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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国的镇军将军孙壹是滕胤吕据的妻兄,而且其弟孙封因参与密谋而被孙綝所杀,事变之时,孙壹在外驻守夏口,闻吕据滕胤之死,大为震惊,知道孙綝接下来就会对付他,于是乎连夜带着部曲千余人投奔了曹魏,让前来搜捕他的朱异扑了一个空。
朱异没有擒拿到孙壹,只得返回建业向孙綝复命去了,孙綝闻之勃然大怒,认为是朱异行动迟缓,暗通孙壹,才让孙壹有机会逃亡曹魏的,朱异据理力争,孙綝一怒之下,便将朱异给杀了。
在这之前,从兄孙虑在孙峻执政时很受厚待,在帮助孙綝平定吕据等人的发难后,得到的待遇反而比孙峻时少,于是很不满,与将军王惇共谋杀害孙綝。孙綝发觉后杀掉了王惇,孙虑被迫服药自杀。
孙綝这个城府很深,下手又狠又辣,当初孙峻执政之时,他便是对孙峻言听计从,充当了孙峻的爪牙,孙峻一死,他大权独揽,更是暴虐无比,凡事和他有过节的,甚至只有些睚眦之怨的,孙綝都统统报复,用他的话来说,就是防患于未然,将一切威胁消除在萌芽状态。
孙綝残害大臣之事激起了满朝文武的愤慨,而吴主孙亮也到了亲政的年纪,想从孙綝的手中把权力给夺回来,而孙綝当上大将军丞相之后,正是呼风唤雨权倾天下之时,又如何肯轻易地权力交还给孙亮,由此双方的矛盾日益激化,眼看着宫帷之内,又将会是一场血雨腥风。
吴国内乱不断,这个时候,纵然知道淮南有机可趁,也未必能及时地派出军队来抢夺果实,更何况,并州军的进展极为的神速,当斥侯兵探听到寿春是空城的消息之后,曹亮便组织人马抢渡淮河,在第一时间完成对淮南的控制。
就算驻守在东兴的吴军距离淮南不远,但他们得到消息之后,也不敢擅自行动,而是派人回建业禀报了孙綝,这一来一回之间,时间已经被耽搁了,等并州军控制了淮南,他们就根本再没有机会分一杯羹了。
曹亮对吴国的防备之心也是极重的,拿下寿春之后,曹亮便派锐骑营火速南下,去接收合肥新城,新城处于魏吴两国的交界之处,一直纷争不断,司马伦也是去年才刚刚从吴国手里将新城给夺了回来,只不过这次却白白地便宜了曹亮。
吴国那边暂时没有动静,曹亮也没打算去招惹他们,所以在并州军顺利地控制了淮南之后,双方竟然出奇地保着平静的状态,相互之间秋毫无犯。
从白马渡河之后,并州军仅仅只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就已经席卷了兖青豫徐扬五州之地,将黄河以南长江以北的大部分地盘都收入了囊中,其推进之快,收获之丰,令天下人都为之瞠目惊舌。
不过曹亮并没有马放南山的想法,宜将剩勇追穷寇,才是他现在需要做的事,司马伦想要逃回到洛阳和司马师会合,那便遂他的愿,就不知道,司马伦和司马师合兵之后,能不能和并州军有较量的资本?
根据现在掌握的情报,司马伦在撤离淮南之时,便没有走捷径汝南直抵洛阳,而是绕道到了荆州,很显然,司马伦是想将荆州的兵马一起给裹走,反正要撤就撤个干净,将所有的兵力都集中到关洛去,这样司马军才有和并州军决死一战的资格。
不过据最新的消息,荆州都督王昶并没有追随司马伦,而是继续地留守荆州。
听到这个消息时,曹亮微微地一笑,看来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有司马伦的大局观,都能有司马伦的魄力,舍得放弃如此重要的一块地盘。
王昶虽然也算得上是一位名将,但论魄力他可就和司马伦差得太远了,淮南失守之后,荆州就处于一种极为尴尬的地境,东面是并州军,南面是吴国,而西面是蜀国,可谓是三面临敌,可谓是处境艰难。
司马伦刻意地多跑了一段路,到达了荆州,想必也是想拉王昶一起走的,但王昶应该是有顾虑的,所以才会留下来独守荆州。
这一点曹亮完全也可以想得到,司马伦从淮南撤军,那完完全全是他自个儿的主意,压根儿就没有支会过司马师,而且从时间上来讲,和司马师取得联系,那也完全是不现实的,所以这个需要司马伦自己去做出决断。
司马伦是司马家族的核心成员,他虽然是司马师的弟弟,但却也是司马师大位的第一顺位继承人,所以无论他怎么做,做什么,都可以随心所欲,而不会受到司马师的责罚。
但王昶就不同了,他虽然是封疆大吏,但司马师把他安排在了荆州,就如同是把他绑在了荆州,没有得到司马师的许可,任何离开荆州的行为都可能被算做擅离职守,而且还是在大敌当前的形势下,此时的撤离,无异是临阵脱逃,临阵脱逃的罪名比擅离职守更重,搞得不好,那可是要诛灭三族的,想必王昶在对待这个问题上面,一定会慎重其事,所以就算司马伦说得再好听,没有得到司马师的命令之前,王昶是没有胆量轻易撤军的。
正是由于王昶的犹豫,才给了并州军机会,曹亮火速下令几大骑兵营快速进军,封锁掉王昶的退路,此刻就算他获得了司马师的撤军命令,再想走,也未必能走得脱了。
并州军各营骑兵迅速地沿着淮河西进,长途奔袭,进入到了荆州境内,并切断了新野通往洛阳的道路,并开始清扫新野的外围,将新野周围的一些县城逐一攻克,将王昶压缩到了新野孤城之中。
其后各个步兵营也迅速推进,直抵新野城下,并随即开启了攻城模式,并州军气势如虹,以山呼海啸之势向新野的守军压了过来,压得他们连口气都难喘上来,此刻的王昶,就如同是瓮中之鳖一般,只能做困兽之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