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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域,是因为害怕再次被人袭击么?看来尼曼在巴达邑的指点下,在水中下了蒙汗药的事情做得还算天衣无缝,否则孤独宸绝若是察觉的话,一定不会放过他。
“我没打算要留在大漠”慕容娇娇淡漠的说道。尼服一愣,然,他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突然听到不远处一阵马蹄声,尼服和慕容娇娇都有些诧异,二人都朝幔帐前望去。
“这个时候怎么会有人来?我出去看看。”尼服看了慕容娇娇一眼,转身大步踏出了营帐,而慕容娇娇也立刻起身,脚步轻快的走到了大帐前。
“七哥?”尼服惊诧的声音近在咫尺,慕容娇娇怔了一下,目光随即阴沉了起来,尼曼,他竟然又回来了,莫非……
“尼服,好久不见啊。”尼曼的声音很是洪亮,并且带着爽朗的笑意,那粗犷的口气令人有些厌恶,但是却十分符合他五大三粗的摸样和阴沉的性子。
“七哥,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在西域吗?”尼服的声音渐渐的远了,可见他慢慢的朝尼曼走了过去,而慕容娇娇也趁机掀开了大帐,朝外面瞥了一眼,之间尼曼独自一人骑着一匹大黑马,风尘仆仆的翻身下马,此刻正对着尼服和善的笑着,而那双漆黑的眸子却再烈日下闪烁着阴沉狡诈的光芒。
“我听说你和三哥来到了这里,又与巴达邑碰面了,所以很不放心,就赶来了”尼曼哈哈的笑着,将手中的缰绳甩给了一名侍卫,便与尼服一同朝孤独宸绝的大帐中走去。
慕容娇娇立刻隐去了自己的身影,她垂眸,目光惊疑不定,因为,只有她知道尼曼突然到这里来,目的决然不简单。
正午,驻扎地拔营,慕容娇娇也从大帐中走了出来,跟随这孤独宸绝和尼服,这时,尼曼看到了她的身影。慕容娇娇与尼曼目光接触的一瞬间,捕捉到了他眼底的一丝惊诧,随即,他便对孤独宸绝道:“三哥,她怎么会在这里?”
孤独宸绝对昨夜发生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所以对尼曼的问话没有丝毫反应,他俊容紧绷冰冷,目光也异常的深沉,身上笼罩了一股令人不敢接近的寒意,而尼服则在一旁打圆场似乎的道:“七哥,玥姑娘是三哥的女人,自然应该在这里。”
“玥姑娘?”尼曼有些惊诧,他的目光落在慕容娇娇的身上,上下打量,似乎要将她看的清楚一般。
孤独宸绝冷凝了一眼尼曼,使得他立刻收回了目光,尼曼应该还是很敬畏孤独宸绝的,慕容娇娇再看到这一幕,又想起天色蒙蒙亮时,他前往大帐时,踌躇犹疑的身影,目光微微一沉。
跟随孤独宸绝的士兵都是一等一的好手,拔营的速度十分的快,不过一个多时辰,就已经将所有的东西都拆下,装载马车和骆驼上,准备上路了。
慕容娇娇被尼服带到了一辆宽敞的马车内,而她在登上马车的那一刻,却听到孤独宸绝冰冷得声音,似乎在训斥尼曼,而尼曼则是恭敬的低垂着脑袋,连连应声。慕容娇娇装作无意的睥睨了一眼,只见尼曼面色铁青难看,可见孤独宸绝训斥得没留半点情面。
尼服也看到了这一幕,但他似已经习惯了一般,对她道:“七哥为人粗莽,办事草率,三哥很不喜欢他,但是他却也不安分,总会跟过来,上一次还差点伤了你,也难怪三哥要教训他。”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慕容娇娇坐上马车,淡淡的问道。
尼服为她将马车的垂帘扎紧,防止风沙吹进去,他道:“七哥说他听说巴达邑在这一带沙漠出没,所以担心我和三哥,便连夜赶过来了。”
慕容娇娇目光一眯,心头却更为确定他和巴达邑早已勾结。不过,下蒙汗药的事情,绝非是巴达邑能够想得出来的,应该也是巴达邑的主意,而他离开之后又回来,只怕也是前往巴达邑的驻扎地中禀报了没有找到她的消息,又受了巴达邑的指使,找了个借口回来查探究竟。
巴达邑,此人性情阴沉,居然连尼曼这样的庶出王子都能够利用,并且听命于他,看来,他的本事的确不小,最关键的是,从这件事上也能够看出,西域的分化已经相当了严重了,四大家族虽然表面上看起来还算和气,实际上早就已经暗潮汹涌,战事一触即发。只是,现在谁都不清楚对方的实力,所以都不敢冒然出兵而已。
太阳临近西斜的时候,孤独宸绝下令出发,他没有与她同坐一辆马车,而是骑马在她的马车前面走着。尼服与尼曼二人各骑一匹马,率领军队朝南方迁移。
南方,是西域的大草原,也是生长在大漠西域人唯一的归宿之地,据说,那里也有连绵不断的雪山和大片青绿的草原,无数的牛羊烈马,还有无数信奉这片大漠绿洲之上的真神的西域民众。西域是游牧民族,秋至入冬,储备过冬的粮食和预防天灾是最关键的事情,因为天气陡然的寒冷和储备干草不足,都会冻死或者饿死大批的牛羊,而这样巨大的损失,也会让很多人因为没有食物,而熬不过一整个冬天。
离开大漠,前往西域,慕容娇娇心里已经有了这个认知,不过,她却并不以为自己真的能够踏上西域的青葱肥沃的草原,所以,她第一次没有反抗的温顺待在马车中。
孤独宸绝对她突然的温顺流露出疑惑的神情,即便隔着一层厚厚的遮挡风沙的垂帘,但慕容娇娇依旧能够看到他的背影多少次回身望向她的马车。马车在沙地上艰难的行走着,而慕容娇娇的目光却是冰冷的凝视着前方的尼曼,目光阴沉清透。
天色很快就黑透了,在大漠中深夜行走是大忌,因为很容易迷失方向,所以兵马很快就停歇下来,找了一片张满了柱形仙人掌的地方停车搭起帐篷,而帐篷内依旧是简单的陈设,不过,慕容娇娇所居住的地方还是摆设的十分干净,黄沙地上堆积起来厚厚的木板,木板上又铺设了一张张雪白的寒羊皮毛,装满的银炭的铜炉也送了进来,暖上了火,驱散了大漠深夜的寒冷。
孤独宸绝安置好了一切,便踏进了慕容娇娇的营帐中,他满身风尘,取下斗篷几乎可以抖下一层厚厚的沙粒,他将斗篷挂在一旁的屏风中,走到慕容娇娇身侧,与她一同取暖。慕容娇娇虽然没有看他,但却也感觉得到他的凝视,但却始终都没有说一句话。
“你很少这么乖巧”孤独宸绝凝视了她半晌,终于开口了,声音低沉粗哑。
而这时,尼服却从大帐外走了进来,他手中捧着很多食物,见孤独宸绝和慕容娇娇坐在一起时,略有些愣怔,似乎不敢相信他们两个人竟然能够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一般,但随后,他走进来将食物放下,就离开了。
大漠上的食物,依旧是干硬的饼、煮熟的肉和加了一些盐巴的水,这个地方很荒僻,能吃到这些就已经很不错了。慕容娇娇亲眼看到那些士兵吃的东西,他们都是喝着洒了盐巴的水,干嚼着那些难以下咽的饼,有时孤独宸绝会下令犒赏他们每人一块拳头大的肉,而他们都似乎吃到了人世间最好的美味一般,一边欢呼,一边就那样捧在手里撕咬,津津有味的咀嚼。
孤独宸绝抽出了腰间的佩刀,将一块瘦肉全部切成了一片片,然,慕容娇娇再看到他手中那柄闪烁着宝石光滑的匕首时,却愣住了,她惊诧的道:“这把匕首……”
那把匕首慕容娇娇再熟悉不过了,虽然也曾巴达邑身上见过,不过她却能确定这一把,就是她当初拿走的那一柄,但是他怎么会……
孤独宸绝将肉片放在一个空盘子里,推到了慕容娇娇的面前,他知道她的疑惑,一边把玩着匕首上那在牛角灯着炉火下闪烁着光华的宝石,一边用干净的棉布将刀刃擦拭干净,随后取出匕首鞘合上,修长而冰冷的手握住她的素手,将匕首放进她手中,目光深邃的凝视她,道:“我回大漠时,去过终南山的行宫,想找一些关于你过去的线索,结果,在那里发现的它。”
慕容娇娇怔怔的看着自己手中的匕首,这是一柄把似凤尾形状的弯刀,刀柄是赤铜色,雕浮着复杂的纹路,她的指腹不由得抚上了两侧镶着一红一缕的通透宝石,目光停留在匕首鞘上那两枚红纹石中间的狰狞瑞兽,这把刀,当真和她在巴达邑身上看到的拿一把一模一样,几乎就是一把,于是她便问道:“这是什么,西域王族的至宝?”
孤独宸绝似乎并没有将这一把贵重的匕首放在心上,他握着慕容娇娇的手,在她想要摆脱挣扎时,缓缓的道:“这是我的父汗为了我的母亲和母亲的妹妹能够化解仇怨而请专人打造的,这样的匕首,整个天下只有两柄,现在,一柄在我手里,一柄在赫赫族的首领巴达邑手中。”
慕容娇娇眉心微动,许是她没有想到孤独宸绝竟然会这样坦诚的告诉她这一切,但随后,她便又淡然了,因为尼服自所以敢在大漠上告诉她,关于巴达邑和她母亲的故事,那么多少也是孤独宸绝应允的,于是她垂下眼睑,把玩着手中的匕首,又道:“为什么给我?”
“男人给女人东西,在你们中原有很多的意义,如果你愿意用中原人的方式去想,我会很高兴,但是你如果不愿意,那么,这把匕首就是我给你防身用的。”孤独宸绝说的很坦然,几乎一句话就已经将慕容娇娇所有拒绝的借口都堵了回去。
慕容娇娇沉默了,她不由得有些佩服孤独宸绝通透人心的本事,她的确很想拒绝他给予的一切,不过,听了他的最后一句话,却又觉得,她的确是应该有一把匕首防身,无论是对孤独宸绝还是尼曼和巴达邑。
“谢谢”慕容娇娇将匕首塞进了靴子里,那把匕首极为轻盈小巧,放在靴子里很是合适。
孤独宸绝有些诧异慕容娇娇的做法,但目光沉了沉,却没有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