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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着我造孽啊。”王鹏宇一声长叹。
“一将功成万骨枯,没有人能逃出这个魔咒,除非你出师未捷身先死,哼,最看不惯你这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矫情。”吕白翻着白眼刺毛的声音永远都出现的这么适时。
“呸,鬼才愿意当将军。”
日还没过午,王鹏宇就焦躁的蹲着大营帅帐门口,等待远方传来那一连串的爆炸声,希望随行的军士不要站的太近,希望中计的闲汉也全是心怀不轨之人,要是其中有哪个真是为了口吃食,一人要撑起全家希望的,那还不如自己死了算了。
“别想那么多了,你该准备一会怎么应对乱民冲营吧。”吕白嘿嘿一笑,起身带着几个士卒出去巡视了。
乱民冲营,这是之前几个人一起预估到的,能出动到几十个探子,那隐藏在后面的人只会更多,只要这些人出事,其他的人绝对不会浪费这个机会,借机怂恿百姓冲击河阳军大营,到时候百姓们抢得粮食,而他们的目标则是弹簧炮战车的研制。
对着各方势力来说,弹簧炮战车所有的生产难题都在一点,那就是弹簧的制造,怎么样才能把铁水化成螺旋状的铁丝条,还有河阳军生产弹簧的铁矿种类,如此就不需要再受到河阳军的遏制,当然如果能顺便搞清楚原家堡爆炸的原因就更好了。
岳大良是最忙碌的,如今河阳军兵少将寡不说,王鹏宇这个一把手还不管事,连带着吕白也是一幅混吃混喝的模样,现在原尚雄也出去了,可不就只剩下他自己了,两百步兵已经分布到军营四周,准备包围乱民来个围剿,两百堪比千名弓箭兵的弹簧炮兵围着军工厂防御,靠近着格杀勿论……
五里远,是温县城南和河阳军大营之间的一个劳务市场,随着无数百姓在这里等待军营和温县城发布劳务信息,已俨然形成了一个固定的大集市,同时也是河阳军大营通往温县城的必经之地。
今天的集市略显安静了一些,街角路边的闲汉仿佛约定好了一般,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不过如今正是夏日炎炎,也许他们都跑去河边消温避暑了也不一定,但是对于那些肯下苦力劳作的贫民,集市依旧如常的一般热闹,欢声笑语哀怨叹气又夹杂着卖力吆喝。
“轰,轰,轰。”
接连几声闷响传来,仿佛晴空霹雳一般,不少路人都仰起头来,怎么都找不到天空上有旱雷的迹象,突然人群有些骚动,所有的人都把目光移到了东方,那里一大团黑色的烟雾正在升腾。
越等待越焦急,可是真的听到响了,人的心反而又镇定下来,王鹏宇这会可没工夫去研究这些心理感受,站起来就往军营大门口跑去,不管自己愿不愿意承认,现今的河阳军是王鹏宇唯一的依仗,它绝对不能出事,一旦它出事整个河阳地界会乱成一片。
同一时间,原尚雄带着的百十号人也赶紧往军营赶,炸药包的威力太大了,或者说它给人的视觉感太强烈了,几十个人和十多辆独轮车瞬间给炸的粉碎,连带早有防备站在十来米外的军士也受伤不少,让冲击波轰翻一片人。
现在需要第一时间支援大营,防止人家早有准备冲击军营,在此前北方三里外,一个山沟沟中汇集了河阳几乎所有的闲汉,两三百人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正乱哄哄的议论着。
探子,顾名思义都是各方军中的老兵油子,早在相聚在河阳军营外,就互相发现了对方的存在,久而久之相互间也就勾搭到了一起,今天聚在这里就是为的一件事,随着原家堡被炸成了飞灰,其中那神秘的爆炸物已经成了各方关注的新重点,天上鸽来鸽往的,传递的是各家敏锐的嗅觉方向,此刻大家议论的就是到底应该不应该劫了河阳军的爆炸物。
现在问题的关键,虽然众人数量不少,百战老卒的战力也不是问题,但大家却各自分属于多方势力,一旦夺了河阳军的爆炸物,到底怎么个分配成了问题,大家的实力也都相当,来人多着的二三十个人,少的也有七八十来个,谁也信服不了谁,总不能那边还没有把东西抢到手,这边就又自相残杀。
当然众人也是在忌讳一点,一旦动手事发的后果,可就是和河阳军彻底为敌,在人家的地盘上容不得不谨慎,领头人也同时代表着冤大头的位置,就在众人热闹的议论着,等待爆炸物被运进河阳军大营,大家就可以继续混日子时,爆炸声也传到了这个山沟沟里,这一下可就是逼上梁山了,再也没人能坐住了,所有人都第一时间想到是,运输队出现了问题。
独轮车上残存的火星还在冒烟,没有河阳军的身影,只有尸首和货物散落一地,远处一些百姓都战战兢兢的观望,随着两百多号人一出现,又是一种压抑的气氛,只不过短暂的失愣后,众人都疯了一般扑向了散落的石头,只要能发现爆炸物的秘密就是死再多的人也是功劳。
可惜石头就是石头,是河阳军为了增加劳役的劳动量配置的,石头又有谁认不出来,很快众人就明白过来,这应该是河阳军故意为之,为的就是给自己这些心怀不轨的人提醒,只是老兵油子的智商是这么容易挑战的?
王鹏宇已经和原尚雄会面,河阳军全军也饱餐了战饭,大营外更是严阵以待,几乎有近千的百姓汇聚到了一起,要求河阳军给出一个说法,为什么昨日里招的那些仆役,今天会全部惨死在路上,而且其中没有一个河阳军士伤亡的身影。
人群前十多个妇孺老人,正扑在几个汉子身上哭天喊地,这绝对不是造假,王鹏宇在箭楼上揉着眉心,怕就怕的是这个,还真有人能看上那一点儿粮食,敢于以身试命,就为了多吃那一口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