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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青兖方面第一督战大将,虽然对奋武军有着临时的调度指挥权,但如奋武军这一级别的将主,还是直接受命于大将军府,与这些地方督将并没有明确的上下级关系。
奋武军此来共四千余众,这是因为早前在陇上作战时便损失一部分,之后休养于关中,始终没有再进行补充。虽然在洛阳已经又由各军中挑选出三千备选,但此行东进即将要展开恶战,加上沈牧催命一般的急召,也让沈云没有时间留在洛阳补充编制便匆匆而来。
与羯国龙骧军一战之后,奋武军已经不足三千之数,但无论何人却都不敢小觑其军。一来自然是奋武军长久以来赫赫威名,二来则就是这新创未久、仍还滚烫的新功。
王师在攻破碻磝大营之后,随着那些俘虏的交代,也都越发清楚那早前离营的羯国龙骧军在羯国是怎样的存在。奋武军一战之下,使此强军全军覆灭,足堪夸称!
双方将领会面,奋武军将士们都被引领到特意开辟出的营地中,沈牧则上前一步拉起沈云手腕,对众将大笑道:“我家幼狮,先扬威陇边,复又称豪中原,实在令人欣慰!”
眼见沈牧一副稳重老大哥的模样,沈云已是腹诽不已,但当着一众河南战将的面,还是给沈牧留了一些面子,抱拳拱手说上几句谦虚的话语。
待到行入大帐之后,其余将领各归营伍任事,留下来都是亲近之人,沈云便也不再掩饰,大马金刀坐在席中,乜斜着沈牧笑道:“久来不见,我本以为阿兄执掌方面,应该是大有扩建。今次归走天中,见闻种种,倒是让我有些失望啊!”
沈牧抚着颌下钢针一般短须,嘿嘿冷笑,再也没了此前兄友弟恭的温馨。沈云这小子脾性如何,他再清楚不过,执掌奋武军之后便如困兽出栅总算有了用武之地,久别之后再见面,肯定要讥讽他无作为。
当然这小子过去几年事迹如何,也的确可夸,但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总让沈牧看得难受。于是他便冷笑道:“失望也是应当,即便余者不论,单单云貉你能一槊刺死石门孽种,如此殊功,便不知羡煞世道多少余流啊!”
沈云原本还是满脸得意,听到这话后,脸色顿时一垮,恨恨道:“谁能想到,那石家孽种竟然这般急于求死!白龙鱼服啊,嘿,不读书,便是此类的下场啊!”
此言一出,帐内便响起一串欢畅笑容。原本河南众将们,是分外郁闷碻磝此战被孽种石宣走脱,可是跟沈云这遭遇相比,他们这些许郁闷又算不了什么了。
毕竟当时碻磝那么混乱,他们怎么可能精确掌握某一羯军重将的踪迹,可沈云那里却是大功直接摆在当面,却被他不留情的直接戳死。算起来,的确是沈云需要更加郁闷一些。
当然,能够阵斩石家孽种,也算是大功一件。可跟一具死尸相比,终究还是活生生的一个人价值要更大一些,且不说其人身上所蕴含的意义,单单审讯中能够得知的羯国情报,一旦运用得宜,未必不能创建殊功。
比如此前辛宾送来的那个降将张坦,尽管沈牧对其人不怎么感冒,但也不得不承认,其人所提供的一些情报,的确是王师此前所不了解的。即便是强要搜集,还不知要付出多大代价。
北伐以来,王师或擒或杀,的确也收获不少羯国为数不少的高级官员与将领。这其中,尤以中原大战时、萧元东所捕获的石堪身份最为显赫。但就连石堪,也仅仅只是石勒的养子罢了,与羯国石家还没有直接的血缘关系。
而这一次被沈云失手干掉的石韬,不独独是石虎的爱子,在羯国还高居太尉之职。这样一个重要的人物,明明是有着生擒的机会,结果到手只是一具死尸,也的确是让人大感遗憾。
提起这一点,沈云所有的好心情顿时荡然无存,只能抚掌愧叹道:“难怪大将军都夸赞萧元东福运加持,实在是让人羡慕不来啊……”
不过他这沮丧也只是一时,很快便又振奋起来,望着沈牧问道:“北行之期,可是定下?今次北进,我必生擒石家孽种!也幸在羯国百用匮乏,孽种却是不少,今次直冲襄国贼巢,以勤壮运,我就不信不能活捉一人!”
众人闻言后,复又大笑起来,倒也认可沈云这一说法,羯主石虎子嗣不少,沈云的奋武军又必然要投用到战事最紧要处,不愁找不到目标。
“也未必一定要活捉,若能尽数诛除,效果也是无几。”
沈牧笑眯眯安慰沈云一声,只是那表情落在沈云眼中,总让他觉得拳头发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