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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混沌的空间中漂浮,不知身在何处,不知今夕何年,只知自己从头到脚连同五脏六腑都疲累至极,只想睡一个永恒的觉。
不想,便可不痛,不爱,便可不相思。
原来这世上最可怕的,便是相思二字,比凌迟割肉的酷刑还要惨烈,肉体上的凌迟尚且有结束的一刻,只需等到生命结束便可,但这精神上的凌迟,只要她还存在,便无休无止。
眼前仿佛有个微型荧屏在放映,她一遍又一遍地看到那一抹突然出现在火海中的剑光,看着它刺入傅子恪的胸膛。
他还在微笑,甚至还伸开了双臂,仿佛在等她如蝴蝶般坠落怀中。
然而她却迟了一步,让那残酷的剑光抢了先,用冰冷的贯穿带给他死亡。
夏九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切发生,看着那仿佛凭空出现的剑光,带给她最沉重的梦魇。
宵练,三天子剑之一,方昼则见影而不见光,方夜见光而不见形,其克制之法……这么具有古文特色的描述,显然是出自山河社稷图的。
夏九歌不想知道,薛遇手中的剑有多牛掰,也不想知道有什么方法能克制它,她现在只想……她现在什么都不愿意去想,只想就这么浑浑噩噩地睡下去。
这一个多月来,她一直在为了去须弥山的目标而奋斗,归根结底是为了傅子恪,为了那个该死的三生咒。
现在他都已经不在了,她去须弥山还有什么意义?
然而,眉心处传来一阵锐痛,让她不得不睁开了眼睛。
她眨了好几下眼睛,才看清楚了眼前的情形,她就躺在外面的街道上,旁边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群,其中不乏之前那些被她吓得爬上树的登徒浪子。
不知道是谁说了句:“奇怪了,我来柳月楼都多少回了,怎么没见过这么标致的姑娘?”
“她是柳月楼的姑娘?”有人发出了疑问。
“废话,那么着急往柳月楼跑,不是那里的姑娘还会是什么人?”有人自以为是地推理道,“大概是跑出来得急,忘了带自己的钱财宝贝,所以又回去找的吧。”
这个让人无语的推论,竟然还有好多人都相信了:“嗯,说得有理。”
耳边传来的这些闲言碎语,夏九歌就像是没听见一样,只是自顾自爬起身来,跌跌撞撞地走向柳月楼的方向。
然而这一次,她看到的只是一片残垣断壁。
在她昏睡的时候,柳月楼已经被大火烧塌了,如今变作了她面前的废墟。
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喀嚓一声碎了,夏九歌扑倒在了废墟上,用双手去抓去抬,想要把傅子恪找出来。
有人试图拉住她,都被她狠狠甩开,只不过她没有动用灵力,所以那些人并没有受伤。
她现在的所有力气,都要留着翻找废墟,哪怕是傅子恪化成了灰,她也要把他从废墟里扒出来!
她的指甲被沉重的木梁压断了,手心也被尚有余温的灰烬灼伤,甚至于有些地方的火还没有完全灭掉,烧着了她的裙角。
夏九歌不知道自己在这片废墟中折腾了多久,她只知道,自己要找的人没有找到,哪怕连一丝儿头发丝都没有见到。
三天后,她已经坐在了一间还算整洁但一看就不上档次的厢房中,这是附近客栈的一间客房,是柳月楼的老鸨租下来的。
自从柳月楼被莫名其妙地烧掉之后,哭天喊地的老鸨在折腾累了之后,就带着手下一群姑娘投宿在了客栈。
当然,柳月楼烧掉了并不妨碍她们做生意,这三天来,客栈已经隐约有往勾栏发展的趋势了,客栈老板一开始也颇有微词,不过只要银票给得足够,他的抱怨很快就变成了算盘上噼啪作响的拨动。
如果不是老鸨嫌弃他的客栈不够档次,他还真想和老鸨花姑合作一把,直接把自家客栈改成柳月楼得了。
而夏九歌,就是被柳月楼的老鸨花姑捡回来的。
花姑请来的江湖郎中拆掉了她手上的纱布,惊讶地看到她手心的灼伤已经消失不见,之前手指上遍布的划痕和伤口也都已经愈合,如果不是还有断裂的指甲作证,这郎中几乎要以为这姑娘和自己前两天医治的那位完全不是一个人了。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把夏九歌的痊愈归功于自己的医术,并满意地拐了老鸨一锭银子走。
老鸨心疼起自己的荷包来,就像心疼被烧掉的柳月楼一样,只不过,她的目光在落到夏九歌身上时,就变得不一样了,隐约有些兴奋,就像是……看到了堆成小山的银票一样。
花姑还记得这姑娘是在出事那晚来投宿的那个,出手阔绰。
捡回她的时候,花姑很惊讶于之前那个气场强大的姑娘,怎么一夜之间就变成了白痴,只会瞪着一双眼睛或站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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