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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报天听。所以下官和高太尉,早就通过走马上报了。
而且高太尉已经把400张房契发放下去了,不足部分还打了欠条了。使相难道以为我们还能收回那些房契么?”
“怎地不能?若有虚报冒领,就该收回格赏,还要从重治罪!”
钟傅本来就被武好文惹得有点火了。自己一个两路副帅,居然被一个选人当面顶撞。如果这个武好文是个武官,他早就下令拿人并且军法从事了。可武好文偏偏是个进士出身的文官,而且还是个有后台的进士文官……
有后台的武好文根本不买他的账,当时就反驳道:“使相是想毁了天子的这支精兵么?殿前骑士和御龙猛士自巴金堡初战开始,一路转战瓦吹寨、驴马坡、陇朱黑城、麻宗山、宗哥川,现在还在浩亹河与西贼苦战,眼看又要大捷。几乎无役不予,且战无不胜!而且洮西帅司还没有给过一文钱一尺绢的赏赐,将士们如此用命,无非是为了得到开封府的房产。
现在仗快打完了却翻脸不认账,你可讲理么?你就不怕乱了殿前骑士和御龙猛士的军心?就不怕坏了官家讨伐西贼的大计?”
这话说的已经有点诛心了!武好文实际上是在用哗变威胁钟傅。哗变这种事情,在北宋历史上并不少见。但是哗变的都是驻扎地方的军队,没有开封禁军哗变的,更加没有殿前军哗变的先例。
毕竟殿前军军饷优厚,不时还能得到官家的厚赏,又很少上前线,完全是享福的兵,还哗哪门子变?真当自己是五代十国的牙兵集团啊?
而且殿前骑士和御龙猛士的待遇多好,钟傅也是知道的。骑士有1500亩职田,还有不少额外的赏赐。御龙猛士则有禁军上军四倍的收入。这样的兵怎么可能哗变?
所以武好文的威胁根本无效,钟傅只是冷笑:“本官奉了吕相公钧命,就是要严查虚报冒功!倒要看看,有谁敢扰乱军心?”
他的话中也带着杀机!军兵闹事是一回事儿,有人扰乱军心,煽动哗变又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这个可是殿前军的精锐啊!要是让人煽动起来哗变了,无论有没有理,官家都容不得这支兵了。
毕竟殿前军能不能打并不重要,乖不乖才是最要紧的。
而眼前这支砍人脑袋以万计的殿前精锐,实在不能用“乖”去形容了……
就在武好文和钟傅争吵不休的时候,王厚的一个幕僚送来了浩亹河大捷和仁多保忠归顺的喜讯。
“斩首一万四千八百,生俘虏八千二百十一,其中西贼首级三千八百五十六,西贼俘虏三千零五十一,贼酋仁多保忠归顺!大捷啊,空前大捷!”
武好文接过战报看了眼,就大声嚷嚷起来了:“钟使相,此战殿前骑士和御龙猛士又立下了首功!”
是首功么?钟傅心说:首功明明就是张叔夜,要不是他设计招降了仁多保忠,浩亹河大战可有的好打了!
不过这话钟傅也没和武好文明说,而是扭头对王厚道:“处道,不如咱们就立即动身前往古骨龙城,去会一会仁多保忠这个贼酋吧。”
他去古骨龙城的目的当然不仅是和仁多保忠见面,还想去数人头——北宋军队并不特别讲究“首功”的,其实也砍不到多少啦。所以下面的部队也不会把那些臭烘烘的脑袋保留太久,一般来说让上级的抚司官员验看过就挖坑埋了。至于生俘也不会被抓去卖掉,最多扣押一段时间也就放了。
因此钟傅要去一一点验湟州、鄯州战场上的首级和生俘是不可能的,只能和武好文打嘴仗,实在有点掉价。但是浩亹河战场上的首级和俘虏还在,正好去验看。
另外,钟傅还想趁机插手卓罗城和秦王川的战事。王厚是洮西经略安抚使,而卓罗城和秦王川在黄河以北,根本不是洮西帅司可以管辖的。
所以一定会成立新的经略安抚使司,钟傅现在是两路安抚副使,完全有资格担任这个新抚司的经略安抚使。
而且在眼下的兰州以北战场上,除了他这个两路副使,还有谁有资格领导对卓罗城和秦王川的进攻?其实他自己请命到洮西抚司调查斩首、生俘数目,还带了种师极这个老将,便存了建功立业的心思。
王厚、高永年和童贯都是洮西抚司的官,怎么可以越界指挥黄河以北的战事?知兰州事张叔夜倒是有资格,可是他的官太小,也没有指挥大战的经验。
因此钟傅觉得自己就是唯一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