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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命元力,几乎已经耗尽,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怕是一点点多余的去维持这肉身的气力都没有。有些佩服自己这个时候还能考虑自己的处境,她不觉有些失笑。这个时候,她最应该做的,不过是睁开眼睛罢了。
当她将这个想法附之行动之后,宛如千斤一般的眼皮终于睁了开来。幽幽的眸子,没有焦距一般,涣散而无力。苦涩的黑暗。她终于记起,这月夜思已经夺走了她的视觉。
就在这个时候,胳膊上依稀传来了一些摇晃。迷蒙了双眼试图将焦点锁定在那个方向,却只是柔弱的一水黑眸,滞然而缓慢。
发觉女子已经睁开了双眼,并且望向了自己的方向。小墨觉得心里悬了很久的顽石,终于落下,掉在心里的最深处,惊起的,是满满的关不住的喜悦与安心。她,终于醒了啊。
“凝姐姐?你是不是很难受?想吃点什么吗?想喝点什么吗?!”一连串的吐出,小墨几乎是想将满心的担忧原封不动的化成话语,一口气的倒出来。然而,床.上的女子,宛如陶瓷娃娃一般,大而无神的眸子轻轻的固定在一个方向,无动于衷。
他心头一跳,刚落下的石头,再次浮在了心尖,紧紧的卡住了喉咙。难道,她已经中毒如此?在丧失了视觉之后,紧接而来的,便是听觉。
想到这里,心里沉了几许之后终究是试探性的将手拂在了女子脸上,感觉到那冰冷与燥热异常的温度,登时,便无话可言。
“凝姐姐,你听不见我说话?”过了很久,小墨终于忍不住的问道。依旧是女子沉默无焦的眼光,柔弱的脸上看不到痛楚折磨的痕迹,但是他的心,却揪的让他连气都喘不过来。
为什么呢?被折磨成这样,她还是波澜不惊的模样。仿佛那个在痛楚的最深处挣扎的不是自己一般,难道她真的不会痛不会难过吗?为了救与自己素不相干的人,受这么多的苦楚,依旧是无波无风的。为了他这个不懂事的小孩子,还幻想用自己的身体来替他受刑?你到底在想些什么,我终究是看不透的。
要是,你喜欢的是我,该有多好。最起码,我知道,你是只甘愿为我一个人受苦的,也不用看着你为其他人受苦,却无能为力。
心里莫名的浮上这些话,少年无力的垂下头,陌生的潮湿感觉席卷上他紧闭着的眸。鼻子酸涩的让他几欲发狂,这样不知名的委屈与难过,让他青涩懵懂的心已然承受不得。终于,他如受不住一般,一把将床.上的女子抱起,紧紧的搂进了怀里,咸涩的冰冷一点点侵入到女子单薄的丝衣里,浸湿了女子有些迷茫的心思。
你可知,你承受不得的苦,终究会变成我的心痛。
半午过后的倦懒阳光,微微打落在少年颤抖的肩膀上,顺着二人相拥的肩膀滑落。跌在地面上,斑斓一地的,是谁人的心伤。
被寒冷与燥热折磨的几近麻木的的肩膀上,隐约的传来微弱的湿意。在黑暗之中,在痛苦之中挣扎不已的心神缓然被这几许的湿热掠回了一丝清明。她是被人抱起了吧,她有些呆滞的想着。身体四周被一种有些疏离而青涩的温暖包裹,虽是微弱的几乎感觉不到的,可却是无比真实而清楚的。那,肩膀上莫名其妙的液体,又是什么。
试图从月夜思带来的痛苦里逃脱,她几尽所能将自己的意识转移到这莫名感觉之上,以减缓那刻骨一般的折磨。
是谁呢,这个感觉,让她想起将自己从黑暗之中带回的干净心跳。依旧是干净而清朗的,那液体,似沾染了魔力,仅仅是一丝薄弱不可闻的触觉,就带给她无以复加的清明。只是,为什么,她似乎有些心疼。身体周围的空气似乎被压缩了好多,她此刻竟能清楚的感觉到抱着自己的那个人,用了多么大的力气。仿佛想要将自己单薄的身体,整个揉入一般,温暖铺天盖地的卷来,直到她几欲承受不住的窒息。被这剧烈的动作带起的月夜思痛楚,更是加剧了许多,使得她本已连喊痛的力气都没的喉咙,竟挤出一声干涸的音节。那音节,虽是干枯的只剩下不多的气息,却依旧如同惊雷一般响在了小墨的耳边。
他赶忙抬起头,水色的眸似一汪清泉,汩汩的泛滥着明显的不安。“凝姐姐,对不起,弄疼你了吧。”话未完,见得女子早已失了血色的脸上再次恢复了安静柔弱的模样,顿时心又剧烈的纠结在一起。慢慢松开了抱着女子的手,轻轻的将她放在床.上,细心的观察着女子的表情变化,生怕自己一个粗手粗脚,再次让她痛苦。本是简单无比的一个动作,在他做完之后,竟让他的额上生了许多冷汗。
为女子换上新鲜的软帕,他小心的坐在了床角,一手捏着女子的手,另一只手却如找不到发泄一般紧紧的捏上了床边的木板。过了一会,他发觉女子无神的眸慢慢合上,他紧张的捏紧了手。直到发觉女子的呼吸似是平稳而安定的,他才慢慢的松开了双手。而这时,他才感觉到自己的手上不时传来的尖锐刺痛。原来,刚才他一紧张之下,那上好的蘩木床,竟被自己生生抠进了血肉。
他有些失神的看着手上不停滴落的鲜血,因紧张而有些枯色的唇微微有些颤抖。那木刺,一根一根扎进了血肉,尖锐的疼痛让他有些恍惚的看向床.上在痛苦之中煎熬的女子。时空的错落,在那一刹那,跌进了他早已紊乱的心。
“凝姐姐,我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少年的声音温柔的如同此刻的阳光,平稳而安定。染血的手,慢慢抚过女子冰冷娇媚的脸颊,鲜血的扑挲,让她被痛苦折磨的失去血色的面容,唯美而诡异。紧闭着的眼暇,羽睫微弱的颤抖,都显示着女子此刻只是再度跌进痛苦的深渊,连呼吸都是游移的,更不可能感觉到身边之人是在做什么,或者在讲些什么。
可是,他却丝毫不在意一般,依旧是温柔的语调,清和的声音竟如在一刹那之间长大了一般,脱去了青涩的痕迹。干净的声线,宛如秋天晴朗的天空,因话语而波动的呼吸,也就如那正午偶尔的鸽哨一般,呼啸而过。
“很久很久以前,在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有一个很小很小的小孩。很俗套的开头吧。可是凝姐姐,你知道吗?那个小孩,甚至连这样俗套的开头都没有听过,更不要说俗套的故事了。因为从来没有人会给他讲这些。他没有父母,应该说,从他明白父母是什么开始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和其他人是不一样的。对,他是他们嘴里的杂种。小孩很小很小,小的他懂事起,身边所有的人都可以欺负他。甚至,连狗啊猫啊的,都会和他抢吃的抢住的。后来,小孩慢慢长大了,长高了,明白自己也能去欺负别人了。于是他就开始欺负比自己更小的小孩,和那些曾经抢过自己食物的猫啊狗的,抢吃的抢住的。慢慢的,小孩变的有些强大了。最起码,他能打过比自己高好多的大孩子。甚至有一次,在被几个大人围到一起打的时候,他还能流了那么多血活着跑了出来。”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小孩学会了不仅是打架抢东西,还学会了欺骗。几乎这个世界上大人所有的恶习,他都学会了。他成了一堆小混混的头头,打架,砍人,抢劫,偷骗。虽然很多时候都是和他一样的坏蛋在一起混啊打啊,但是他仍然打过无数无辜的人,伤过很多善良的人,也骗过很多单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