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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冷仁愽越说,越紧张,额头都冒汗了。
他知道,穆非卿最不喜欢人拿他的长相说事儿。
“非卿,你别这样看着我…。”怎么感觉瘆的慌,背后一股冷气升起。
穆非卿看冷仁愽手足无措,良久才慢吞吞问了一句:
“小愽愽,什么叫,和你定亲的姑娘?”
冷仁愽一听,浑身僵硬,舌头都捋不直了,磕磕绊绊,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穆非卿从床上下来,走到他面前,盯着他的眼睛,眨了眨明亮的大眼,问:
“小愽愽,是不是你告诉别人,我是和你定亲的姑娘?”
冷仁愽感觉整个后背冰凉,汗毛直立,惊慌失措,不敢与穆非卿对视,眼神闪躲,嗫喏小声道:
“非卿,你别生气,当时他们要杀了你,我…。我一时情急,就编了谎话,我不是故意的。”
“非卿,我…。”
穆非卿打断冷仁愽的话,突然问:
“既然话都说出口了,那我们就定亲吧!”
冷仁愽整个人彻底傻掉了,脑子嗡嗡的响。
他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就快从眼眶掉出来了,紧紧盯着面前穆非卿一张比女孩还要漂亮的精致白皙小脸,咽了咽口水,整张脸腾的绯红,抖动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穆非卿欣赏完冷仁愽的窘态,后退两步,嘻嘻笑起来:
“哈哈…。小愽愽,人家和你开玩笑呢,你脸红什么?”
“难不成你还真想娶人家不成?”
穆非卿扯了扯自己的衣襟,耸耸肩,眯了眯眼,恶作剧般放肆笑起来:“可惜了,人家也是个男儿身呢!哈哈哈……”
冷仁愽深深吸了口气,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看着面前,晓得浑身颤抖的穆非卿,闷声道:
“非卿,莫再开这样的玩笑。”
穆非卿坐到床上去,晃了晃双腿,含笑问他:
“怎么,小愽愽不会当真了吧?”
“难道,小愽愽也被人家给迷住了吗?”
冷仁愽低头弯腰将塔木拉起来,让他靠在床边,还是感觉有些尴尬:
“非卿,你被胡说了。”
“走,我送你出去!”冷仁愽说:“塔木久不回去,他的侍女回来找他的。”
穆非卿算了算,觉得时辰差不多,跳下床,走近冷仁愽,习惯性的去往他身上歪去,冷仁愽身体僵了僵。
“非卿,你…。”
“我怎么了?”
“算了,没什么。”
穆非卿看冷仁愽强行忍耐的样子,低头闷笑不已。
这次有冷仁愽打掩护,引开巡逻的士兵,穆非卿比来时更轻松,就出了帐篷圈。
冷仁愽也跟着他走到帐篷圈外二里开外,便站住不走了。
穆非卿回头看着冷仁愽。
冷仁愽说:“非卿,你快走吧!小心别被人发现了。”
穆非卿不动,问:“小愽愽,你不跟我走吗?”
“我要留下来。”
“留在漠北?”
“嗯!”
“不愿意跟我回云尊去?”
穆非卿脸上的笑终于收了起来,看着面前站的笔直的冷仁愽。
冷仁愽微微低着头,再一次嗯了一声:“非卿,我就不回去了,我本来就是漠北人。”
穆非卿的声音冷下来:“愽,你难道不知我今夜为何来找你吗?”
“我知道,但是。”冷仁愽抬头看着穆非卿的眼睛:
“但是,非卿,对不起,我不能跟你回去。”
穆非卿黑亮的眸子渐渐结了冰霜:“冷仁愽,你别忘了,你是我父皇亲封的五品轻骑裨将!我问你,我父皇的圣旨,可是你亲手接下的。”
“是!”
“但是,非卿,我不能离开漠北,这里有我的族人,是我的家,是我的根。”
穆非卿吸了口气,自己来找他,并没有说目的,以为他是明白的,如今看来,愽,他的确明白,但是,他却不愿意跟着自己走。
穆非卿试着放软语气:“小愽愽,我们把漠北打下来,漠北依旧是你的家,你看,这一点并不会改变。”
冷仁愽摇头,固执:“非卿,你不会懂,那时的漠北便不是我要的漠北了。”
穆非卿向来脾气不好,看着一意孤行的冷仁愽,瞬间火了,开始说狠话:
“愽,我们是一定要把漠北打下来的,这样你心中的漠北还会存在吗?你留下来,是不是想帮着漠北王爷与我为敌,与我在战场厮杀,拼个你死我活?”
冷仁愽一直回避这个问题,如今被穆非卿如此尖锐的提出来,却再也回避不了了。
他愣愣的看着眼前,挑着眉毛,满脸怒气的穆非卿,久久不语。
“你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吗?”
“小愽愽,你是不是打算在战场上杀死我?”
穆非卿咄咄逼人。
冷仁愽似受惊了一般,往后退了一步。
“非卿,我…。”
穆非卿上前,紧紧盯着他:“愽,停止挣扎吧!漠北不知死活,气候已尽,江山都易了主,他们还要蹦跶,这就是在找死!”
“愽,我就站在此处不动,我给你报仇的机会,你现在就可以去喊人来抓我!拿我去给西王爷邀功!然后让他们杀死我!”
“不…。”冷仁愽摇头:“非卿,我怎会这样做?我怎么让人杀了你!我…。”
“你不想杀我,但是你要上战场,两军相遇,你是进还是退?这次我虽是监军,但是,愽,我必定要亲手杀了反对我父皇的人,一旦我们在战场相见,你觉得还有退路吗?”
不是穆非卿不给冷仁愽退路,而是穆非卿知道,一旦冷二愽出现在漠北敌对方,他父皇,他师傅,都不会再给他退路,不会再放过他的。
他,必死无疑。
穆非卿死死咬着牙,恶狠狠的盯着面前执意要留下的冷仁愽。
自己好不容易才给他求来一条生路,但他却如此不知珍惜,明知前方是万丈深渊,还是要跳下去!
寻死!
真是可恶,可恶至极!
冷仁愽冷静了一下,望着愤怒得快发飙的穆非卿,低声认真说:
“非卿,若不幸,你我战场相见,我必不忍杀你,还是你杀了我吧!”
穆非卿气急败坏,死死瞪着冷仁愽,薄唇吐出一个字:“好!”
“到时候,我绝不会手软!”
说完,穆非卿转身掉头就走。
冷仁愽急急开口将他喊住,穆非卿没回头,停下脚步,听到冷仁愽在他身后说:
“非卿,你才受了凉,今日吃了烤羊肉,羊肉燥热,记得喊温御医给你开副药解解燥。”
穆非卿没有再回头,冷冷的声音传来:
“从今之后,只有那木愽,我认识的冷仁愽已经死了。”
说完,很快就闪入黑暗中不见了踪影。
冷仁愽听得心头一震,一人愣愣的站在原地,吹着冷风,突然记得才刚穆非卿笑嘻嘻多他说:那我们就定亲吧!
眼角有些酸涩,非卿是个爱憎分明的人,对你好,可以好上天,恨你,可以将你踩入地狱。
他冒着杀生之险来找自己,也没有质问当晚他为何抛下他一人,但是,自己真的不能跟他回去。
便是死,他也该死在战场上,死在漠北。
不然,他一辈子都不会安心。
冷仁愽也不知自己站了多久,转身的瞬间,一滴冰冷的泪水顺着眼角流下来。
回到帐篷里,塔木还没醒,冷仁愽望着被自己割了一个缺口的羊腿,收拾了一下,才将塔木弄醒。
塔木睁开眼睛,四处张望寻着,也不问自己怎么晕倒了,抓着冷仁愽的衣袖问:
“那木愽,那位姑娘呢?她到哪儿去了?”
冷仁愽拉开塔木的手,淡淡道:“她走了。”
塔木跳了起来:“你怎么能让她走呢?这黑灯瞎火的,要是给阿爸的人抓住了怎么办?”
冷仁愽奇怪的看了一眼,一脸担心的塔木,觉得他太过反常了。
塔木被冷仁愽看的有些不自然,揉了揉脖子说:
“那木愽,我可都是为了你,她一个小姑娘,能跑来找你,你就惜福吧。不行,我要出去找她。”
冷仁愽拦住塔木:“你找她做什么?她又不是来找你的。”
塔木气呼呼的在冷仁愽胸膛上打了一拳:
“那木愽,你这个榆木疙瘩,你难道就不担心她吗?怎么漂亮的姑娘,怎么就和你定了亲呢?”
“我们出去,偷偷找找看,看她走远没,好歹若发生什么事,我们也好帮一把!”
他可不愿意那么漂亮的姑娘被当成奸细或者刺客抓起来,杀死了。
冷仁愽闷闷的说:“别找了,我已经将他送走了。”
塔木回头看着冷仁愽,一时心里失落不已。
“那木愽,你真是小气,我都没和她说上话呢,你就把我打晕了,难道还怕我更你抢她不成吗?”
冷仁愽说:“塔木,对不起。但是,今晚他来过的事,你能不能替我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