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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在这场比赛里,他们经历了无数次。要通过神之光这道地狱级难度的关卡,他们只有一次机会,却要一次又一次地犯险,成功了,就继续前进,失败了,便就此却步。
修罗怔怔地看着大屏幕,他明白了,他的判断,是对的。
只有那两个人,只有那对黄金组合,能做到这种事,能由始至终地把自己的背后、把自己的生命无条件地交给对方,能对任何惊世骇俗的战术都不带一丝质疑地全情执行,并且,能打从心底地认定,他们,能赢。
人,就算骗得了自己的心,也骗不过自己的灵魂。
涟漪清尘,阵亡!
再狂野的嚎叫也释放不了吾名之族粉丝们内心的情绪,他们陆陆续续地站了起来,这举动以燎原之势从吾名之族的声援席蔓延到神之光的声援席,不一会儿,全场都起立了,桃之夭夭和薇薇都放弃了一本正经的讲解——即便听得清,大家也没心思听了,没人再想去关注什么技术性的东西,人们只想见证胜利的诞生。
场上的双方各个方面都到达了极限,集中力、疲劳度、心态……努力也好,决心也罢,谁都不输给谁,谁都拼死也不会退让一步,这一刻,他们忘却了一切,抛开了一切,他们不是为世俗而战,不是为名利而战,不是为粉丝而战,他们只为自己而战。
对自己有意义,就是最大的意义。
这,就是巅峰对决。
系统公布涟漪清尘出局时,没人知道松枝挂剑和归零心里在想什么,大家看到的是他们依旧决绝的身影,姗姗来迟的松枝挂剑,狼狈上岸的归零,来往交错的兵器、羽箭、魔法气流,交互消逝的生命值……也许,不需要到比赛结束,他们就预感到了结局,可他们还是要打到底,宁愿以一个战士的姿态战死,也不能逃跑,背对敌人而被杀死。
这不仅仅是神之光的气魄,更是一个玩家、一个选手的气魄。
39分57秒,松枝挂剑阵亡。
40分16秒,归零阵亡。
无咎和千里分别以0.9%和5.3%的生命值站到了最后。
常规赛第30轮,吾名之族对神之光,吾名之族——胜出!
一从地图退回到传送点,无咎和千里便被疯狂的喝彩淹没了。不等无咎缓过来,千里就一下子转过身来抱住了他,“我们赢了!”
无咎一愣,他以为千里会和他击掌,不管再怎么高兴,千里都只会击掌。
拥抱,是第一次。
无咎伸出手,让这个拥抱变得圆满,“嗯……赢了。”
千里离他那么近,笑得那么灿烂,无咎能真切地感受到他身上洋溢而出的快乐和欣喜。
那种发自内心、难以抑制的愉悦,那种独一无二的感觉,大约是无法以任何语言表达出来的吧,无咎想。那是极少数人才能有幸感受到的时刻,虽然它很短,要付出的代价很大,但那种灿烂无与伦比,仿佛能将黯然无色的漫漫人生霎时映照得璀璨夺目,胜利与失败,就是那一瞬灿烂的区别,或许它很快就会消散无踪,或许不用几年它就会被世人遗忘,被自己埋藏,或许它不如自己想象的那样震天动地,或许它在某些人眼中毫无意义,可不论如何,它都是人生中无可替代、永不可磨灭的闪光瞬间,滋润着一颗颗平凡却倔强的心灵。
好好享受吧,这是属于他们的时刻。
直到听到解说的提示,两人才回过神来,该上台进行赛后握手仪式了。
“走吧。”无咎说道,两人走回选手席,千里一把推开门,“同志们,走起!”
“好嘞!”33、蚊子和虫子都一脸春风得意地应声而动,修罗却仍坐着,“你们去吧……我不上去了。”
“啊?为啥?”千里追问道。
“修罗——”蚊子凑到他身旁瞅了片刻,“你哭鼻子了?”
“没有,眼睛进沙子了!”修罗挥手想把他赶走。
千里好笑道,“别闹了,兄弟们,把他架出来!”
“收到!”33和蚊子果真一人一边,硬生生地把挣扎着的修罗架起来往门口走去,毫不理会他的哀嚎抗议,虫虫跟在几人身后,掩着嘴偷笑。
以无咎为首的6人往舞台走去,迎面而来的是逆鳞带领的神之光,他们一如既往地保持了胜不骄败不馁的风范,一一向吾名之族道上恭喜。
虽说他们今天输得有点憋屈,可吾名之族的拼劲,体会得最深的,就是他们。
至少,是值得敬佩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