煞气。
这还不是正式吉服,正式吉服等午后去迎亲时再换。
听着众人不住赞叹,刘氏眼睛有些酸涩,无意识地帮儿子牵牵领口,扯扯衣襟,其实都已经妥当了,根本无需再弄。
葫芦捉住她手,轻唤一声“娘”。
刘氏点点头,笑道:“先去吃点东西。一会人来多了,怕是连喝水的工夫都没了。”
于是出了新房,至前面给爷爷奶奶磕头。
略吃了点东西,葫芦来到正屋厅堂,见爹好似有些紧张,把黄瓜和黄豆吆喝得团团转,马小六马小七更是走路都小跑,他深吸了一口气,对青木道:“爹,让我来。”
说完,对黄豆道:“黄豆,等会你陪爹在门口迎客。按昨天说的,不同客人引入各处接待看茶。板栗等会过来,这一块由他张罗。”又转向黄瓜,“黄瓜,你就在前院照应,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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