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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红酒的后劲儿,果然是很大。
“汐,你是不是喝多了?”
“不要试图去改变,那会连带牵扯起一连串麻烦。更不要去后悔,因为一旦后悔,就是自己在给自己制造麻烦。”颜汐将杯子里的红酒一饮而尽,咽下去的仿佛是她早已死去的天真。
既然失控,那便彻底一些。
听到这样的话,惠子有些来气,但更多的却是心疼:“难道你从来没想过这样对尼克也很不公平吗?”
“还要对他怎么公平?他有你这样一个好妈妈,你爱他甚至超越了你自己,这已经是他最大的公平了!惠子,你别忘了,他本来差一点就没办法来到这个世界上!”
“你怎么能这么——”
“我不想再谈这个问题,他是你的儿子。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会一直是。”颜汐摇摇晃晃地起身,不料头脑一阵眩晕模糊,直接又跌回到座位上了。
“可是……”
颜汐揉了揉太阳穴,一字一顿道:“没有可是!”
“汐,难道你就从来没想过要听到尼克叫你一声真正意义上的‘妈妈’吗?”
“他平时也有叫我‘妈咪’啊……”颜汐咯咯笑开:“什么真不真正意义?何必那么矫情?他能叫我,不管是什么,我都已经很开心了。更何况,他能到来,就已经让我死而无憾了。”
“我不信,我不信你就一点都不贪心。”换位思考一番,惠子做不到颜汐那般。
完全做不到!
即便她之于颜汐,算是救命恩人,可把自己的儿子完全剥离开,交给对方,这是多么大的勇气和决绝?
先前的离开已经让惠子每夜无法入睡,那每一天的汐在面对尼克的时候,又是什么心情?
何况,她当年之所以会同意做那个危险的手术将尼克容纳到她的子宫里,完全是出于私心啊!
她刚失去了孩子不久,是真正的痛不欲生,如果当初不是刚成型的小尼克,她可能会死在那种痛不欲生里!
所以,对惠子来说,不是她救了颜汐和尼克母子,反而是她们母子救了她,给了她活下去的希望。
可是没想到,颜汐会做的那么绝对。
她究竟该用什么方式,转变汐的强硬到顽固的想法?
“贪心会死的,我已经……”死过一次了啊!
噗通一声,颜汐栽到桌子上。
惠子吓了一跳,却发现她只是醉了。
所以,那些到底是她的醉话,还是真心话?
耳边传来颜汐安静的呼吸声,惠子叹口气,静静独自饮酌。
她知道,颜汐背负的一切要比她的沉重的多,她也知道,颜汐的天性中有太多的戾气,那些戾气稍有不慎就会伤到她自己,也伤害到她们这些周围最亲密的人。
此前,汐都一直控制的很好,为什么现在……惠子感觉颜汐身上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是什么呢?
独自喝了三杯酒,惠子看到顾倾城从楼梯上走下来。
“她喝醉了,你带她去睡觉吧。”
顾倾城几步走过来,先是伸出手撑住颜汐歪倒的头颅,然后将颜汐从座位上打横抱起来,冲惠子点点头,抱着颜汐上楼。
“你也早点休息。”
“嗯。”惠子怔怔的望着二人的背影,直到消失。
坐回去,倒酒,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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