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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错了,是下章开始压制王烈,这章还是张狂,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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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晋朝廷虽然财政紧缺,但对于地方提出的自由增免税收和招募士兵,索琳和司马保等人却是一概答应。
因为任谁都知道,现在各地割据的势力哪个不是自己制定税收,又何曾有一分银钱落入了大晋的国库?
有那忠心耿耿的地方势力、距离长安比较近,如凉州,每年可能还有些税钱上缴帝都,其他地方能不伸手朝国库要钱就好不错了。
至于募兵,则更是各尽所能,你有钱就募兵,有兵就是大爷,哪还管朝廷的想法。如当日王烈在平舒招募军卒,若真按大晋律法来讲,就是违法,但大家却都心知肚明不去说破,权当是幽州军内部扩军,却与私自募兵无干。
就算和索琳和司马保两人,他们暗中又养了多少私兵,这其中关节若细细追查起来,满朝文武最少要被株连大半。
只不过,在任何一个时代,在朝堂之上除了党派之争之时,其他时候都是官官相卫,很多事情都属于潜规则,除非是死敌,否则没人会抓住不放。
而且就算是党派相争,大都也恪守一个底线,否则都拿摆不到台面上的东西来打击敌人,那自己还能有哪一日能睡安稳?
这些,王烈自然也明了,看着那些人一个个拜见司马邺,却是越来越无聊。更是没有去看那个傀儡一般的少年天子。
而是在哪里琢磨一会轮到自己该如何应对司马邺的提问,又该如何向司马邺表达出自己的忠心,让他接纳信任自己。
足有近一个时辰,排在王烈之前的刺史、太守、四品以上的将军等等全部觐见司马邺完毕。终于轮到了王烈和北宫纯。
此刻,已经是日上三竿的时候,王烈早晨起来喝得那点稀饭早就消化干净,此刻却觉得肚中已经咕咕做响,心中暗道:“怪不得大家都不愿意当什么有道明君,光这陪群臣早朝就是一大难事,而且国家白白养活了这么多官吏,处理政务的能力之低下实在令人发指。
任何时候,指望一些清君能臣改变世界都只是暂时,还是需要整个社会自上而下的变革才行。
而且。这还只是半月一次早朝。若天天如此。那众目睽睽下,一动不能动的帝王岂不是早晚要累死在这里。”
王烈这种昏君的想法却是不敢说出来,正胡思乱想间。那边索琳已经高声喊道:“宣幽州长史、破虏将军王烈,幽州督护北宫纯觐见。”
王烈和北宫纯却是起身,大步走到朝堂中央,经过荀组和荀弈父子身边时,王烈却正好腹中一阵鸣响,四周百官侧目,却听得荀弈一阵皱眉,然后用极低的声音咒骂道:“小人得志的土包子,真是丢人,你这样的家伙也敢欺辱我荀家的人。也不怕死在这里?”
他却不知道王烈的耳力极好,听到他这样说,王烈心下微动,但却面无表情,走到荀弈身侧时,却忽然身子一斜,一脚踩在荀奕的高齿屐上。
只听嘎巴一声,荀奕那漂亮的高齿屐前端的高齿就断为两截,接着荀奕就觉得前脚掌一阵剧痛。
荀奕差点跌倒,跺着脚骂道:“王烈小儿,你找死!”
王烈惊讶的看着荀奕,却是忙道:“烈第一次早朝,不知道要这么久,所以腹中有些饥饿,身体无力,才不小心踩到荀大人,但就算烈有不对,荀大人又何故如此辱骂在下?”
满堂文武一看,大都也面带不屑,这种粗口爆出,大家只能觉得荀奕计较无礼。
荀组却是一瞪荀弈,荀奕也醒悟过来,但脚上钻心的疼痛让他不能不以为王烈是故意的,可他总不能说出自己刚在骂王烈去死,这才被报复.
而且他也实在不能相信王烈会听到自己近似默念的一句话,难道王烈真不是有意?
索琳却打着圆场道:“荀大人,被踩了下脚,又不是大事,何苦计较?王烈,陛下正等着你,快过来拜见。”
王烈却做出一副无力的样子,正了正衣衫,又对荀奕拱手致歉,这才走到距离司马邺数十步外的台阶下,然后和北宫纯一起拜倒在地。
台上的司马邺一直冷漠的语气却是忽然出现了一丝波动,缓缓道:“两位请起,赐位。”
司马邺此言一出,满堂皆惊,这可是刚刚荀组都没有得到的待遇啊。
难道王烈这小子就如此好运,被至尊如此看重?
就连一直站在台阶下、群臣最前边的索琳也有些愕然,抬头看向司马邺,看见的却是一个肯定的眼神。
索琳却凝视片刻,眼神中在问:“陛下,您可确定,这样做可不太符合规制。”
司马邺重重点了下头,眼神中的坚持更加明显:“我肯定!”
君臣二人用眼神交流一会,索琳摇摇头,司马邺面对他时很少有这种坚持的眼神,他却不想忤逆,暗自嘀咕一句:“奇怪,今日陛下这是怎么了……”
却还是叫人拿来两张坐垫,摆在台阶下。
这个位置却已经超越了朝堂内的大臣,什么三公九卿,皆在两人下首,这一下司马邺对众人间的态度,却立刻高下立判。
但王烈心中却有些嘀咕:“真不愧是和司马保一家,都这么喜欢把人捧上高位,这不还是等于让大家都嫉恨我么,难道我什么时候得罪了司马邺,又或者他不满我羞辱荀奕?”
王烈这边思索,落在旁人眼里还以为他是初次面圣,有些过度紧张过度,不能言语。
其实王烈这还是好的。历史上有曹魏时钟毓头一次见魏文帝曹丕,觐见时竟然吓得全身是汗,而他弟弟,著名的谋士钟会却无比从容。
于是曹丕问:“钟毓。你怎么出了那么多汗?”
钟毓说:“皇上天威,臣战战兢兢,汗如雨下。”
皇帝又问钟会:“你怎么不出汗呢?”
钟会学着他大哥的口气说:“皇上天威,臣战战兢兢,汗不敢出。”
所以,群臣却都以为王烈和那钟毓一般,现在虽为见汗,但总归是紧张的不能言。
荀奕更是心中暗笑:“到底是个土包子,一会看你怎么收场。”
却每想到数十步外的司马邺忽然温声道:“王将军,此次来长安城。可有什么见闻要对朕说?”
众人再次愕然。按照惯例。司马邺每次接见下边州郡来拜见的臣子,根本不会和王烈这样的小官员多说什么。
顶多是安抚、嘉勉几句,而且那还是在对方吹捧逢迎、滔滔不绝下。
而现在王烈一言未发。本就失礼,加上他不过是个五品小官,由索琳直接宣布对他的的赏赐后就可以谢恩告退了。
就算司马邺心情好,也顶多是有耐心听王烈提一些根本不能解决的要求。
而且,刚刚其他臣子都是主动叙说了几十、上百句,而司马邺都不曾回应一句,态度十分之冷漠,如今王烈一上来,司马邺不但让人赐位,而起竟然主动垂询。这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那荀弈更是眼中喷火,暗骂王烈究竟走了什么狗屎运,能得至尊如此垂青,难道只因为哪个原因?
荀组却是面色如常,内心里却有了一丝波澜,他是老臣,又是太尉,拜见司马邺的时候都没得到个位置坐下,王烈却得到了,这怎能不让他内心里产生一丝嫉恨。
这世界上总有这样一种人,他本来不在乎一个人,但却会嫉妒别人得到这个人的垂青和赞赏。
荀弈无疑就是这般,他和父亲荀组一样,内心里一直很瞧不起年幼的司马邺,当他是无知小儿、可以任意操控的傀儡一般,可一旦司马邺重视那个他们派系以外的臣子,荀弈却又会嫉妒的发狂。
因为在他这种自私的人看来,他有轻贱别人的权利,但那个被他轻贱的人没有权利忽视他。
王烈现在自是没有心情理会荀弈这样人的感想,司马邺既然对他如此客气,而且不像是作伪,再加上和司马保那次不同,司马邺是至尊,不属于任何势力,接受他的善意却是无妨。
至于别人的嫉妒,那王烈却是管不着。
王烈对着台阶上的人恭敬的一拱手,然后抬头看向司马邺,正准备陈述自己来长安后的一些遭遇,却忽然愣在那里。
应该说,王烈已经很久没有这般发自内心的错愕了。
就算是忽然得知蓟城失陷,石勒偷袭幽州的消息,王烈都不曾有过什么意外;就算面对平舒城下几乎是一夜间出现的十余万大军,王烈也没有表现出惊讶。
但这一刻,王烈却再也掩饰不住自己的惊讶,因为他那锐利的目光已经看清楚,几十步外,那高台上、大殿阴影里端坐的少年皇帝分明就是那日关中月下阁遇到的落寞少年吴公子。
而如果一切没有错误的话,那他应该是已经和当朝天子结拜为兄弟。
就算豁达如王烈,此刻也有一种如坠云雾里的感觉。
和天子结拜为异性兄弟,这种事情说出去,怕会被人当做失心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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