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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寻衣垂着眸，声音分辨不出什么情绪，“那人叫什么名字？”
难得三哥哥对这事生起好奇心，怜音赶紧把牙尖来的消息一股脑儿全抖出来。
“好像叫慕天痕，我倒也没见过，只听万象宗的弟子说，宗门内大半女弟子都心仪他，凌真人之外，还有个西荼峰峰主的女儿陆瑶清......”
月寻衣指腹仔细摩挲着桌上的雕花，十足耐心的听怜音讲完这些事，嘴角始终噙着一抹柔和的笑意。
怜音看他这样的神情，心下就是一个咯噔。
不知为何，三哥哥虽是笑着，可就是能让人明显的感觉到，他身上渐渐料峭的冷意。
“讲完了？”
怜音低低的嗯了一声。
见月寻衣拿起榻上的香包，起身离开，又急忙问道，“三哥哥，你要出去吗？”
月寻衣并不答话，兀自往外走，路过那条满是泥泞的小道，随手摘下一朵花，对追着自己出来的怜音说道，“我去竹谷一趟，你不用跟来。”
怜音顿住脚步，脸色一哂。
完......完断了。
三哥哥好像真的生气了。
怜音懊悔的低下头，瞧见那朵花竟是连根带泥的被他拔了出来，瑟缩了下，突然感觉这后山出奇的冷。
——
雀紫从竹谷出来，旁边的弟子不禁感慨一句，“大师姐这也太强了，从水牢出来没多久就赢了逍遥宗，眼下刚和萧然师叔打完，伤还没好全，就接了后日出发的天级任务，这一去又不知是多久......”
这炼狱般的强度，想想都让人头皮发麻。
“是啊。”
雀紫叹了口气，想起凌师姐要出远门任务，又愁了脸，新来的弟子们之后的课程可怎么教？
远远瞥见一袭青衫，雀紫呆了下，倒是把那点愁绪给扫空了。
月寻衣今日用绸带绑了发髻，别有一番风味，看着极为俊美。
“雀紫修士。”
雀紫笑着上前，“月修士怎么来了？”
“听说凌真人受了伤，我来看看，她伤的重吗？”
那伤......倒也没啥。
药师说只是些皮肉伤，对修士而言无异于磕磕碰碰，看着可怖些罢了。
“也不算——”雀紫还没说完，竹谷里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他福至心灵，忧心忡忡道，“挺严重的。”
月寻衣不疑有他，“那我先进去看看。”
雀紫使劲点头。
正准备离开时，又被月寻衣喊住了，他凑近了说道，“雀紫修士，你身上有一种味道。”
雀紫愣住，抬腕闻了闻袖口，“啊？什么味道？”
“我略通香道，嗅觉异于常人，雀紫修士身上的这种味道，闻起来倒像是——”
“羽、毛。”
雀紫一震，怔怔的看着月寻衣，笑意淡了些，“是吗，我自己也闻不到，可能是今天去过兽园，染上了些味道吧。”
“若你需要，晚些时候可以到后山来，我调的一味香，很适合你。”
雀紫皱着眉，看着月寻衣走远，交叠的手指在手背上烙出几个印子。
“师兄怎么了？”
“无事，回去吧。”
他转过身，却是没有再笑。
竹谷有些简陋，除了一间竹舍和石桌，再无别的建筑，只不过，那些看似随意摆放的器物却处处透露着贵气。
想必是羽疏真人不理解自己亲传为何选府在此，特地给她强塞了些珍玩来，撑撑场面。
竹舍下，是长满青苔的石碣。
月寻衣定了定神，攥着香包走了进去，一进门便看到躺在塌上的人。
她脸色不太好看，似乎有些倦意，微微阖眸，身上的白色外袍有些凌乱的敞开，修长的脖颈显露在外。
不似先前见到的那般清冷疏离，此刻的她，带有几分示弱的温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