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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墨抛下这番话后,便施施然离去。
留那生来孤独的男人在灭神池畔的罡风中愣怔。
他越来越寂寞了。
孑然一身。
风卿夜没有跳下灭神池,也没有去找凤锦轻,他只是去了一趟紫薇山,与那山顶的守护神兽大战三天三夜,终于取来了紫薇晶石,为自己造了一颗新的心脏!
他突然想明白自己的心。
身上被神兽撕咬出的伤口还在汩汩流血,剧痛非常,可风卿夜无心顾及!
他只是静静地摸着心口的位置,神情甚至有几分木讷。
当胸腔内开始传来怦怦的跳动声时,眼圈也随之红了。
飘飘摇摇的视线中,他能够看到姑娘如花的笑靥……
他看到了小丫头在满树梅花下舞剑,看到了她在花厅内哼着小曲儿泡香茶,看到了她在书房内一言不发地看他作画,看到了她柔和如水的眉眼,看到了她眼里的爱意,也看到了她的绝望……
那个雨夜,他化身魔鬼,亲手摧毁了她的贞洁,让姑娘痛得满面泪水,不住哀求……
又是一个雷雨夜,他亲手将红鸾雪鸢灌进了她的喉中,而后潇洒地转身,留她在泥水中翻滚挣扎……
原来,不知不觉间,她为他做了那么多,而他却亲手摧毁了她的未来!
她的未来,本应该有他的参与……可他亲手冷冷地毁去了属于两人的未来!
他不再是无心之人,他终于有心了!
只是……那个让他动心的姑娘,又到哪里去了?!
他过去总以为无心便注定无情,原来……是他错了!他错得彻彻底底!
他心怀苍生,却将最爱的姑娘逼至绝路!
新的心脏与他的神魂难以融合,又因着心口处曾经受过重伤,他落下了很严重的心疾。
每到月圆之夜,心脏便会撕扯着痛,好似要碎裂爆炸!
他却沉浸在那样的痛苦里,好似再也不愿醒来!
曾经,丫头也是这样疼吧?!既然是丫头受过的痛苦,他便要忍下,好好地品尝一番那心痛的滋味!
每一个月圆夜,月圆人不圆,风卿夜总是将下唇都咬得血肉淋漓,那剧痛让他快要窒息,让他快要昏厥!
他却乐在其中。
因为……只有在心痛至死的时候,他才会再次看到那白月光一般美好的姑娘!
他会听到姑娘吵着闹着要给他生孩子,要陪他一辈子,陪他到天荒地老!
他会看到姑娘羞怯怯地对着他浅笑,那笑容真如梅花般……晃花了人的眼!
就在痛苦中沦亡,多好。
可他还是会在浑浑噩噩中醒来!
风卿夜到了忘忧谷,时不时还会抱着一棵梅树痴痴地傻笑,喑哑着唤一声“轻儿”!
那丫头……便是梅花儿啊,是这世间最好看的梅花儿。
他一夜白头。
忘忧谷开始下雪,鹅毛似的雪花纷纷扬扬地下,他便躺在雪地里,看雪花红梅,银发铺就了一地。
后来的后来,他毅然决然选择了下界。
无论找不找得到,要找多少年……他都绝无悔意!
也许,蓦然回首……那姑娘便在灼灼梅花中盈盈浅笑。
真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