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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随后便直接昏迷了过去。
“父皇!父皇!”
“陛下!”
……
孙太医眉头紧皱的为庆丰帝把着脉,眸中一片忧色。
半晌之后,却是只见他“噗通”一下跪倒在地,脸上满是惊惧之色。
“启禀殿下,陛下他……”说着话,孙太医却是一时语塞,似是有些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一般。
“你但说无妨!”夜倾桓的声音淡淡的响起,他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庆丰帝,像是这许多年以来,他第一次这般认真的打量他。
闻言,孙太医的目光在殿内几人的身上转了转,随后方才开口说道,“陛下的身子……恐有些不大安好……”
他话虽说的委婉一些,但是夜倾桓他们几人有谁听不懂这其中的意思!
听孙太医如此一说,夜倾瑄的眸光不觉一闪!
此前他便有问过其他的太医,如罗斛香这样的香料,究竟能否戒得。
然而得到的答案,却是否定的!
或者说即便能够戒得,对身体的损耗也是极大的,怕是就算摆脱了那香料,也是命不久矣。
此刻见庆丰帝这般状态,夜倾瑄便也心知,他定然是大限将至了!
听闻孙太医如此一说,夜倾昱不觉眸光微闪,随后眉头紧紧的皱起。
娴妃利用罗斛香迷惑父皇的事情,他早前并不得知,皇兄也并未特意传信给他说明此事。
是以他是在回到丰鄰城之后,方才得知了这些消息。
本以为他只要能够戒掉那香瘾便可以了,谁知竟是生生拖累坏了身子!
如今……听孙太医的意思,怕是大限将至!
待到夜倾瑄等人都离开之后,殿中只剩下了夜倾桓一人在守着,庆丰帝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人,眸中有瞬间的一抹亮色。
看着庆丰帝终于清醒睁开了眼睛,夜倾桓却是并没有再次急着去叫太医。
就算叫来了又能怎样!
方才墨熙看过之后,也同样是说撑不了多久,何苦再去吃食那些苦涩的汤药勉强撑着度日,他这一生……本也过得够苦了。
见夜倾桓眸光淡淡的望着他,庆丰帝的心中却是不禁有些惊讶!
如此看来,他似是已经放下了心中对他的结,终于不再怨怪他了。
其实说到底,对于夜倾桓而言,他即便是怨恨庆丰帝,也从来都不是因为他自己曾经遭受了什么。
他只是恨他没有保护好母妃,没有兑现他曾经给她许下的所有承诺。
当年母妃刚刚出事的时候,夜倾桓也曾经觉得,父皇他当真是没有相信母妃,也和旁人一样相信她是北朐的细作。
但是后来,当他得知了所有的事情真相以后,他忽然就对父皇的感情变得很是矛盾。
他依旧恨着他,却也在同时无比的心疼着他!
方至如今,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当年蒙在母妃身上的不白之冤也终是得到了洗雪。
一切看起来都是很美好的,只除了……父皇的身体!
“父皇可还有未了的心愿?”夜倾桓的声音淡淡的响起,眸中无悲无喜,似是并没有庆丰帝的伤病而感到一丝一毫的忧心。
闻言,庆丰帝的目光忽然望向窗外的方向,眼中泪光点点,不知是想到了什么。
未了的心愿……
便是不曾陪着华儿,再看一次桃花!
她饮鸩自尽之时,正是寒冬之际,那时桃花还未开,他纵使再是位高权重,却也无法逆天而行。
“将朕……送回栖凤坡……”庆丰帝的声音有气无力的响起,可眼睛却是愈发的精亮。
自此以后,他便可以无忧无虑的与华儿厮守,再也不会有任何人来打扰他和她。
他终于……可以肆无忌惮的去怀念她、心无旁骛的开始爱她。
“儿臣……遵旨!”话音落下,夜倾桓便微微闭上双眼,眼睫一点晶莹的泪珠,不知落到了何处。
他也是近来方才得知,母妃当年离世的时候,尸身并未下葬皇陵,那陵寝之中,不过是一个衣冠冢而已。
而她真正安葬的之处,便是在栖凤坡,是以他明白,为何父皇一定要去那里。
既是生前不能做到与她长相厮守,倘或死后能够魂归一处,想来也是好的。
我鬓已多白,此身宁久全。
终当与同穴,未死泪涟涟。
……
刑部暗牢
夏阙被一路关进天牢的时候,亲眼看着沿路被关着的犯人皆是他夏府的人,一时间,说不上心中究竟是何感觉。
从他进殿看到夜倾桓的那一瞬间,夏阙便心知,自己已经败势。
这样的情况下,夜倾瑄根本不会为了救自己而费什么心机,说不定还会将他自己也牵连进去。
倘或夏家的后辈但凡有一个成器的,他也不至于沦落到如此地步!
娴妃是那么好的一步棋,倘或没有被他们除掉的话,此刻在宫中呼风唤雨的人就是他了!
这么多年,他一直隐藏着自己的野心,自从将云怡太妃的母族被灭门之后,他便开始渐渐收敛。
不管是先帝还是当今的陛下,只怕都是有些容不下他!
是以为了自己的后路打算,他绝无可能一直置身事外的远观着朝中的情况。
会答应辅佐夜倾瑄,只是权宜之计,并非是真的打算扶持他登上皇位。
而是利用他这个挡箭牌,同夜倾昱在斗法,不管是输是赢,都会搅弄的朝局不稳,江山不宁。
但是夏阙没有想到的是,这中间会横插出一个夜倾辰和慕青冉,生生将局面弄得混乱不堪。
至如今……他不过心求一死!
与其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暗牢中整日受刑,他倒是宁愿一死了之。
只是偏偏……事与愿违!
“侯爷今日……可委实狼狈的很!”
忽然!
铁门之外传来了一道极为讽刺的声音,夏阙闻声望去,却是只见夜倾昱笑意吟吟的站在外面。
侯爷……还真是极为嘲讽呢!
“你一心求死,本殿便来送你一程!”说着,夜倾昱慢慢的扬起手,将掌心之物放到了夏阙的面前。
见此,夏阙的眼睛却是猛地瞪大,神色之间满是惊惧之意!
罗斛香!
“看样子……侯爷是不陌生了!”
只单单瞧着夏阙的样子,夜倾昱便心知他定然是知晓,这东西的厉害之处。
既是他父皇被折磨的如此,那合该他也要尝尝这其中的滋味才是!
“这东西虽是难得,但好在锦乡侯是个识大体的人,是以本殿已经备好了足够的分量,定然会保证侯爷长长久久的活下去……”
他要让他在此饱受香瘾的折磨,却永远距离死亡一步之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