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接二连三的死亡（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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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申家沟是个村中村，住的都是姓申的人，差不多是由几个大家庭，再加上几个零散的小家庭，组成这个小村庄的。小村庄一年四季都挺平和的，大家和睦相处，邻里平时也都互帮互助的，倒是挺好的。

    在村里的一个小沟沟里并排住着几户人家，平均年龄都在五十以上。这里的窑洞都比较旧，因为这里相对平坦，所以是老一辈最先在这里建的窑洞，传承了几代，当然而后，他们的孩子的孩子的孩子，开枝散叶，需要修新窑洞，成家立业，所以大都在沟沟后面的山上住着，因为这一块没有多余的地方了，而且在山上建的窑洞，周围一块地方就都成他们家的了，比较宽敞。

    这一块环境不错，平时也挺清幽的。但是为啥到现在住的几户人家，都搬走了，只剩四户了呢。这还要从以前说起。

    这并排的是三个院子，住着七户人家，虽说有的是三家住在一个院子里但并不是直系的亲属。第一个院子里有五口窑洞，第一个窑洞住的是申建家，只有他们老两口，不过后来他们搬走了，被儿子接到城里去住了。第二，三口窑洞，住的是申国一家，他们和申建家没关系，他们是多少年前从其他地方迁过来的，不过他们家除了老两口，还有一个带点痴傻的儿子。第四，五口窑洞，住的是申花一家，但是因为他们的儿子生病了，所以是到处求医，常年不在家。

    第二个院子里，住着两户人家，有三口窑洞，不过听说第一口窑洞里，以前住的是一个叫李九九的疯婆子，最后死了，所以这口窑洞也就算废弃了。第二，三口窑洞里，住的是申洪一家，当然也只有老两口，他们儿子的窑洞在山上。

    第三个院子里，也住着两户人家。有五楼口洞，第一口窑洞，住的是早年死了老公的牛奶奶，牛奶奶的儿子非常有出息，在城里买了房，也想把牛奶奶接走，可是牛奶奶说，在这待了一辈子，哪都不想去，死都要死在这里，所以就留下来了。后面四口窑洞，住的是申通一家，他们家算是最热闹的一家，两个儿子在山上又都建起了自己的院子，离的挺近的，每天他们的孙子孙女，都会跑过来送点吃的，陪陪老人家。牛奶奶和申通家没啥关系，但是邻居久了，关系处的挺好。

    所以现在住的只有四户人家：申国（老两口和痴傻的儿子），申洪（老两口），牛奶奶（一个人），申通（老两口）为代表的四家人，不过四户人家，加起来也就八个人。

    先讲讲早年发生的一件事吧：第二个院子里的李九九。九九是个寡妇，她的老公（申平）在他结婚三年后，便不知所踪了，就那样莫名其妙的，人间蒸发了。但是九九没有就此倒下，一个人把家里收拾的整整齐齐的，而且农活干的也是相当的漂亮。虽说她是寡妇，但是她不招惹是非，所以倒也活的平静，自在，村里人也都夸好。但是就算再平静的湖面，别说放进一颗小石子会泛起涟漪，就算轻柔的风吹过，它也会不再那么平和。这天，偏偏就有人投了一块大石头到这水里。这是九九老公离家的第九个年头，说实话，九九都快记不得他老公长啥样子了，村里的人，估计也都忘的差不多了。就在这一天，村里来了一个流浪汉，蓬头垢面的，脸上像是把所有锅灰都蹭光了的样子，脏的黑溜溜的，只能看见那两个会转动的眼珠子。头发又长又油，一节一节的，粘着各种东西，隐约还可以看见干枯的树叶渣渣，柴草棍棍。身上就更不用说了，裹了几十层的烂衣服，也是黑黢黢的，发着亮光，一点点都看出来，衣服原有的颜色。他脚上呢，穿着两只不知从哪捡来的凉鞋，一只磨的后跟都没了，一只大脚趾头下面开着一个洞。但是这个流浪汉，并没有挨家挨户的敲门，而是端端的走到了九九家。到了九九家的门口，他不敲门，也不说话。只是蹲在门口，就那样一动不动的蹲着。刚开门的九九，一打开门也是吓了一跳，但是她看到是个流浪汉，想着，就给他点吃的，像馒头啥的，打发走就行了，于是她取了两个玉米馒头，然后递给流浪汉。流浪汉还是那样蹲着，连眼睛都没有睁开。九九捡了一跟木棍，往流浪汉身上戳了几下，他还是没有反应。这可把九九吓傻了。九九赶紧把邻居申洪大哥叫出来，让他帮帮忙，把这个流浪汉赶走。不要说流浪汉臭气熏天的，她受不了，就看他那一副要死的样子，她都害怕。申洪当然是帮忙了，拿起家里的火锹，指着流浪汉说：“给你吃的你不要，那你就直接滚，爱到哪到哪儿，不要把我们家门口污染了。”流浪汉还是没有动。于是申洪拿着火锹就抡了过去，这下流浪汉才动了，他似乎感觉到疼了，身体抖了几下。然后他抬起头，看着九九，端详了一会儿，站起来，一跛一跛的走了。这时的申洪他父母还活着，他和媳妇也处的挺好，但是婆媳之间的矛盾挺大的，这天他夹在中间又受气了。正好九九来求救，他就把气全撒在这个无辜的流浪汉身上了。流浪汉走了，又平静了，但是九九的心，却是跳的更欢了，尤其是流浪汉盯着她看的时候，虽说他把头扭过去了，但是她看到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憎恨，而且带着熟悉的感觉。九九不是没有想过，这个肮脏的流浪汉，会不会是她老公。但是她又马上把这个想法否定了。因为她知道，她的老公是不可能再出现的，因为九年前。回忆铺天盖地的涌来，九九陷入了深深的回忆。

    现在你真真实实看到的，或许并不是真相。有时候，谎话不是出自一个人之口，而是来自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