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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为丁一,还是为着丁一刚刚许诺给他的那个光明前程。
他知道,不论这些朝廷大佬来找丁一,是以什么籍口发难,丁一都完蛋了。
这不是武力斗争,这是政治辄压,没有谁可以扛得住把握相权的于谦,还有跟于谦站在一起的内阁与诸部院。
皇帝都不行,别说丁一。
事实上,丁一领着曹吉祥出得去,正堂里首位坐着于谦,陈循落座在其侧边,其他阁臣、部院首领官居于两侧,曹吉祥就觉得肝儿颤了,因为这是要问罪了,如果不然的话,这么多大佬,怎么也得等丁一出门来迎接才对啊!这样直接入内,摆齐架势,就是要问罪了。
“劣徒!跪下!”丁一上前还没开口。于谦就一拍案几,暴怒咆哮。
丁一对于谦。还是有感情的。尽管当丁一有着触摸相权的倾向时,于谦就会不太乐意;尽管朝廷大佬因为官绅一体纳粮出役要搞丁一。于谦所做的,并不是为丁一出头,而是托病不朝;孙太后要整丁一时,于谦也没有出来为丁一张目,而是暗示他赶紧回广西。
但要注意,除非生活在评书里的英雄,要不然在现实世界,哪有什么非黑即白的?
在于谦这个位置,能为丁一这么做。已经很不错了。
他为他自己儿子又做了什么?
一个乞丐把仅有的馒头给另一个乞丐,是倾其所有;天下排得上号的富人把他的所有给了他的朋友,也是倾其所有。按心灵鸡汤的说法,这是一样啊,要是那富人只把一半财产给了他朋友,那他心灵还不如那乞丐高洁呢。
但事实上,只要还没被鸡汤灌晕的人,都知道,这哪一样?别扯了。蒙二傻子啊?
朝局辄压之中,很残酷也很复杂,他能为丁一为样做,其实丁一已很感激他。
所以于谦大怒叫丁一跪下。丁一倒是老老实实撩起袍裾跪下道:“弟子给先生请安。”
这氛围很不对,曹吉祥真的看得很担心,这一众大佬都是穿戴整齐的朝服。也就是刚上完朝,这什么事啊?奉天殿里出了什么事。让他们暴怒,群起来找丁一发难?
这个时候于谦就咳了起来。他本来就是哮喘的底子,这回是动了真怒,一咳起来煞是吓人,大伙都慌乱起来。还好被称作于谦妾的兵部侍郎项文曜就在边上,连忙取了甘油含片给于谦含着,好半晌才平息下来。
于谦捂着胸口,冲着丁一往面前指了指,这是示意还要他跪着。
看这老先生气得半死,丁一真不知道是为什么事,难道是诸王就藩?不对啊,这份折子呈上去之前还专门找于谦看过的,老先生还给了修改的意见啊!哪还有什么事?让那些举人海外任官?不可能啊,怎么也是那些读书人的一条出身之路。
丁一真想不出来,总不能莫名其妙把于谦气死在自己家里吧?
于是他只好老实跪着,这时就听陈循在边上叹气摇头道:“忠国公,你这番真的是胡闹得太过了!你自己为国家操劳,子嗣艰难的苦处,诸公是能体谅的。朝中绝无人参弹公爷类如沉溺房事之类的,但这种事,如何可授予皇帝?如今圣上因着公爷所授,岂已不能上朝,这岂是人臣之道?”
丁一听着蒙了,这哪跟哪?
“劣徒!汝有何话说?”于谦总算喘过气来,指着丁一的手还颤抖着,“呸,什么巴西格斗技!汝怎敢以此淫秽邪术,有污圣听?如今闹出这般事体,汝将如何收场!”
丁一听着也是火了起来,站了起来拍拍膝盖,笑道:“先生,您信弟子还是信别人?”
他不单向于谦这么说,转过身对陈循也这么说道:“德公,您信学生,还是信他人?”
要翻脸可以,要和满朝文武翻脸也可以,逼到没法子,丁一也不是不敢。
但这也太扯了吧?
陈循都管他叫“公爷”了,这什么概念?这是要跟丁某人划清界线啊!觉得丁一是操行有亏,就是人品有问题了,不是政见不同的层面了。
听着丁一这么说,陈循长叹了一声道:“公爷,圣上差夏时来传话,说是‘朕习如晋所授巴西格斗技,今日醒来,实难上朝’,原话就是如此。”
这时那六部尚书、一众阁臣,也纷纷开口指责丁一,一时间,似乎丁一不自绝以谢天下都说不过去了。曹吉祥在边上看着,心都凉了,想不到,自己赌在丁一身的半世富贵,就这么完了,早知道还不如呆在海外,不跟丁一回来,直接在木骨都束当个土皇帝!(未完待续请搜索,更好更新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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