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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无伤是朝廷的人。过来主要是宣旨,要知道,周豹在西北搞出来的这件事情已经引起了朝廷的注意,再加上他夺了西宁王世子燕飞的纯阳法器,间接的削了朝廷的面子,朝廷自然也不会完全的置之不理,不过,这些都没有在圣旨上体现出来,圣旨上多是抚慰的话,称赞周豹这个领主做的好,为大晋所有新分封的领主做了个好榜样,带了个好头,希望周豹再接再励,继续为大晋朝的兴旺发达做贡献,最后还忘不了赏赐周豹黄金万两,还封了个将军的虚衔。
至于其他的事情,自然是周豹和聂无伤在私下里谈了。
“周大人,周将军,陛下和朝廷,对您可是十分的看重啊!”
相比于云鹏的豪商作风,这个聂无伤则是个典型的官场老油子。皮笑肉不笑,也是被周豹定义为最麻烦的一种人。
不是难对付,而是麻烦。
这种人,周豹前世见的多了,完全是属于真小人,睚眦必报,为了一件小事儿能够记恨你一百年,而且报复起人来,手段阴毒,没有丝毫的人性,最重要也是让周豹觉得最麻烦的是,这样的人最喜欢干那种典型的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做事情损人利己,那说明他心中还有顾忌,还想着自己,做事情损人不利己,那就完全是心性的问题了,而毫无疑问,聂无伤就是这么一个人,虽然现在笑脸相迎,说起话来,柔柔媚媚,连宫里的太监说话都没有他绵软,但是听在周豹的心中却是警惕异常。
“哪里哪里,周豹不过是一个山野村夫,偶然间有了些许运气,哪里当得皇上和朝廷如此的厚受呢?!”
“大人这样说就谦虚了,其实啊。皇上和朝中的诸位大臣其实还是很希望大人能够回到朝中效力的,毕竟,在当今的朝廷中,像大人这般年富力强的大人还是很少的啊!”
“屁话!”周豹心中暗骂了一句,想自己回到朝廷中效力,还诸位大臣,恐怕就是皇帝一个人的想法罢了,至于朝中的那些大臣,在如今朝局稳定的情况下,绝不会希望像周豹这种背景又拥有强大的实力的人突然插足进来的,他们宁愿周豹离开朝廷,就算是裂土封王,自立西北,也不愿意他回到朝廷,去和他们争那些早已经分配怠尽的利益了。
所以,对这话,周豹只当是鬼扯,同样皮笑肉不笑的抱了抱拳,“大人说笑了,我周豹大字不识一箩筐,怎么能到朝廷中做事呢?就算是在这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那些个烦人的事情,我也是交给其他人去做的,懒得经手,就算是经手,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现在啊,唯一的作用,就是为这里撑撑门面罢了!”
“大人实在是过谦了!”听到周豹如此贬低自己,聂无伤目光一闪,对周豹的评价又高了几分,不过,却也不在意,只是淡然一笑,“大人的实力天下皆知,有目共睹,不要说这西北荒僻之地,便是到大晋做一省督抚也是绰绰有余的啊!”
“呵呵,聂大人,您若是再这么夸周豹的话,周豹可就连饭都吃不下了!”周豹摆手笑道,心中却想,“什么一省督抚,就算是给我十省督抚我也不去,那行省可都是大晋朝廷的,这西北之地虽然荒凉,却是我自己的!”
“周豹,我说的可都是实话,不过有一件事情,大人做的。却是让陛下有些为难啊!”聂无伤面上笑容微微一敛,露出唏嘘之色,斟酌着语气道,“那燕飞无论如何,也是西宁王世子,皇家的宗室,纯阳法器也是朝廷所赐,大人您就这么直接的将他夺了,是不是有些不妥啊!”
“呵呵,原来是这件事情啊!”周豹微微一笑,“我却觉得并无不妥!”
聂无伤神色一凝,若是换个旁人在他的面前如此说话,他早已经勃然大怒了,可是面对周豹,他不敢,周豹这家伙凶名在外,他也是有所耳闻的,不要说他只是一个六品小官,便是王氏那般的千年世家,招惹了他,还不是一样被他弄的灰头土脸的,这厮可不是朝廷中的那些读书人,是可以讲道理的。
这厮就像是他自己说的那般。就是一个山野村夫,除了相信自己的一身蛮力之外,什么也不相信,手段又是极其的酷烈,自己若是在这里真的将他惹毛了,不说把自己打死,就算是把自己弄个半身不遂,那也不值当不是?
不过是来宣一次旨,试探一下这周豹对朝廷的态度而已,没必要弄的那么僵!
想到这里,他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小心翼翼的道,“哦,并无不妥,周大人有何高见?!”
“没什么高见,只是觉得并无不妥罢了!”周豹冷然一笑,“那燕飞自持宗室,目中无人,对李绣万里追杀,我出面相劝,他不但不听,反而祭起八极玲珑塔,想要将我一块儿打杀,如此跋扈,如此行事,若是不杀杀他的气焰,让他继续持着八极玲珑塔到处胡作非为,将来,对朝廷也是不利的,大人您说呢?!”
“有理,有理!”
聂无伤轻轻的一抹额头的冷汗,倒吸了一口凉气,心中暗自感叹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一代胜过一代,面不红心不跳的就当着面的栽赃陷害。
燕飞为什么要追杀李绣,这件事情早已经是传的满天下皆知了,到了周豹的口中反倒是成了没理的了,再说了,人家燕飞虽然傲气了点儿,却也从来没有听说做过什么对不起别人的事情啊,至于傲气,少年得志,家室优厚,本身实力又是出类拔萃的,傲气一点本就是十分正常的事情,像周豹这般圆滑,手腕高超的反倒是显得很不正常了。
不过没办法,话已至此,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所以他只是尴尬的笑了笑。结束了双方之间的谈话。
目送聂无伤的背影消失,周豹转头看了江晓一眼,“有古怪啊!”
“古怪?”江晓愣了一下,“大人,您的意思是!”
“你不觉得很古怪吗?莫名其妙的跑过来,就是为了宣一份毫无意义的圣旨?!”周豹转身走向屋内,一边走一边道,“这份圣旨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实质性内容啊!”
“除了圣旨,他并没有和您谈别的什么事情吗?!”
周豹和聂无伤的谈话是在屋内秘密进行的,除了他们两人之外,再无第三人在场,所以江晓理所当然的认为,两人的谈话才是戏肉,想不到,连前戏都不算。
“这倒是奇怪了,他巴巴的跑几万里路来,难道就是为了和您说几句废话,给你一个将军的虚衔不成?
听了周豹的话,江晓也觉得奇怪了起来,“难道这其中有什么阴谋不成?!”
“阴谋?什么阴谋?他带来的手下最强的也不过是五品而已,二百名护卫我一个指头就能将他们全部摁死,他没有那个底气和资格来和我耍阴谋,绝对没有!”周豹想到聂无伤带来的那帮子人,摇了摇头,否认了他的推测。
“那他来做什么?!”江晓歪着头想道,“难道他是来试探大人的!?”
“试探我?试探我做什么?!”周豹仍然摇头,“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虽然在这西北搞了点名堂,但是相对于整个朝廷的大局,这连小打小闹都算不上啊,而且这西北苦寒之地,就算我真的有本事,三十年之内,也不可能成为朝廷的威胁,他来试探我是什么意思?!”
江晓苦笑了起来,“我倒是有一个办法能弄明白!”
“什么办法?!”
“把他绑过来,严型逼供!~”
“哈哈哈哈哈哈——!”周豹恶狠狠的拍了拍江晓的肩膀,“你这家伙,不错的主意啊,不过,这种事情暂时还不能干!”
“那——!”
“别管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他们心怀鬼胎也好了,闲了很久了,活动活动筋骨也是好的!”周豹笑道,伸量伸量自己的手臂,笑道,忽然之间,他的眉头皱了起来,一脸疑惑的转向了院外。
“大人,怎么了?”
“朱疤这小子怎么回事儿,又慌慌张张的?!”周豹不满的道。
话音刚落没多久,便见朱疤猛的撞开门,冲进了院子。
“大人,大人,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又怎么了?!”周豹不满的瞪了朱疤一眼,就差没一脚把他踹死。
“大人,大人啊,真的是大事不好了啊,大人!”朱疤冲到周豹面前,显得有些语无伦次,手里挥舞着一封信,“大人,老太爷得了急症,病危了!”
“什么?!”周豹一把抓过那封信,展开看了起来。
老太爷就是他的老子,当年莽苍山下的老周头儿,自从儿子周豹发达了之后,老周头也就变成了老爷子,然后又变成了现在的老太爷。
周豹对于这辈子新的家庭,亲情并没有那么浓烈,不过无论如何,他们也是自己这具新身体的生身父母,必要的孝道还是要尽的。
更何况,老周家对他也真不耐,至少没有让他在十岁之前饿死。
所以,一直以来,周豹对老周家的人都十分的优厚,自己的父母,还有几个兄弟,都安排的极好,他还准备等到自己在西北的巢穴完全建好之后,便将周家一家人接过来。
想不到这个时候,听到了老太爷的噩耗。
这个时候,一个人气喘吁吁的从院子外面跑了进来,“大人,大人,不好了,老太爷,老太爷,老太爷急,急病!”
许是太过紧张,跑的又太累了,本身又没有什么实力,一路疾赶下来,身体跟不上,一头就栽倒在了地上,昏迷不醒。
“大人,这是送信来的,我性子急,又怕您耽误事情,就急忙拿信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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