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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块完全相同却出自于完全不同地方的玉石咔哒一声合在了一起,阿依饶是有心理准备,仍旧大吃一惊,瞳仁骤缩,下意识去望秦泊南的脸。
秦泊南的眸色一点一点地暗沉下来,尽管脸上依旧平如止水。他用拇指在玉石上轻轻地摩挲了一会儿,也不知在想什么。
阿依坐在一旁,自然知道这里面有很多不对劲,她亦是满腹好奇,抿着朱唇犹豫了半晌,小心翼翼地探问:
“先生,这只玉佩上的‘夜’字是人名吗?”
秦泊南沉默了良久,才淡淡地回答道:
“秦家的先祖,单名一个‘夜’字。”
阿依恍然,点了点头,却又觉得脑袋中许多难解的事情纠缠在一起,让她还是有些理不清楚头绪,顿了顿,忽然皱起眉毛,问:
“那这幅画上的两个人应该就是秦家先祖和他的夫人了?”
秦泊南亦皱了皱眉:“秦家先祖并没有夫人……”
“那秦家后来的人都是从哪里来的?”阿依愕然,总不会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吧。
“那么久远的事我也不清楚,只是听说这位先祖跟随高祖皇帝一生戎马,始终未有娶妻。直到高祖皇帝登基的第二年,这位先祖忽然领回来一个儿子,说是他的亲生子,但却没有听说过他娶亲的消息,当时帝都的人都以为那孩子是他领养的,因为先祖他一直为人正派,从不屑于流连花丛之中。不想那孩子竟然与他的父亲越长越像,所以渐渐的,就都知道了那孩子是他的私生子了。这位先祖一生只有这一个儿子,直到病逝时也再没有婚娶。”
阿依闻言,心中有些惆怅,听秦泊南这么说,那位先祖还真是个情种呢。只是他与他的夫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以至于众人只知其子却不知其妻。她皱了皱眉,再次将那幅画卷展开,一手托腮,两眼直勾勾地盯着那幅画,半晌,纠结而不解地说:
“先生的先祖大人到底与夫人发生了什么事呢,这画上看起来两个人好像要和离的样子,之后又有了孩子,再然后夫人却一直没有再出现,难道是夫人已经身故了?对了,先生,秦家先祖去世后葬在哪里?”
“自然是在祖坟里,还能在哪里。”秦泊南觉得她的问题匪夷所思。
“我以为他故去以后会和他的夫人合葬在一起,生不同衾死同穴,难道他们没有葬在一起?”
阿依一点不觉得自己的问题奇怪,看画卷上的题词与画中人那份淡淡的哀愁,即使阿依看不太懂,也会随着画中人身上那份无可奈何的悲伤而心脏揪起。如果画中的女子当真过世了,即使生前两个人没在一起,死后也应该想合葬在一起才对。为什么没有葬在一起,她疑惑了起来。
“我不是说过了,秦家先祖并没有夫人。”秦泊南平平地纠正。
阿依闻言有些失望,捧着腮半晌没言语。她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顿了顿,望向秦泊南正盯着那枚玉佩发怔,越发觉得古怪,想了想,询问:
“先生,这枚玉佩和这些东西你打算要怎么处理?”
秦泊南沉吟了片刻,淡声回答:
“既然是秦家的东西,自然要带回去。”
阿依点点头,却见秦泊南忽然站起身,走到房屋一角的书柜前,开始翻阅书柜里的书籍。
阿依见他很认真的样子,似在寻找什么,她自己呆在一旁不太自在,又不愿打扰他,想了一想,便站起身去了后院的菜地。
整个后院一棵杂草也没有,菜地里上次也被阿依和墨砚全部吃光了。阿依转了一圈什么也没找到,在水潭里洗了手,便走到西边正对着药田的秋千坐下。
冰凉的北风从高高的几乎望不见顶的山崖上吹来,缓缓地打着旋儿地降落下来,一直降落到山谷底,吹动起菜地里的菜瓜架子哗啦啦作响。沙沙的树声似从很远处飘过来,却在寂静的山谷内被无限地放大,回荡在耳畔,那是大自然奏响的恢弘壮阔却沧桑寂寥的乐曲。
此时已近黄昏,雾海蒙蒙的天空上却不见半朵晚霞,唯有风声、树声与山壁的轻颤声。
阿依合上眼眸,仰起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凉丝丝的空气夹着风被吸入肺里,让她的指尖微微一颤,只觉得胸臆间忽然开阔起来,一切的阴霾与污浊全部都随着那风烟消云散。她整个人都觉得惬意清爽起来,于是再次深深地呼吸。
“太用力了你也不怕岔了气。”一声比风拂过幽谷更加动听的轻柔嗓音在耳畔响起,在阿依还没回过神来时,秋千晃动了一下,待她的双眸重新聚焦之时,秦泊南已经坐在她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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