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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釆流水,蓬蓬远春,窈窕徕谷,时见美人!”
良久之后,石之轩终是从石青璇的箫声中回过神来:“青璇此曲《织嫁》,深得秀心太华夜碧、月出东斗之旨,且青出于蓝……”
话音落下!
石之轩偏过头去,凝望着石青璇,一下子仿佛是苍老了许多,后面的楚柏也是沉默下来。
整个客栈,都是弥漫在一种古怪的气氛之中。
而在场所有人,包括梅兰竹菊四剑以及阿紫、小昭等诸女,此刻皆已明白,方才石之轩是真的下了必杀之心,只是在最后关头,被石青璇的箫声阻止了!
也幸得这是当初碧秀心曾吹奏过的曲儿,才令石之轩闻箫思人,放下杀心。
石之轩抬头,望着遥远的地方,沉默了许久,方才道:“罢了,青璇若觉得幸福,我又何必执着。”
说罢负手而走,步履轻松!
在石之轩的身后,楚柏虽是对其要杀诸女的行为不喜,但此刻他终究是没有狠下杀手。而且站在前者的角度,他不可能不知道若真的杀了诸女,他将要面对的,可是楚柏的不死不休,魔门还未统一,她的心愿还未达成,但他却依然能够因为女儿的幸福,不顾一切,这足以说明两者间,孰轻
孰重!
几可想见为了石青璇的幸福,石之轩恐怕已立下死志。
若真到了那一步,他没法阻止,也找不到令石之轩放弃的方法,最后反倒是因为石青璇向石之轩吹奏出碧秀心的遗曲,破解了这一切!
想到这里,楚柏的心中突然百感交集。
“邪王且慢!”
终于,楚柏在石之轩身旁止步,目光望着他道:“我知你不愿青璇受委屈,但我可以向你保证,此生,定不负她,生死相依,不离不弃。”
“记住你说的话!”
石之轩闻唤一震,接着顿了顿,声音沙哑地开口道:“我多么希望你现在叫的是岳丈大人。”
闻言!
石青璇平静得教人心碎的脸庞,终是划过一抹伤感。
那对美眸变得有些茫然,虽是示意楚柏勿要依从,但她自己其实已是六神无主。
石之轩缓缓转身,望着石青璇,苦涩的道:
“我的小青璇,爹要去陪你娘亲了,你没有准备送爹一程吗?”
楚柏望着泪迹斑斑的石之轩,他能够感觉到后者心中那种到了极致的心痛,这也是楚柏第一次见到,这个素来不可一世的魔道霸主,第一次这般的悲伤。
对于石之轩那张疲倦但却异常颓丧的脸庞,楚柏终是苦笑了一声,道:
“血脉的相连,是永远无法抹去的,不管青璇是否承认你,这一点改变不了,既是如此,何不坦然一点。”
“是啊,血脉本是相连,有何必执着于一个称呼!”
闻言,石之轩目光投往石青璇处,忽又哈哈一笑,不再多说,垂下双手,步下门房,笔直朝客栈之外走去。
“爹!”
某一刻,石青璇终是软弱地靠在楚柏身上,垂首咬着下唇,好一会樱唇轻吐道:“娘到死前一刻仍没有半句怪责你的话……”
话未说完,石青璇已是泪水淌流,再说不出话来。
而听得石青璇的话,石之轩全身抖颤,前后摇晃,再不是那位魔道巨擘,宛若平常人一般,双目射出悔疚交集的神色。
许久之后!
石之轩那漆黑的眸子终于恢复出了往日的神采,仰天一阵长笑,洒然而去,消失在客栈之外:
“好好待我女儿!”
……
……
石之轩终于还是走了,携着杀意而来,带着坦然释怀而归……
在他走后,这一众的事情,终于也是有了一个圆满的解决,对石青璇,对楚柏,对他,这该是最好的了结。
而或许是因为石青璇的突然相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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