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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郑度一听,眉头顿时紧锁,留守升龙的他,就是要为郑家看住皇帝,现在皇帝居然已经心生异志了。
如果父亲碰到这件事,会怎么办?
想到临行前父亲的叮嘱,郑度沉吟片刻然后说道。
“我听说,最近皇帝似乎有些身体不适。”
皇帝的身体不适?
虽说他的话说的很简单,但阮久文还是从他的话中听出了他的打算,心头稍紧,但仍然回答道。
“皇帝本无什么大病,只是身子积虚太久,再加上终日沉迷于女色,所以身子骨远比一般人虚弱。只要静心护养,还是会好起来的,但若是继续这样沉迷女色,奴才只恐怕皇帝身子有亏!”
表面上看似是在回答着郑度的问题,但实际上阮久文知道,他需要给皇帝找个御医了,然后通过御医告诉外界,皇帝的身子弱,随时都有可能不久于人世。
“好,就按你说的去办。”
郑度点点头,就像是在做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似的。
“是!”
阮久文离开了王府之后,然后便先去找御医,商量如何更快地医好永寿皇帝的“病”,什么病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皇帝必须要有病。但是皇宫内的规矩和外面的规矩是完全不同的,从请脉到书写病案,开药方,再到寿药房配药,煎药,都有一整套的定制,是不能更动的,所以,所有的一切都必须遵从规矩,只有如此,才能让皇帝“病倒”。
到了下午的时候,永寿皇帝的病情就突然“加重”了,人也越来越没有精神,吃不下东西,也越来越消瘦了。几个御医都是如此异口同声的私下里回答着众人的答案,但是他们的心中有一种难以言表的害怕,更多则是后悔,悔当初不该应召入朝,皇帝有没有病,他们自然再清楚不过,他们更知道,如果不让皇帝有病,就一定会因此而丢了性命,那才叫亏呢!
于是个个心急如焚的,在那里演着一场戏,一场为皇帝治病的戏。甚至在用药治疗等方面,仍是互不相让。
只不过,皇帝到底有没有病,恐怕只有他们的心里才知道。
当然,做为病人的黎维祺也知道自己有没有病,只不过,身在宫中的他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病人,至少在外臣的眼中,他成了病人。此时的他,正和往日一样,看着大臣教授太子读书。
对于已经年迈的黎维祺来说,只有四岁的儿子黎维禑,是他唯一的希望,尽管他的生母是郑玉搢,是郑家的女儿,可是现在他只有这一个儿子。
而教授太子文章的是史官范公著,他是朝中少有的不惧郑氏权威的大臣。不过他注意到今天范公著,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目光投来时,总显得极为复杂,心知他必定是有事的黎维祺,在太子的课业结束后,以询问课业为名留了下来。
“范卿,可是有事上奏?”
“臣,臣万死!”
见四下无人,范公著连忙长揖过顶。
“范卿为何如此这般?”
“臣,臣听闻陛下,陛下已经染疾,所以,所以……”
瞬间,黎维祺明白了,看着神情悲痛的范公著,心如死灰似的他,喃喃道。
“该来的总会来的,总会来的……”
什么染疾,分明是想,是想要害朕性命啊。
“陛下!”
又一次,范公著喃喃道。
“臣无能,不能救驾,臣无能啊!”
天下总归还是有忠臣的,可这个忠臣,不过就是一个百无一用的史官罢了。
这么多年郑王直接在御座左侧与他并排而坐,甚至连入朝趋拜、上奏具名等臣下礼节都一并豁免。这样的权臣,早晚是要杀他的。
现在,只是早晚要来的事情今日来了罢了。
“臣无能、臣无能……”
看着范公著不住叩头请罪的模样,黎维祺思索片刻,然后猛然一咬牙,在这一瞬间,他下定了一个决心。
“范卿不必如此,郑氏专权,又岂是一日,今日他欲害朕,朕自是难保性命,朕是要死了!”
尽管贪生怕死,但是面对生死的时候,黎维祺还是做出了一个决定。于是他又继续说道。
“范卿于我大越是忠心耿耿,所以朕只求卿替朕做一件事!”
“臣敢不从命!”
范公著抽咽着说。
“郑氏专权多年,于我大越早以为万民所怨,更以小犯上,进犯天朝,所以,朕决定……”
黎维祺用近乎咬牙切齿地态度说道。
“请天朝大军助我大越讨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