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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重悠扬的晨钟声,唤醒了沉睡中的紫禁城。无数的宫女太监,在疲于奔命中开始了新的一天。向来节俭的皇上,今天破天荒的要举办宴会,说是要招待重要客人。宫里的管事太监更是发了狠话,这次谁要是敢把事情办砸了,就全家自挂东南枝。
距离宴会时间还早,忙碌一夜的朱由校趁着空闲,来到了自己的木工房内。他伸手揭开墙角的一块盖布,露出了里面的模型。在呛人的灰尘中,拿着湿抹布将模型仔细擦拭了一遍。然后轻轻摩挲着模型各处,就像抚摸一个稀世珍宝。
医院,后世随处可见的建筑,无数悲欢离合都在其中上演。不管对它有多少怨言,那里也是百姓日常生活的一部分。但在明朝,更多的百姓在生病后,只有听天由命,或者祈求能偶遇神医。并非他们不愿花钱治疗,而是根本找不到可以花钱的地方。
明朝大大小小的药铺不计其数,但它们治疗一些头疼脑热的小病还行,真遇见了重大疾病,也只能是束手无策。明朝不是没有良医圣手,但这些医生不仅数量稀少,而且分布太散。很多病人还没找到对症的医生,就已经撒手归西。
在每个大城市中,都有一些当地著名医生。但其中很多人,都和太医院的庸医一样,钻进了钱眼里拔不出来。如果说自古衙门朝南开,有理没钱你莫来。那些门槛极高的药铺也是如出一辙。它们根本就不是为普通人服务的,百姓只好徒呼奈何。
万般无奈之下,许多得病之人只好把希望,寄托在求神拜佛上,这也在无形中助长了妖教的猖獗气焰。吴有性、王肯堂、张介宾等名医,许多百姓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而这些名医虽然医术精湛,但奈何他们只有十指,如何应付万千患者?
于是朱由校有了开设医院系统培训医生的想法,并早已付诸了行动。他不仅按照现代医院模样,修建了皇家综合医院,更是早早派遣骆思恭和魏忠贤,那怕去南直隶掘地三尺,也要搜罗名医前来。至于明面上调查南直隶官员的假币案,这种小事能和建立医院比?
太监尖细的声音,打破了朱由校的沉思:“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司礼监魏忠贤,觐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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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待片刻,门口传来二人的觐见声:“臣/内臣,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司礼监魏忠贤,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由校拉过盖布将模型遮住,负手回头说道:“两位在外奔波一年有余,辛苦了,都起来吧。上茶,赐坐。朕要和你们说些事。”
看着两人起身站定,朱由校不觉心里好笑:这两位离京之时还是一头乌发意气风发,回京后却是满头斑驳一脸沧桑,看来那些医生很难缠啊。
骆思恭明显瘦了一圈,飞鱼服穿在身上都直晃荡。他拱手说道:“谢皇上赐坐。老臣不辱使命,共带回以张介宾为首的名医八人。他们昨夜入宫,已经在宫外侯旨。离京时,皇上所命其余事情,老臣也已完成。现呈上奏本,以尽其详。”
骆思恭毕恭毕敬地将奏本呈上之时,这特务头子心中一荡:才一年没见,原本稚气未脱的皇上不仅瘦了不少,脸上更多了风霜之色。眼神中再不见往日的单纯,变得坚毅了许多。黑白分明的眼眸中,竟然隐隐有了一丝杀气。幼虎,终于要仰天长啸了吗…
拍马屁向来不甘人后的魏忠贤,酝酿了一下情绪,眼角便挤出了几滴泪水。等他抬头把黒瘦不少的皇上看清楚时,散乱的泪水顿时连成了一条线,顺着脸颊迅速滑落。和皇上朝夕相处十几年,虽然尊卑有别,但要说没感情,那是骗人的话。
魏忠贤没有嚎啕大哭,只是哽咽着说:“皇上啊,您怎么瘦了这许多?内臣在外之时,无时无刻不牵挂着皇上,恨不能手提三尺青锋,替皇上斩尽妖魔。如今,老奴回来了。谁要是再敢刁难皇上,老奴定然和他不死不休!!”最后一句话,魏忠贤说得咬牙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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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由校闻言,心中有些感叹:出了一年差,这老头儿看来也熏陶了不少江南鼎盛的文气,说话也变得咬文嚼字起来,还绕着弯的想要拿回失去的权力。好好的一个贪污腐败分子,竟然也学会浩然正气了。居移气养移体这话,古人诚不欺我。
“蒙诸公挂念,朕甚喜。但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人嘛,得向前看,总看着过去可不行。朕今天叫你们前来,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朱由校言语间打了个太极,随后就话锋一转,准备说正事。
朱由校看了看两人,便沉声说:“魏忠贤,你在南直隶办事得力。不仅清查了假币案中的腐败官员,还协助骆思恭,顺利办理了其余的差事。有功就要奖,朕命你为东厂掌印太监,总督东缉事厂。司礼监的事,你就不用再管了,即日交接。”
魏忠贤先是一愣,随后发懵,最后脑袋空白,皇上让我当东厂提督?如果不是在皇宫,这老头保准能乐到天上去。劳资终于要翻身了,皇上终究没有忘了老奴…
魏忠贤喜极而泣,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抽着鼻子说:“谢皇上恩典,魏忠贤定然不负皇上重托,竭诚为陛下尽忠。”
骆思恭闻言心中一惊,随后释然:东厂提督向来由皇上亲近之人担当,本也无可厚非。幸好在南直隶时,与魏忠贤并无大的瓜葛。只是想起,锦衣卫日后又要矮东厂一头,心里就不舒服。但听了皇上下一句话后,他喉咙里的小舌头就跳起了欢快的民族舞蹈。
“嗯,你的表态朕很满意,朕也相信魏提督定能不辱使命。对了,东厂的职责将发生改变,不再对臣工进行监管。以后主要负责督管整个大明的胥吏工作,为朕以后的改革铺路。你肩上的担子可不轻啊。”朱由校微微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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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忠贤老脸抽成了包子,他瞬间便体会了什么叫做冰火两重天,心情从山峰跌倒了谷底:东厂不监管臣工了?那这东厂还有什么意思?不如拆了算了。负责监管胥吏?那些不上台面的家伙,用得着东厂监督?这不是大材小用嘛,我这个东厂提督以后还有何用?…
心里虽然不痛快,但魏忠贤还是跪下领旨谢恩。就像刚进门的小媳妇,被恶婆婆痛骂了一番,言语间再无之前的志得意满。
朱由校笑着摇摇头,便让他近前来耳语了一番,拇指与食指还放在一起搓了搓,这是古今中外通用的一个手势。魏忠贤脸上顿时阴转晴,‘嘎嘎’笑着说:“皇上,老奴明白了。嘿嘿,以后且看我东厂的手段,他们绝对逃不出我东厂的手掌心。”
朱由校对魏忠贤又嘱咐了几句,便让他立刻去东厂上任了。待魏忠贤千恩万谢,迈着得意地螃蟹步离开后,朱由校对骆思恭说:“骆指挥使,魏忠贤已经走了。朕看你刚才似乎有话要说,现在可以畅所欲言了。”
‘东厂的势力离开了京城,我锦衣卫也终于可以一展拳脚了’。当然,这种心里话是不能说的,骆思恭不敢有丝毫得意之色,脸上带着兔死狐悲的表情说:“皇上,东厂和锦衣卫皆为陛下之臂膀。但为何皇上要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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