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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离家近了,我心里更加忐忑,便赖在楼下不敢上去,其实我也没有对不起他的地方,只是对那别后重逢,感情迸发的场面有些尴尬。
抽着烟稳定心神,正准备上楼,便听到身后有东西掉地的声音,扭头一看,两男两女。
尤勿拉着一个美女的手,脚下散落着蔬菜瓜果,另一名比较清秀的女孩扶着小瞎子,好奇的打量着我,而庄深海忙不迭的发问:“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不走了?”
入秋别过,深冬重逢,时间并不久,但尤勿看上去成熟了许多,往日飞扬跳脱的表情消失不见,那张胡茬密布的脸上多了冷峻与成熟,最让我不是滋味的,依然是那右半张脸的伤疤。
当夜,他冲向刘苍松,拦腰抱住让我赶紧逃跑,却被刘苍松一拳打倒,踩着脑袋压在了满地碎石的山坡上,就好像拿砂纸不停的摩擦,直到皮肉稀烂,血流成河的伤口,如今虽已痊愈,但脸皮上鼓起一层,肉色可怖,就像在半脸上贴了几层宣纸,看不出他受了多重的伤,但一眼望去还是令人浑身不自在,盯久了,甚至要被那细碎的石子刺出的小伤口而吓出一身鸡皮疙瘩。
肉.体的伤并不算重,但一个阳光开朗的男人却从此破相,走到哪里都要承受异样的目光,这份压力,想必比断骨更痛也更持久。
去官赐村是为了帮我救表妹,可我和文静都平安无事,可他和小白,一个破相,一个被棺材吞噬,若是迁怒于我,是我活该。
此时见面,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而我的出现也让尤勿呆住,彼此对视了十几秒钟,他才幽幽叹息,稍稍扭头不想让我看到那半张脸,感叹着说:“王震,你还是回来了。”
我说,这是我家,我当然要回来。
庄深海摸着空气向我走来:“王震来了?在哪呢?快让我摸摸你,好久不见呀。”
尤勿大步上前,推开庄深海走到我身边,说道:“聊一聊嘛?”
我说好,便甩开所有人绕到楼后,短短几十米,泪水便在眼眶里打转,半年之前,他可不会如此冷漠的当先而行,总会说些稀奇古怪的调皮话,可现在,显然是不拿我当朋友了。
走到僻静处,尤勿转身,我赶忙擦干眼泪问他想聊什么,尤勿认真的盯我看了片刻,忽然笑出声,在我肩头打了一拳,笑道:“你哭啥呀?”
我说心里不爽。
尤勿指着自己的脸说:“你看看,我都成这样了也没有不爽,你有什么不爽的?”
一听这话,我哭的更厉害了,我说,我也想不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我也不想这样呀,但是冤有头债有主,是刘苍松的错,你不能拿我撒气吧,换作是我,我为了帮你,毁容,受伤,最多也是骂你两句,打你两下,消了气就没事了,可你他妈一消失就是半年,你还是人么?
尤勿愣了愣,满腔无奈的说:“我什么时候拿你撒气了?”
我说,那次给你打电话,你一听是我,直接就挂了。
尤勿搂着我的脖子,找个台阶坐下,点上根烟,哂笑道:“瞧你那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俩搞背背呢,那次不接电话是有原因的,你嫂子脾气不好......明白么?是你嫂子,嫂子,嫂子!”
师婆小白嘛?
白禾禾,爷爷的养女。
我说不用你提醒,我现在看见女人都害怕她们爱上我,更别提主动招惹女人了。
尤勿笑道:“我当然放心你,我是担心小白主动招惹你,这女人太可怕了,我发现童年不顺的人都有些心里阴影,继而发展成心里扭曲,这事也赖我,当年我把她给卖了,现在稍有风吹草动,她就认为我要对不起她,解释也不行,只有等她气消了,可每次她还没消气,我又被她气着了。”
我问他咋回事?
尤勿说,小白气急了,什么事都做的出来,在他俩屡次吵架之中,小白摸索出一条必杀技,就是拿我攻击尤勿,动不动就说,你给我滚,咱俩没有关系,我干爹早就把我许给王震了,过几天我就找他去。
她要换个男人,尤勿还不至于生气,偏偏爷爷确实嘱咐过小白照顾我,而我又是尤勿的朋友,每次听到这话,便有一种被我和小白一起背叛的怒火,顾不上安抚小白,自己先炸锅了,吵着吵着就开始动手,他还打不过小白,每次都是被毒打一顿,小白打累了,懒得搭理他,冷战两天再和好。
我给他打电话那次,俩人爆发了前所未有的冲突,小白祭出杀器,再一次表示要嫁给我,尤勿反驳她:“你看看王震敢不敢娶吧。”
小白挑衅道:“我白送,他还不要?”
刚说完,我电话就去了,尤勿不是挂机而是直接将手机砸烂,当时我若在他面前,指不定还得揍我一顿。
我苦笑不已,感觉尤勿认识的女人都比较奇葩,而他深吸口烟,问我说:“知道我俩为什么吵架么?还记得冯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