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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哪里?究竟要何时才能回来?”
“我哪里知道驸马去了哪里,不过已经过了这么些天,大概也应该快回来了。毕竟还有台中诏令,总要入台履任。”
庾曼之随口回答一声,待抬头看到温放之眼角的乌青,眉梢不禁一扬:“弘祖你是怎么了?哪个不知死活的狗贼敢动手打你?可知道对方来路?稍后我带人陪你去寻仇。”
温放之听到这话,脸上苦色更浓之余又不乏尴尬,忙不迭摆手道:“不用不用,不是什么狗贼,是、唉,是家父啊!家父早有嘱咐,让我请驸马过府去一见,可是驸马都不在都中,我又要去哪里找?这几日台中颇多喧扰,家父应是心烦得很,今日归家又问,我便成了这样子……”
温放之口气不乏凄楚,一边揉着眼角的乌青,一边可怜兮兮道:“他不光打了我,还言道若是还不能将驸马找来,以后在家见我一次,便要打我一次……唉,我这场无妄之灾,本来这几日心里就有忌惮,待在沈园这里不敢回家。凑巧今天归家取些物用,就被撞见了。”
庾曼之听到这话,不免尴尬一笑。所谓疏不间亲,温放之虽然被其老子给揍了,但自己骂人家是狗贼也实在有点过分。
“原来是这样,那是我失言了。不过也就是温公而言,若是换了旁人,如今都内谁敢对我兄弟无礼动武,那真是找死!”
庾曼之憨笑一声道歉,继而又略带不满道:“温公也实在没有道理啊,他找不到驸马,为什么要打你?”
“家父倒是说了,心中积郁,若不打人不能畅怀。老拳生风,伤了旁人未免又有不美。我既然身为人子,年来又长成了身体,受得住几拳,正合拿来泄愤。”
讲到这里,温放之语气不免更凄楚,乃至于怀疑生在这样的家门幸是不幸。他当然也清楚,父亲动手打自己全是因为对驸马有不满而迁怒,谁让往日他在家里总是夸赞推崇驸马。驸马离都,他心内反而有些庆幸。
自家老爹脾性如何,他最清楚,近来被都中许多吵闹搅得烦不胜烦,若是见到了驸马,也不会有好脸色。
庾曼之闻言后不免庆幸,如果他老子眼下在都中,他的处境未必会比温放之好多少。看到温放之凄惨模样,越发坚定了要窝在沈家混日子的打算,绝不能被他父亲诳去历阳管教起来。
感慨片刻,庾曼之突然想起一件事,从榻上爬起来,从角落里的木箱中翻找片刻,才找出一张巴掌大、鞣制得异常平整,表面压刻着精美花纹的小牛皮递给了温式之,吩咐道:“收好这一张皮劵,以后就算再被温公赶出了家门,只要有这皮劵在手,保你在都中吃喝不愁。”
温放之接过那小牛皮反复端详片刻,听到庾曼之这么说,不免好奇道:“这一张皮子是什么东西?怎么就能保我吃喝不愁?”
庾曼之坐回来,满脸自得笑容:“你可不要小觑这一张皮劵,眼下在都内不拿出十几万钱来,都不能得见。就算拿得出钱,还要看你家世够不够资格,才能真的入手。眼下都中尚在大建,繁荣已是指日可待。类似即将建成的西市,还有正在筹建的东市,并秦淮河沿岸诸多仓储码头,来日都是能够日进斗金的大产业!”
“朝廷资用匮乏,眼下营建都是仰仗驸马乡人的吴中门户捐输,日后新都建成,必然是吴中门户与少府共同经营这些产业。但都内是南北合融,哪能只让吴中一地人家专美。所以,前段时间驸马也是与少府有司共商良久,决定将这一部分盈收集合起来,构建一个鼎仓。鼎仓是什么?鼎为社稷,仓为资用,社稷永固,资用不竭!”
“那又跟这一块皮子有什么关系?”
温放之对此类事并不敏感,因而也听不懂庾曼之具体在说什么。
“不是说了,不能让吴中一地人家专美,要南北都作分利,世道才能平稳。按照吴中人家已经投入的物用,加上少府那里的估量,这个鼎仓所有产业达十数亿钱之巨!这是一个什么概念,你懂不懂?我伯父在台之时,台中岁入不过区区数亿钱而已,扣除各种资用俸给,甚至还有亏空。这个鼎仓,是真正的富可敌国啊!”
庾曼之讲到这里,神态已是激动的很,他对钱财同样没有什么概念,这番话都是任球转述,近来讲得多了也就熟练起来了:“你手中这个皮劵,就是鼎仓的分利券,持此年年与国分利。扣除少府在鼎仓的占有,余者分作五千份,吴中人家独占三千,余者两千份都中各家分购。这皮劵可是与名爵相当,能够子子孙孙代代相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