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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杀进了重甲步军的阵中,身后近千名亲卫紧紧相随。
但大多数重甲骑军还是被重甲步军成功的阻拦在了外边。
可是,段文鸯和苏良这两头猛虎一进入骑军之中,就开始猛击猛打,面前的重甲步军就算身穿重铠,在两人大枪的敲打下,也是不断横飞而出,被战场上的救援兵寻机拖走。
一时间,西凉甲卫的重甲步军阵中,却是一阵大乱。
北宫纯一看段文鸯和苏良冲了进来,又是如此嚣张模样,却是大吼一声,对胡大海和冉瞻道:“你们两个这里坐镇,我亲自去会一会这两个狂徒。”
冉瞻却道:“我与将军同去!”
北宫纯点点头:“那胡校尉你坐镇中军,护住帅旗,我和冉校尉去杀退段将军他们!”
说完,与冉瞻一起杀出中军。
这两人,身披重甲,手执无锋陌刀,就如两个人肉坦克一般,就算前边阻拦的是骑军,也是毫不畏惧,寻常重甲步军遇到骑军也要躲闪在先,他们却是直接面对,横冲直撞。
十几个骑军想要阻拦两人,那北宫纯眼见对方来势凶猛,却是人如磐石一般,举起陌刀直接横斩向对方下盘,陌刀无锋,却依然将冲来的数匹战马马腿全部打折,马上骑军摔下战马,却被北宫纯一刀一下敲晕过去,然后被救援兵拽走。
作为幽州军财政的大管家,远处的令狐艾看到这场景,心疼的擦手道:“主公,这一刀下去就要损失几千贯啊,都是上好的战马啊,这马腿一断,就不能再充作军马了……”、
就连谢鲲也是连连摇头:“明扬,这样做虽利于实战。可是金钱上的损失太大了,难道你就不心疼么。”
参军谢艾却不以为然,这个如今已经是狂澜军第一智囊的家伙,年不及冠。却已经隐约是王烈最信任的参谋。
此刻,这家伙打扮的更是拉风,不但是一袭白色长衫大氅玉树临风,风雪呼啸中竟然还摇着一把白色的羽扇,一副诸葛再世、神机妙算的模样。
这副做派落在众人眼里,却没有几个人敢发笑。
因为任谁都知道这小子智谋如海,随时都想出注意对付你。
以谢艾的的性格自然是不会在乎别人的眼光,只要王烈看他顺眼就行了。
作为这个实战演练计划的主要的参与者,谢艾却是悠然道:“主公的目的既然是实战,那么就要见血。而且死几个人也是无妨。至于马腿断了。也总比在战场上马失前蹄,带动大军溃散要好的多。”
谢艾如此说,却是因为王烈曾用后世所谓的蝴蝶效应的理论讲的什么掉了一个钉子。失了一个马蹄铁,折断了一个马腿,乱了一队骑士,败了一场战斗,亡了一个国家。
王烈讲这个故事的本意是希望谢艾注意下个人细节,比如待人处事,不要这般不通人情,但没想到谢艾却完全是用军事角度去理解,当日却是连声称赞王烈所言乃是战争的精髓,并表示以后在制订任何作战计划时都要考虑到每一步的细节。
他这般模样。王烈也是毫无办法,只能暗自思量将来要尽量保护好谢艾,莫让他因为这个性格真的英年早逝,那就是狂澜军最大的损失了。
此刻,见众人有异议,王烈却支持谢艾道:“谢参军说的对,损失金钱没什么,只要能起到真正练兵的目的,马腿折了,我自会找人接上,实在不行就退役,分给农民做畜力……不过,还是要尽量保证人员的安全,北宫纯这小子也真是够狠,一会下来我再让他破费出血!”
众人闻言,笑了起来,但片刻却更加肃穆的看着王烈。
能让爱马如命的王烈说出这番话,可见王烈的决心有多大。
一旁的谢鲲又道:“那是否要提醒双方注意分寸,不要伤了袍泽性命?”
王烈摇摇头:“这种事情应是自觉,若依靠我提醒才会收手,那战场之上他们还怎么相互信任,并肩作战呢?刚刚他们在战前既然能互相提示,不可妄伤人命,就说明他们有这个自觉,我很高兴。现在更是要由他们自己来,这个时候越早暴露出问题,越有时间让我去解决。”
众人闻言,皆点头称是,开始认真静看这演习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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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江左荆州长沙县岳麓山下,陶侃的水军操练也正进入激烈状态,大小船只在江面上往来穿梭,水寨中鼓声阵阵,随着陶侃所在旗舰的令旗挥舞,船只不断变换着阵型。
正激烈演练间,忽然一羽白鸽落在桅杆之上,陶侃一看忙一挥手,一名军卒很快引过白鸽,取下绑缚在腿上的情报。
陶侃看了看,对身边的儿子陶洪道:“刘仲彦的儿子来找我仪事,洪儿,这里就先交给你了!”
陶洪忙称诺,接过帅旗。
陶侃却自乘一叶扁舟返回了岸边。
回到岸上,陶侃在亲卫的护送下,一路进入位于长沙城内新建的左将军府。
进入厅堂后,就看见一个风尘仆仆,满脸憔悴的青年迎了上来,那青年一见到陶侃,满脸涌出喜色,拜倒在地道:“佑拜见士行公。”
这青年却正是王烈的仇人,曾经的大晋司空刘乔的长子刘佑。
陶侃看了青年一眼,忙扶住他的双臂,笑眯眯道:“知道德祖你要来,老夫可是欢喜的几日没睡好觉啊。”
刘佑听了,面上的喜色却忽然褪去,一副悲哀模样,拜倒在地道:“陶公,论辈分我当称您一声伯父,今日小侄来此是因为小侄命不久矣,希望伯父相救!”
说完,纳头便拜。
陶侃一愣,忙道:“德祖何出此言,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却是一边看着面前的刘佑,一边脑筋急转:“前日接到他要来的消息,以为他是代表谁来说和与我,让我出面调停建康城内的矛盾,可他怎么今日一见我就说出这等话?难道他不是被其中某一位派来的?”
陶侃正在思索间,刘佑咬了咬牙,似乎下了很大决心一般,却忽然开口把自己来意丝毫不加隐瞒的说了出来。
原来,这刘佑自从幽州狼狈逃回江左,一直被王敦打压,日子过的十分艰难,现在更是隐隐堕入下品。
刘乔在时,刘佑仰仗祖辈的庇护,还能在江左为官,可刘乔一去世,他就被王敦打发去了幽州。
刘家也迅速从一个堂堂的前汉皇室后裔,变成了二流士族,甚至是每况愈下。
而且,那次去幽州,尽管王敦名义上对他信任无比,不但给了他很大的专权处理各种事宜的权限,还给了他五百最精锐的铁戟陷阵骑,可只有五百之兵又如何能扭转乾坤?
而且王敦又要他完成那么多的任务,什么事情都要他去办,却不肯给他更多的兵马。后来在他的一再要求下,才又从江左调了一军之兵给他。
为此,刘佑一直对王敦耿耿于怀。
而那次勾结石勒,陷害王浚,其中虽有王敦和司马睿的授意,但未必不是正中刘佑下怀。
他很希望能借那个机会,取得更大的兵权,也如王浚一般成为一方霸主,再不受王敦的钳制。
而当日张宾也正是凭借这一点,说服了犹豫不决的刘佑。
但是,野心也需要实力与运气的支撑,刘佑的能力和运气显然都不算太好。
称王称霸的美梦没有做上几个月,一切就全毁灭在王烈和他的狂澜军手中。
每每想到这些事情,刘佑的心都如刀绞一般,恨不得能立刻把王烈碎尸万段。
可是,他现在已经如丧家之犬一般,落魄的不能再落魄。
而今,他来到长沙,来到陶侃身边,却正是他重新崛起的一个良机。
王烈,却对此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