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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大大提高。
行至大营西北角,隐有器乐声传来,正有军卒排队行入竹棚内,竹棚里则搭建着戏台,上面正有伶人作戏。这又是弘武军的特殊待遇,哪怕在作战期间,军中都携带优伶。
萧元东行至近处,便步入其中稍作欣赏,看到台上所演戏剧,脸上不免流露出几分自豪并尴尬的笑容。因为台上所演戏剧正与他有关,名为《萧侯擒虏戏》,正是他早年在河北野擒赵国石堪的事迹。
竹棚内观戏的士卒们也察觉到将主到来,眼见戏台上的英雄名将活生生出现在面前,一个个也都激动难耐,但也不敢忘形,各自起身击掌,三喝而止。而萧元东也矜持颔首,握拳擂胸做出回应。
戏棚西侧,便是战俘营地,内中早已人满为患,多有嘈杂声浪喧闹于外。好几串的人头悬挂在战俘营周边,望去令人颇感心悸,那些人何以被枭首,倒也并非全是罪大恶极,其中相当一部分受死理由甚至有些可笑,或是身患疫病瞒报,或是于营地中随处便溺。
负责管理战俘营的军职名为参务,这也是大将军府转为四军所设司职后勤各项事宜的军职。参务名为高仕,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眼见将主行来,苦着脸上前说道:“将军,营舍又满了……是否还要再作增扩?”
萧元东听到这话,一时间也顿觉头大。此前新入军中有立威的需要,他组织发动几场大的攻事,俘获达于数千,其中一部分挑选组织起来充作役用,但还有大量的老弱妇孺,也都不能抛掷荒野,只能收监起来。
及后各营各自活动,也都频有俘获送回。一个多月下来,单单营俘便积攒将近万众,即便只是维持他们基本生存所耗便非常惊人。尽管其中一部分入编生产,但所出也实在不能满足如此庞大消耗。
这些关中人说来也奇怪,各在坞壁或是游荡郊野时,一个个表现的悍勇士卒,鹤发老叟都敢持杖搏命。可是一旦被俘之后,一个个又都表现的温顺至极,既不反抗,也不喧闹,颇有几分逆来顺受的认命姿态。
否则,萧元东也不敢收纳已经远超本部军力数倍之多的俘虏。现在这些俘虏,说是战获也不准确,反而成为一种负担,温顺无害,驱之不散。更要命的是,萧元东既不敢也不忍下令战不留俘,否则这营中超过半数俘虏只怕都要伏尸郊野。
入主弘武军之后,萧元东才明白战事绝不仅仅决胜于战阵,他竟然被这些关中父老赖上了!杀不忍酷杀,逐不能力逐,用还不敢尽用。
“先再扩两千人营舍吧。”
沉吟片刻之后,萧元东才又说道。虽然这样安排,他也明白此态不可久持,这么多人聚居在此,就算是没有什么串结反抗的苗头,单单生存消耗便不菲。更兼之周遭还有强敌窥伺,一旦突破外围的封锁冲杀至近畔,一时的仁念或会引祸自身。
“王师大军应该已经拔进,若是短期再无变数,只能暂弃此处营设,转向旁处驻扎了。”
萧元东做梦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居然会被一群流民逼得暂投旁处。往年无论在淮南还是河南,虽然也有此类情况,但旋即就会有专职于此的官员们将流人们接受过去。可是现在他所部便是王师在三辅唯一一股力量,凡事决断于他,让他不胜其烦。
不对,还有其他力量!
心中闪过这个念头,萧元东眉梢也是稍稍一扬,只是片刻后便摇头一叹:“似乎不大可靠……”
他想到的自然是后路下邽的王猛,因为大将军的特意交代,也让萧元东对其颇存寄望。可是对于这个年轻人实际能力如何,萧元东也未敢有太大期待。
“还是先让人择地迁驻吧。”
虽然那些俘虏们表现的很温顺,但本质上也是慑于强势而不敢骚乱,一如旱天枯草,稍有火星溅射便可成燎原大火,是一个非常大的隐患。一旦为敌所获,转头便会成为祸乱的流寇贼众。
萧元东心里也隐有一个计划,将军队主力暂时撤出栖凤坡,于周边择地安顿下来,若这些民众真有混乱之势便即刻扑杀。否则也可以这些人丁当作诱饵,引贼来攻,歼敌于近。
如此安排或是用心有些残忍,但他本就是司职征讨的战将,若真一味为这些还未受教化顺服的关中游食们打算而罔顾军事,反而是最大的失职。
巡营一番后,萧元东再次返回大帐,还未坐定便有军卒来告言是下邽遣使至此。
“将人召来入见吧。”
萧元东归帐坐定,而后便有人在兵众引领下匆匆行入,其中一个乃是他派往下邽的营主王雪,另外几人各作介绍,都是下邽县署属官。
“王事大喜,下邽县令翟慈并丞王猛业已悉定县域,特遣我等前来帐下报捷!”
王雪入帐,先作叩拜,而后便抬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