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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不了。”
沈怡安被她说得别提多难受了。如果不是因为她，蔓蔓也不用承受这些痛苦。
就算有人出于真心娶了蔓蔓，可也不能担保，他在未来的日子里不会有一天后悔莫及，或者没事儿就拿这件事来戳蔓蔓的心。
“哎，我也就是实话实说，你千万别哭啊。我真没事儿。这年头，不想嫁人的女人多了去了。嫁了不幸福的女人，也比比皆是。比起后者，我宁愿是前者。反正我又不是那种喜欢绑在男人裤腰带上的女人，一个人也可以活得很精彩。等我攒了钱，没事儿去旅游去胡吃海喝，不比灰头土脸地围绕着老公孩子转悠强？所以，你真的不用为我难过。”
话是这样没错，但对于被老公宠着的沈怡安来说，总觉得一个人孤苦伶仃的乔蔓太可怜了。累了，难过了，生病了......连个嘘寒问暖的人都没有。夜里做噩梦醒来，只能自己抱着自己瑟瑟发抖......
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不幸福的婚姻确实数不胜数，但大多数人都是幸福的，至少是比一个人的日子要好。
蔓蔓性格这么好，本来是可以幸福的，可现在——
沈怡安越想越不是滋味，连舌尖都泛着苦涩。
“好啦！”乔蔓凑近去，揽住沈怡安的肩头。“我又没说这辈子一定不嫁人。没准过个一年半载，就有人骑着白马踏着七彩祥云来娶我呢，是不是？所以啊，咱们都别忙着难过。明天的事情，谁说得准？”
沈怡安缓缓地嘘了一口气，抿着嘴角笑了。“也是。我们蔓蔓这么好，肯定有人识货的。没准哪天你就领个男人过来，把我吓一跳呢。”
“就是。”
两个人看着彼此，呵呵地傻笑起来，但眼里都有些水汽。
“来来来，赶紧点些吃的，我都饿了。还有我干儿子也饿了。”
说着，伸手摸了摸沈怡安的肚子。刚好小家伙踹了一下她的掌心，兴奋得乔蔓忘了场合大叫了起来。
“哇塞！他踹我呢！踹得好用力！”
餐厅里的人齐刷刷地看了过来。
沈怡安跟乔蔓一起伏在了桌子上，两个人笑得肩头直耸。确定没什么人关注她们了，才敢慢慢地探出脑袋。
两个人点了水果色拉，意大利粉和两份牛扒，边吃边聊。
途中，乔蔓去了一趟厕所。
结果她刚走，她的手机就响了。
沈怡安凑过去看了一下，发现屏幕上跳动的是“超级无敌大猪头”。
这种称呼，一般是情侣之间才用的。
电话铃声停止之后，对方发过来一条短信。
“笨丫头，看到了回个电话。”
这分明就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昵称，还是满含宠溺那种，就跟三哥喊她小丫头，萧子腾喊她傻女孩一样。
沈怡安好像窥探到了什么秘密，禁不住抿着嘴角笑了。
“蔓蔓，刚刚你手机响了。”
乔蔓拿起手机的时候还是漫不经心的样子，但是看清楚内容之后，立马像是斗气似的哼了一声。“谁理你啊。”
沈怡安明显在她眼里看到了快乐和撒娇的味道。
“谁啊？”
“一个傻子，不理他。”
乔蔓关了屏幕，放下手机。但才吃了一口意粉，又忍不住拿起手机。指尖在键盘上飞来飞去，显然是在编-辑信息。
沈怡安探头过去。“到底是谁啊，我认识吗？”
乔蔓急急按了发送键，然后就把屏幕给关了。
“不提他。”
“好吧。那你在新公司还顺利吧？没有人为难你吧？”
“挺好的。公司的氛围和文化制度都挺好的，至少我觉得很人性化。没人当面为难我，至于背后有没有人指指点点，谁知道呢。”
乔蔓耸了耸肩头，表示自己不在意。
......
这边，沈怡安前脚出了门，萧子腾后脚就给段宏打了电话。
“情况怎么样？”
段宏的面色有些不太好。虽然已经预料到了，但证实之后还是让人觉得十分难受。
“心脏缺失了一部分，只是有多严重，现在还不好说，得孩子生下来之后才能确定。当然，你们也可以考虑——”
萧子腾知道他要说什么，直接打断他的话。“孩子会生下来。”
如果孩子还小，他们还没有完全感受到他的存在，说放弃也许不会这么难。但现在，孩子已经用肢体语言跟他们打过招呼了，怎么舍得不要他？他舍得，沈怡安也不可能同意！
段宏看着他，半晌之后叹了一口气。掏出两根烟，一根自己叼在嘴角，一根递给萧子腾。
这次，萧子腾没有拒绝。
点着烟之后，两个人沉默地抽了几口，段宏才再次开口。
“我能明白你的心情。孩子已经六个月了，什么都长齐了，而且你们已经感受过胎动，已经清楚地知道它是一条鲜活的生命了，要你们放弃真的很难。但站在优生优育的角度，我真的不建议你们冒这个险。心脏不比兔唇、多指这些问题，后者是可以通过手术很好地解决的。但前者......”
段宏有些说不下去了，因为真的很残忍。十月怀胎，血脉相连，鲜活的生命......岂是说不要就不要的？
可如果生下来是一个严重残缺的孩子，甚至有可能只是痛苦地活了几天就走了，对父母来说岂不是更加残忍？对孩子来说又何尝不残忍？
“要不，你还是告诉嫂子，两个人一起决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