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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可惜我……”凝婉沙不免又想起刚去世的母亲,一番哭泣,“这些年,我看先生总如初见时,可我却如此颓废不成人样。”
李为医擦掉她的眼泪,俯身在她耳边说:“你想看我白发苍苍的模样,却要我永远记着初见你时的不是人间烟火,这不公平。”
与廖清芮谈婚论嫁之时,她独自到了李家,那一日齐齐的刘海下白净的鹅蛋脸透着孱弱,如月般柔美的双目却没有这个年龄该有的活泼神采,而是充满了幽闭的阴郁,饱满却没有生气的唇紧抿着,倒是那精致秀挺的鼻梁一侧有一颗芝麻大小的黑痣给她添了一些生动与活力。
看到周围人递来的目光,她头垂的更低,目光锁定在自己蓝色亚麻质地的T恤上。恤衣简单的没有任何装饰,却将那正在发育期的娇小玲珑的娇体展现得恰到好处,不张扬,不小家子气。
风吹过,同样颜色料子的长裙轻微摇曳几下,又安静如自己的主人。
只是简单束了个马尾的齐腰长发与裙尾下白的炫目的修长笔直的小腿形成鲜明对比,也更显得她亭亭玉立了。
白色系绳小皮鞋轻轻挪动两步,给他们让出来座位,便又站着不动了。
如果说廖清芮美的是那火红的玫瑰,女儿是那单纯可爱的莲朵,那么这女孩就像一朵芙蓉,出水无尘埃,烟火染不得。
李为医原以为她是慕名而来的外地病患,开口说:“手。”
“嗯?”她一双美目顿时惊如满月。
他也不再说话直接拉过她的手放在杂志上,不容她抽回与解释,手指已经压在了手腕上。
温暖透过敏感脆弱的肌肤切入腕心,原本微凉的血液都开始升温。
李为医微微皱眉,她不过也是气血两虚,并无难治的大病,只是恐怕心思也不少。
他还是细心问了许多问题,方又仔细把了一次脉。凝婉沙没想到他这般年轻却这般心细如发,便说:“如果有药能让人失忆就好了。”
李为医笑笑说:“小小年纪也不该有这样的想法,要知道任何事情一旦发生就是一种回忆的,积累而成才叫人生。”
“终究哀莫大于心死。”凝婉沙收回手。
冰冷的指甲划过他的手心,如一杯清凉的薄荷水浇在燥热心火上。李为医却忍不住轻哼一声:“你才几岁?谈什么哀什么死?”
凝婉沙忍不住吐露心声:“可是,有些记忆比病痛有过之而无不及,有些生活比挫骨扬灰更难捱。”
听闻这话,李为医又重新打量了她,弱不禁风的身体倒散发着有些文艺小青年的忧郁。
她似乎不敢与他对视,所以每每目光相接时,她便有些不安的低头望着简单的白色小皮鞋。
李为医喝了几口水,说:“没有过不去的坎儿,花一样的年龄不好好珍惜,非要学林黛玉多愁善感,谁也帮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