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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那样大义灭亲都做不到。
一旦法统归于荆镇,那么局势便又变得复杂起来。虽然这些年来江北声势大盛,尤其此前的中原大捷可以说是向世道彰显拥有着绝不逊于甚至还要超过荆州的力量,但沈维周若想逆江而上进攻荆州,也要承担着极大的风险。
更何况江北势力虽大,摊子也大,河北的石虎,关中的乱众群雄,这都是需要分力应对的敌人,如果再加上一个荆州,沈维周定好的局面就是退回江东,恢复东吴旧制,而且将彻底丧失晋祚的大义,来日再想外进,所面对的情况也将大为不同。
沈维周是一个聪明人,而且怀有远大志向,绝不可能满足于自固江东,是绝对不可能容忍这种情况发生的。
在没有一战而定的把握下,妥协是其当然之选,可是江东局面败坏至斯,总要有人负责,除了家门几乎尽被屠戮的琅琊王氏外,身为台内执政首辅的褚翜自然也是一个当然之选!
庾家兄弟目下面对的困境如何,褚翜自然心知,就是为了避免庾翼铤而走险,褚翜这几天甚至干脆直接坐镇石头城而不敢返回台城,同样也不敢去建平园拜望皇太后。
庾家与青徐侨门联合,这一可能褚翜不是没有想到,但是由于诸葛恢眼下不在都内,双方就算有所意向,也很难达成共识。可是现在确凿的证据摆在了面前,如果没有庾家兄弟的点头,青徐人家怎么敢将这种逆君犯上的宣告贴满全城!
事实就是,双方不只达成了共识,而且从其筹划急切程度来看,这共识甚至还不浅。很有可能庾家兄弟已经在策划强攻石头城,夺下了石头城,再加上此前的覆舟山,他们这个联盟便算是掌握了畿内局面,沈维周南来之际若是果真不能收也谈不拢,那便裹挟君王直投荆州!
所以当下局面已经危急到了极点,褚翜在稍作发泄之后便又对周谟说道:“当下势态,已经难与群贼再作苟合。时政败坏至斯,我难辞其咎,请周侯你护从宣城王且往宣城而去,内结江州筹建勤王义师。我将自镇石头,与敌死战,同时传告江北梁公王师并起,必将贼众剿杀畿内,使王统无失,使社稷存续!”
虽然此前褚翜也在严防沈维周过江,但随着都下废立同盟的形成,形势又有不同。事实上中枢之所以对沈维周警惕有加,就是担心他行到这一步,可是现在沈维周还没有动,别人却先骚动起来。
无论出于哪一方面的考虑,褚翜都绝不能容忍这种情况的发生,所以联结江北强藩稳定朝局已成当下唯一之选。
至于让周谟将宣城王带走,也是褚翜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若真肃祖嗣传全都断绝于今次之祸,那么再择法统,只能追溯元帝。虽然江北尚有一个武陵王,但与沈维周合作风险同样不低,褚翜也不能完全仰受听命,还是需要保留适当的底牌。
周谟听到褚翜的安排,却连忙摇头道:“司徒岂可居此险境!况且西走宣城集众勤王,这非我一介武夫能够胜任,留此死守,为社稷表于贞节,正是我等武人所在宿命!”
褚翜闻言后还要再说什么,周谟却已经离席而起,叹声道:“事到如今,我等畿内群臣各自难辞其咎。生死尚在度外,若因才略而毁于王事,才是追悔莫及。我两位先兄俱因王师而死,请司徒全我此用,不要迫我背负遁走污名!”
“如此,那都内事宜就暂托周侯了。”
褚翜讲到这里,脸色也是充满灰败:“一念之差,累事至此!此等大恶,我与庾元规何异?即便社稷能安渡此劫,我也将再无面目再垂立殿下!”
讲到这里,两人眼眶都有微红。但眼下事态紧急,也容不得再作拖延,议定之后,褚翜便假作一诏,自以假节招募钱粮为名,从所剩不多尚可堪用的宿卫之中再分出两千余人,拱卫着宣城王司马昱连夜出逃,自往宣城而去。
于此同时,庾氏兄弟两人也在第一时间得知都内张贴宣告之事,一时间两人俱都瞪眼,庾翼更是跳脚大骂:“诸葛道明枉负贤名,家门竟生如此丑类!竖子难于大谋,此等大事,岂可不告而发!”
“速取石头,速取石头……”
庾冰这会儿只是木然的念叨着。
“石头城所驻尚有近万卒众,凭我麾下散卒,岂能一战而定!”
庾翼恨声道,如果拿不下石头城,他们西出门户便仍受阻,极有可能直接窝死在都内,这正是他对诸葛甝最大怨恨所在。
“那就请皇太后尊驾列于行伍,我不信周谟连皇太后仪驾都敢刀兵穷阻!”
庾冰稍作沉吟后,才涩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